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王爷,先除陆砚辞。
陆砚辞平日要遇到的危险并不多,那是因为他作为坤灵掌监,多数时候都身处宫里。
除了先前每年的春分祈福,也由于景帝命他把江不羡留在了府里,所以显得比往常要进宫少了些。
如今景州城内的民声赞颂,天子高兴之下还许了陆砚辞两日休沐。
只不过陆砚辞本来就出入宫门自由,休不休沐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该捉拿妄图扰乱民心的贼党还是要捉拿。
只是不用频繁的到宫中禀报而已。
两日前陆砚辞寻了沈恕,问他有没有能让江不羡体质好起来的方子。
沈恕虽然面上对他挂心败家子的心思明显感到不快,不过医者仁心。
江不羡就算是江渊之子,是人人唾弃的贼子,归根结底在他这只能是个病患。
他从承袭医术的那日就对师父发过誓,不会没有缘由的见死不救。
江不羡名头再难听,当他见到本人之后就知道,只不过是被惯坏了罢了。
沈恕没答应也没拒绝,于第二日给江不羡换了药方子。
换了药方之后,沈恕便直接告辞离开了陆府。
陆砚辞当时有要事需要出城,没有过多挽留。
两日后江不羡倒真显得恢复了不少,至少不蔫蔫的躲在房里了,趁着天气也暖和了些,换好衣服在府里溜达。
只是就算身后跟着大柱国派来照看的两个下人,也还总觉得孤孤单单的。
因为看不见陆砚辞,他身体恢复后连陆二都跟着出了府。
也没人跑到跟前与他阴阳怪气了,整个府里的下人和侍卫都毕恭毕敬。
尤其江不羡执意不想离开陆府,而陆砚辞接下来确实没有对他有什么苛待,江一便主动提出了要去升级。
升级期间是离线状态,江不羡就不能再随时召唤出小系统了。
约莫最多也就是三四天的功夫,江一离线之前翻来覆去的叮嘱让他少爷好好苟着。
千万别在这几天不小心再陷入危险。
所以江不羡就算觉得十分枯燥,也还是老老实实的没有离开卧房院子太远,最多就是在附近看看刚冒芽的植物。
多数时候就溜达在陆砚辞卧房院门附近,默默朝着里头看。
仿佛能突然看见人就回来了似的。
就那么有些烦心的苟了两日,在第三日夜里江不羡从睡梦中被惊醒了。
他向来睡眠浅有些声音就会察觉,当时恍然自己是做了梦。
但反应了会儿窗外还是有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匆忙来往的动静。
这时候他才赶紧翻身下了床,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提上靴子披了件外衣就推门跑了出去。
因为动静就是隔着两墙东面来的。
是陆砚辞回来了?还是陆砚辞的卧房出了什么事?
黑暗中灯火下人影绰绰,显现了平日里从来没有的紧促气息。
江不羡拢了拢外衫迎着夜半冷风奔过去,薅住了个正往里端水的侍卫。
“陆大人回来了?为什么这么乱?”
“大人受伤……”
侍卫显然很焦急,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里头陆二脾气差的怒吼吓得不敢停留,着急忙慌的端着水跑了进去。
江不羡的思维当时跟过了下电似的,脚步已经跟着一同朝里跑。
满脑子重复着陆砚辞受伤了,等随着下人迈进房门的时候,瞬间差点被滑个跟头。
抓了把门框才险险站稳,却被入目脚下淋了满地的血迹给晃懵了。
那红色就像是一条线,淅淅落落的蜿蜒到了床边。
让江不羡目光顺过去看见床上已经人事不省的陆砚辞当刻,脑子轰一下变成了空白。
“水端近点!把伤药给我!”
陆二提高的声量把他给惊醒回来。
江不羡看着陆二迅速麻利的扯开了陆砚辞的上衣,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
外层的血迹已经发黑些微有些干涸,这证明不是刚刚受的伤。
只简易的包扎过赶路回来,涮了巾帕在那模糊的伤口上一抹。
帕子瞬间染红,污浊也被来回拭去了些,又有新的血迹朝外渗,陆二又慌忙检查了有没有毒,才慌忙将止血伤药洒了几遍。
又用绷带紧紧的把伤口缠起来,缠紧了先止血。
就那种过于决绝的力道让江不羡看着都感觉疼到腿软,稳了稳扶在床头边上矮身下去。
盯着陆二用力打结时那不断渗出的鲜血。
开口轻声询问带着颤音。
“陆砚辞……他……”
他怎么会受伤呢,他武功高强身边还有那么多御林军,是景朝天子身边的近臣,是谁伤了他呢。
陆二这才顾得上发现江不羡,顿时有些气急,想说什么又生生憋回去了半截。
“你怎么跑出来,大半夜的再着凉可没法救你!别添乱啊祖宗!”
陆二烦躁的缘由除了陆砚辞受了重伤,还是因为沈恕两日前告辞离城了。
伤口没毒是万幸,可一路躲避追杀赶回城已经失血太多。
若是沈恕在,以他的医术定然有把握,可两日前对方离开时明显是有些跟陆砚辞怄了气。
这让陆二想立即派人去将人请回来的话停顿了片刻。
上次义父就是声称自己命在旦夕将人骗过来,这次恐怕万一沈恕不再信怎么办。
除非自己亲自去请人,陆二转回视线看向陆砚辞,可现在他根本离不开。
义父重伤,自己再走府里整个就没了主心骨,万一有什么不好谁还能尽量保住命。
陆二攥着手里已经拧干的帕子,走神的在自己伤口上擦了擦。
江不羡看见他身上也有好几道外伤,显然是经历了困难重重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