陆砚辞是全程盯着江不羡俩人进了布庄的。
本来还猜不出他们二人是有什么打算,在布庄里发生争吵时陆砚辞下意识就靠近了一些观看。
“你瞅他多能惹祸!”
陆二自从知道义父对江不羡有诸多不同,是死看不上江不羡,怎么琢磨都感觉败家子没有半分配得上陆砚辞。
直到贤王妃从胭脂铺子出来扭头也迈进了布庄。
陆二叨叨叨的嫌弃当下就戛然而止,懵逼的瞅着不说话了,怎么都想不出来祸头是怎么猜出来贤王妃买了胭脂还要买布的。
那当然归功于江不羡对现代人购买力的了解程度,那么大一个贤王府,王妃手里有的是花不完的银子。
这个年代的妇人她除了能赏赏花喝喝茶,不然就是逛街买买东西。
买东西可不一定是缺什么买什么,只不过是想逛而已。
胭脂铺子旁边是单州较为高级的布庄,王妃的衣裳自然不会去成衣店直接买,而是选最好的料子带回去让裁缝量身定。
贤王妃刚迈进去没有几个呼吸的功夫,里面就传来了江不羡呜嗷的哭喊声。
陆二瞧着义父继续朝对面挪动的脚步,拦了一把好声规劝着。
“他那是使混账法子呢,您还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捣蛋东西。”
“义父您可千千万万不能露面,不然咱们别说把江不羡带走,自个儿走起来都绊脚。”
不过哭喊声也只传出来几声而已,后来就安静了下去,只有半炷香的功夫那长的十分丰腴的王妃身影就被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脸色有点差的书生和乐不颠儿的伴读。
云肆那张清秀的脸现在拉的老长,跟玩儿的乐不思蜀的江不羡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一个像是欠了八吊钱,一个像是捡了银子。
走在前面的贤王妃见俩人走的慢,还回头对云肆主动询问道。
“李公子可是饿了?瞧着像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自从意识到被江小贼摆了一道,云肆的态度就变得极其敷衍起来,好像生怕自己跟对方染上什么不该有的关系。
但只要江不羡打定了主意,那就不是云肆说躲就能躲的。
他接话接的是真快啊。
“王妃您果然是心细如发善解人意,您瞧的真准,我们公子早晨就要赶紧赶路来着,是瞅见我衣裳坏了想给我买件衣裳穿。”
“这都让您给看出来了,贤王爷有您操持府里真是份儿福分。”
几句话卖可怜卖的是真不刻意,毕竟夸赞的调调都戳人心坎里去了,贤王妃乐的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分,看向默不作声的云肆更加心疼。
“不吃东西赶路可不成,万一再闹了病也还是要耽搁的,岂不受罪。”
“那我们不去茶楼了,去酒楼吃饭吧。”
江不羡 “成!”
云肆 “……”
陆砚辞和陆二眼睁睁的看着那俩人跟着贤王妃屁股后头走进了酒楼,自然也是包了个雅间。
“义父,你说江不羡这是搞的什么鬼主意,竟然能跟贤王妃掺和到一块去。”
看云肆那副装扮和垮了的脸色,陆砚辞就猜出了个大概,有点想笑也有些担心。
毕竟江不羡不来则已,刚一来单州就直接把目标盯到了贤王妃身上,这方式或许有些机会但也实在太冒险了。
贤王何等谨慎思虑周全。
这好几年连府中下人都管的十分精细,连同王妃身边的丫鬟都是自小养在身边的,从二十来岁的年纪都不放出去嫁人就能看出。
没有任何人能轻易隐瞒身份混进贤王府。
江不羡心里明白的很,但他来单州这一趟就没打算畏首畏尾,大不了就是不成功罢了也不能窝在角落连手指头都不敢伸出去。
算计云肆本来他没有多少心理负担,毕竟他们仨人里只有云肆最合适,若是自己亲自去恐怕陆砚辞会直接冲出来把自己揪回去。
可江不羡真没见过贤王妃。
以他对景州皇城里的官员夫人的印象,他觉得王妃即便是年岁有些大了也该是温婉贤淑的模样才对。
反正云肆在江湖上混了好几年见过的人也多,不定就接受不了。
直到刚才眼睁睁的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小山”,江不羡当时也是有些懵逼的,心道我艹这王妃富养的也忒好了!
乍然一看猜着就得有二百来斤,加上个头并不高,走路听着都呼呼喘气。
眼看着贤王妃被丫鬟扶着上楼梯都费劲,进了客房呼哧呼哧还要保持王妃的风度,江不羡承认自己对云肆产生了那么一丝丝愧疚。
但不太多。
他颠儿颠儿的跑进去显得十分开心,一张嘴就能冒出来一串彩虹屁。
拍的王妃眉开眼笑,眼角褶子又多了几条,呵呵呵娇笑着招呼走路磨磨唧唧的云肆过来坐。
“李公子不必拘泥,萍水相逢也是缘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云肆拖拖沓沓心里死不愿意迈进这客房门,最后站在门口“哐”一声把丫鬟打算关上的门的推到了墙上。
云肆:……不关门是对老子清白的最后底线。
眼看着贤王妃和丫鬟都满眼诧异,丫鬟一看就挺有眼色,平时或许是王妃吃相也不太雅观关门关惯了,找了个相当顺理成章的理由。
“不关门说话是否有些不方便?人来人往的都得朝里瞧一眼。”
气氛有点尴尬,云肆硬忍着没当场把江不羡拖出去暴打一顿,还算有风度的给了解释。
“怎么说我也是外男,为了王妃声誉还是门还是开着吧。”
就这么个信口胡诌的借口,配上云肆这身书生气质倒显得文质彬彬十分有礼,见惯了谄媚之人一股子清流总是要脱颖而出的。
实话说贤王妃虽然贵为王妃,但她生的这副体态样貌,再加上年岁确实也不小了。
旁人即便是尊重也从未在言语中提出男女大防,云肆只不过顺嘴找的那么个借口,蓦地还让她觉得倍受尊重。
“还是李公子思虑周到。”
“那便开着吧,公子快坐。”
云肆瞪了眼始作俑者江不羡,咬着后槽牙远远坐在了贤王妃对面。
隔着将近两米直径的一个大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