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汤有毒,你喝了就得躺板板。”
江不羡耳听着系统的救命之言,方才还随性和缓的神色蓦地沉了下去,眼神直盯着门外眼底浮起股子阴鸷。
骨子里的暴躁脾性“嗡”一下子烧了起来,冰冷的盯着正忙碌收拾的伙计从牙缝里挤出句质问。
“敢给老子下毒?”
周围本来就因为主子心情受损的下人一听,瞬间咋呼了起来。
“什么!吃了豹子胆!”
“不识得我们公子是谁了?谁敢下毒?谁敢!”
“瞎了你们的狗眼!!”
若是旁人遇上这事大抵也不能善罢甘休,但左不过就是报官严查,让官府将凶手捉拿归案。
但江不羡可不是普通人。
上一世他是匪到不要命的痞子,这辈子他是权臣江渊唯一的儿子。
他,是个纨绔。
伙计战战兢兢的话都说不连贯。
“……江……江公子……咱酒楼开门做买卖……绝不可能害人……”
只见江不羡阴沉的脸上扯起唇角发出一声冷笑。
他,还是个反派。
“把酒楼给老子围了!一个都不准放走——!”
所有朝臣官员此时还在宫内早朝,而皇城主街内已经大乱,景朝城内第一大酒楼,平日接客尽是达官贵人。
臭名远扬的江府败家子,把整个酒楼都围了。
江不羡怒了,他上辈子时时都为了自保,却总有人见缝插针的想将他置之死地。
而他重活一世,竟然连吃个饭都能死翘翘,整个酒楼都陷入了一片混乱,江府的下人将门窗都堵的严严实实,江不羡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二楼扶梯前。
指尖敲着扶手木栏一言不发,气势迫人的很。
沉默中他兀自在心里开了口。
“能不能看出是哪个瘪犊子下的毒?”
系统都被自己宿主雷厉风行的骇人气势错愕到还没回神,略显拘谨的小声回应道。
“我是数据库扫描出来的毒性,少爷,这么多人根本看不出来。”
“除非那人还携带着余下的毒药,或者手上沾染了一定分量。”
就在整个一楼大厅食客的悚然中,江不羡一言不发的起了身,一步一步迈下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走至人群当前,徐徐迈步其中,与每个人的惊惧眼神对视。
面无表情。
好似是刽子手在审视他即将剐杀的亡魂,叫每个被他看过还有即将注视过来的人都感觉自己已经被扼住了咽喉。
紧绷的气氛下终于有人实在忍受不下去,爆发出了一声气愤的质问。
“江不羡!你可莫要仗着你爹的权利欺压人!”
“这是天子脚下!难不成这酒楼是你江家开的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这突然响彻在寂静人群中的大喊,让江不羡的脚步蓦然停伫,冷漠朝着发声的方向看去,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哼了一声。
“是你下的毒?”
“……你胡说……”
“绑了。”
与此同时站在客房门边朝外观望的陆二也终于被气笑了,绷不住转身朝着依旧稳如泰山的陆砚辞吐槽。
“义父,你看看!你看看他那个嚣张的嘴脸!”
“还真以为自己在皇城里没人惹的起了!”
“他这是私设公堂!”
陆砚辞淡漠的抬眸盯向了他,启唇反问道。
“你私设的公堂少了?”
……
陆二再次被他唯一的好大爹怼的无话可说,心说审人是我要审的吗?鞭子板子是我劲儿多的没处使了?
那还不是为了给你攥出些有用的消息……
但是这话陆二不敢说,他只能默默将被江小贼闷上来的一大口气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将客房门再次推开个缝隙,想看看这场荒唐闹剧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结果这一看,这一看可了不得!
江不羡恍似是在人群中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转而阴沉着脸迈上了楼梯,直奔着客房而来。
看那意思是要将客房全都搜一遍!
“义父!义父!”
陆砚辞沉着脸色盯着陆二咋咋呼呼的模样,不发一语。
陆二最后提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义父,那祸害他奔着客房来了。”
随后没有片刻,门外就响起了“砰!”“哐!”的踹门声和踹翻椅子的声响,陆砚辞舒缓的眉目终于微微蹙起了一点。
看着手指头都不知道该不该放下的陆二询问道。
“你下毒了?”
陆二深吸一口气无语至极。
“我没……义父你看我哪会儿出去了?”
“那你慌什么。”
“我……”
砰——!
就在陆砚辞眼睁睁的注视下,陆二身后的门板猛的被人踹开,陆二整个人也没有防备被惯性朝前踉跄了两步。
差点趴在椅子上。
反应过来猛一转身,就看见江不羡跟个活阎王似的站在了门内,一双眼睛好似淬了毒。
当下陆二憋了半晌的闷气崩了个彻底,怒火滔天的发出一声暴吼。
“兔崽子你是不是找死!”
本来江不羡只是想看一眼里头的人有没有携带毒药,所有关着的客房门都是他让人一脚踹开的,直到了迈进了这个门。
陆二是头一个敢指着他鼻子骂的人,并且那双眼睛明显夹带着恨意。
恨的不能再恨了。
顿时江不羡那已经朝后撤了步的脚尖又重新收了回来,稳稳立在门内打量着陆二心下一凛。
思绪顷刻翻转,心觉下毒之人可能并没有携带证据,手上也并未残留过多药性。
所以,系统扫描不出来。
但这个人,他恨不得掐死自己。
整个客栈里,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个人。
总结出最终结论,江不羡的意识里那是宁可错抓一千不肯放过一个,人不犯我,万事好说。
谁来招惹,别怪老子放火。
“绑起来!”
瞬间,数名已经蓄势待发的打手自江不羡的身侧两旁接连冲进了客房,直奔着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的陆二扑过去。
陆二心说我简直哔了狗了。
早被气的够呛,二话不说抡起手边的椅子就砸趴下了两人。
整个客房里叮叮咣咣陷入一片混乱,陆砚辞皱着眉看着不断冲进来的下人,并不担忧陆二会不是对手。
只是被吵的十分烦躁,也对那蛮横不讲理的狗贼之子真正起了些许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