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宝辞没想到江早早酿的葡萄酒后劲那么大，她脑子有些迷糊，全身发热。
裴宝辞摇摇晃晃起身进卧室，在床上坐了一会，进洗手间洗手，然后继续躺在床上。
“那期我作为嘉宾出现。”
穆榆和她闲聊，“我不太想去，挺没意思。”
裴宝辞将手机放在耳边，按免提，半睁着眼看着吊灯，指尖探入，微微抿起唇。
穆榆回到家里，也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洗手池上，面朝镜子卸妆。
半天没听见裴宝辞应声。
穆榆不禁疑惑，喊了一声裴宝辞。
裴宝辞声音很轻，也很娇软，像是醉酒似的，带着娇娇的调调。
裴宝辞双眼迷蒙看着攥紧被子，咬着唇轻哼一声。
穆榆卸妆动作停住，目露狐疑地看着手机，用清水清清手上的泡沫，拿起手机贴在耳边。
那端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
穆榆不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但裴宝辞刚刚发出的声音，很像她以前用力亲裴宝辞时，她发出的呻吟。
裴宝辞语气飘飘然：“你怎么不说话啦？”
穆榆一想到她这个猜测，耳尖有些发烫，干咳一声，“裴宝辞，你是在干坏事吗？”
裴宝辞酒意上头，闭着眼睛笑着说：“你猜。”
穆榆这下确定了，笃定道：“你在干坏事。”
.翌日。
裴宝辞睡到了下午才醒，醒来时整个人都有些木讷，睡得太久太沉了。
裴宝辞一看时间，穿上拖鞋进洗手间洗漱，然后匆匆出门。
人事面试了几个新的模特，比较满意其中两个女生，拿不定主意，叫裴宝辞来选。
裴宝辞看看手机，点开她和穆榆聊天的界面，这一看，才发现她穆榆语音通话了两个多小时。
裴宝辞不太记得清了。
似乎，她记得穆榆说她在干坏事。
裴宝辞汗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都是成年人了。
裴宝辞简单洗漱过后，开车驶去工作室，然后进楼乘电梯到工作室门口。
人事部递来两张简介。
当看见其中一位女人的简介时，裴宝辞目光停留在那张照片许久，半响，才拿起手机拨通简历上的联系方式。
嘟。
嘟嘟。
响了一会后，电话接通了。
裴宝辞惊喜道：“檬檬？！”
“宝辞，是我。”
那端传来林檬温软的嗓音，“嘿嘿，我回来啦。”
裴宝辞惊喜道：“你怎么不直接联系我啊，还去面试。”
“哎呀，我还以为面试我的人是你，想给你个惊喜嘛。”
“你在哪儿呢？”
裴宝辞问。
林檬之于她来说，是合作伙伴和多年好友，黄周周考上其他省的编制，直接去那儿定居上班。
穆榆出国了。
只剩下她俩，后来她继妹作妖，她也走了，多年没联系，没想到她回来了。
“在家呢。”
林檬刚说完，那边便传来樊颜的声音，问她和谁打电话，林檬温声解释，樊颜不高兴的小声嘀咕着。
裴宝辞轻笑。
时过境迁，林檬和樊颜两人也能好好交流了。
“檬檬，你想来当试衣模特吗？”
裴宝辞问。
林檬应了一声，“有这个想法。”
裴宝辞和她聊了两句后，便挂了电话。
到了下午点，员工陆续下班回去吃饭，裴宝辞坐在办公室内，抬手托腮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
一晃，也快到年底了。
裴宝辞微敛眼眸，今年早早应该要在陆家过年吧。
裴宝辞换个姿势，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想着家里空荡荡的，并未动身。
她总不能够跟早早去她家过年吧。
裴宝辞有些失落，想想，她还有鱼刺呢，想到鱼刺，她拿起手机打开家里的监控，看鱼刺趴在沙发上甩尾巴，莞尔一笑。
鱼刺陪了她近七年，也快七岁了。
一想到猫猫的寿命不过十多年，裴宝辞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冬天来了，裴宝辞的情绪也跟这天气一样，成天阴沉沉的，空落落地。
江早早陆克雅的事，裴宝辞一闲下来，就不受控制的羡慕江早早，也间接地又想到她和穆榆。
就算和穆榆还联系着，可是白桉的存在，她俩几乎手机联系居多，她心里还是没安全感。
以前她和穆榆在一起时，便觉得她和穆榆长久不了，更别说现在。
裴宝辞现在持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态度。
裴宝辞负面的情绪几乎淹没着她整个人，她本来就不属于乐观的人，有了穆榆在身边一段时间后，性格才没那么拧巴，可现在她仿佛陷入一个怪圈里，越来越不满现状。
再加上穆榆现在的职业身份，不仅是家长不认可她俩，连网友也不认可她们。
裴宝辞烦躁得想要薅秃自己的头发。
嗡。
穆榆来视频了。
裴宝辞深呼吸，默默调整状态，扬起笑容，接通视频。
穆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裴宝辞的背景还在工作室，关心道：“你还没下班？”
裴宝辞点点头。
穆榆皱皱眉，想起裴宝辞这一阵子疯狂上班，关心她身体着不住，忍不住问：“你们这段时间很忙吗？”
并不是很忙，但裴宝辞还是点点头。
穆榆思考一下，朝她提议：“要不然，我给你招个小助理吧，帮你分担点工作，她的工资我来付，你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裴宝辞趴在桌上，半张脸掩进胳膊里，摇摇头：“不用，就这段时间比较忙而已。”
穆榆皱皱眉，俨然不信。
裴宝辞也不想多说。
穆榆看出裴宝辞心情有些不好，微微凝眸，其实这段时间，她都能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
“哎呀，我下班啦。”
裴宝辞说，“这些单子我早弄完啦，我就是有点累，趴这休息，真的不用。”
穆榆闻言，抿抿唇，“好，如果你扛不住了，给我说。”
可能是家庭成长的原因，裴宝辞在用钱的方面比较省，穆榆担心她强撑着，但裴宝辞拒绝的的话，她也没法，只好暗地联系她公司的员工，让她多帮忙看着裴宝辞。
“我回家啦。”
裴宝辞起身拿起外套穿身上，走出工作室，现在才七点过，天已经黑了。
裴宝辞哈气，冷得裹紧衣服，和穆榆边打视频，便慢慢地在外面晃悠。
穆榆见状，便猜到她没开车过来，正要问她打算走回去，她外婆推门进她卧室里。
“榆榆，你和谁打视频呢？”
穆榆外婆乐呵呵地问。
穆榆看见她外公路过她卧室门口，抬眼看过来，她外公是个女儿控，她妈不能接受她们，甚至还发病了，她外公心脏不好，为避免气到他，穆榆选择摇头，将手机按在腿上，低声说：“我朋友。”
裴宝辞眼底闪过落寞，轻轻呼出一口气。
街道上放着喜气洋洋的音乐，裴宝辞垂着眼看手机屏幕一片漆黑。
嘟。
裴宝辞：“你忙的话，先挂了，晚点聊。”
叮。
裴宝辞看手机弹出的消息，她垂着眼看着这段文字，微微抿着唇。
穆榆：“好。”
明明六年都熬过来了，可等穆榆回来过后，她越来越不满足于现下的状态，想要更多。
裴宝辞再次深呼吸，揣起手机，沿着路走，走了没多久，没这么冷。
裴宝辞捧着手哈气，进一家店里买了两包子，打算随便吃吃，应付一下。
裴宝辞感觉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有点消极，每过段时间，就会这样。
归根结底，应该是她一个人太孤单了。
裴宝辞咬包子，眼睛四处张望，企图用逛街来驱散心中空落落的感觉。
快到小区楼下时，裴宝辞看见她楼下杵着两个有点奇怪的人，一个穿着黑色衣服，一个穿着灰色，两人裹得很严实。
裴宝辞默默离远点，打算朝另一个入口进小区，这两人看起来有点奇怪。
没想到，她刚调转方向，那两人便嗖地冲过来，高的用力推搡她，矮的掏出她准备好的喷雾，对准她就是狂喷。
天冷了，在外面晃悠的人很少。
几乎没人注意到她们。
那喷雾呛鼻极了，裴宝辞掏出手机刚要报警，被高的夺走。
矮的还在喷，嘴里还骂骂叨叨的。
裴宝辞干哕一会，想要夺过喷雾剂，被高的挡住。
两人俨然是计划好的。
裴宝辞被这又臭又刺鼻的的味道刺激到，企图和她们交流，手挡住眼睛，喘气道：“你们，你们，哕，有事好好交流，别这样。”
矮的情绪激动：“你根本配不上穆榆，我们警告你，离她远点！”
裴宝辞心神一震。
高的沉声道：“这次只是警告。”
回到家里时，裴宝辞整个人的脚步沉重极了，她没想到会有人找到她的住址，并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裴宝辞胃里一阵翻涌，冲进洗手间干吐，刚刚吃下的包子全吐了个干净。
裴宝辞捧着一捧水漱口，哆嗦着手报警过后，内心难过的情绪淤堵在胸口，久久散不开。
网友推测鱼刺cp另一人是穆榆时，许多人一口否认，直到穆榆亲自承认她是过后，风向两极分化。
大部分人都是持有她戏好不犯法就行，管她喜欢谁，但还有小部分人疯狂输出，称她从上到下，除了曾和穆榆一个学校这点优势以外，根本配不上穆榆。
还有人说前女友而已，瞎急个什么劲儿。
网上众说纷纭，什么话都有。
裴宝辞不敢看网评，没办法，她太担心穆榆那次访谈过后，会影响到她的星途，便进去看看，幸亏穆榆的后期团队给力，风向还算好。
本来缓过这段热潮后，便没什么事了，但穆榆来找她时，又被记者跟着拍到了。
也因此穆榆被叫去谈话，因为爆出她俩来往，给裴宝辞带来麻烦，穆榆只好收敛着点，再次减少她去找裴宝辞的次数。
裴宝辞看见那些不好的评论时，裴宝辞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配不上。
从从前到现在，她和穆榆还是那么不般配。
裴宝辞眼眶红了红，她们懂什么，她们懂什么！终究，她的脊背弯起来，一手覆盖着眼睛，抿紧唇，明明她和穆榆已经够难了，为什么，仿佛这个世界都在阻止她们在一起，为什么！裴宝辞哽咽起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肩膀瑟瑟发抖着。
鱼刺围绕着她腿边，仰头喵喵叫个不停。
裴宝辞擦干眼泪，弯腰抱起它，深呼吸，走到客厅坐下，打开电视，听着电视声音，盘腿发呆。
嗡。
裴宝辞看着茶几上响起的视频通话邀请，第一次生出不想接的冲动。
现在她的情绪很糟糕，不能和穆榆打视频，她怕她又像前段时间一样，对穆榆没由地耍性子。
.天气温度直降，屋内湿冷。
裴宝辞没舍得开暖气，导致着了凉，嗓子有些疼。
江早早打电话来给她时，听见她嗓子有些哑，和她认识那么多年，估计又是为了省钱不开空调着凉了，她能不懂她吗？江早早和陆克雅说了一声，裴宝辞现在是一个人住，生病没人照顾，她不放心。
裴宝辞带着病去上班，回来看着一桌子热汤好菜，愣住了。
江早早从厨房里探出头，“回来啦。”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裴宝辞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夹菜，尝江早早为她做的大餐。
“你是不是不开空调。”
江早早两手叉腰，有些不满，“东西买来就是用的，你这不舍得那不舍得的，”说着，她想起裴宝辞买空调的原因，无奈叹气。
裴宝辞是为了她才买上空调。
她不在，这空调就搁置着了。
江早早拿过她的手机，进入交电费的软件，将裴宝辞的号码换成她自己的，然后将她手机递回去，语重心长地说：“你用，你的电费我来负责，我给你说哦，我现在涨工资了，区区电费我还是交得起的。”
裴宝辞心里暖了一下，“你没必要这样。”
江早早轻哼一声，陪着她一块吃饭。
饭后，江早早泡了一杯感冒灵，“先吃这个，不好再去医院。”
裴宝辞乖乖接过来。
江早早就着裴宝辞身侧坐下来，一手薅起鱼刺玩它，抬眼觑裴宝辞，垂眼酝酿一会，半响，出声问：“宝辞，你和穆榆打算一直这样啊？”
裴宝辞刚喝完感冒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