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橙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对那么多人说过无数遍喜欢,祁长野是第一个问他喜欢作不作数的。
像是遇到了一组充满不确定的实验数据,只能不安地一遍遍验证,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才能安心。
他只管把喜欢之类的甜话不要钱地往外说,哪里思考过作不作数,也从来没想过这些主角会回应一个舔狗炮灰的爱,这听起来太荒谬了。
宋宴卿不耐烦地想上前拉开祁长野,在学校门口抱着说话,肯定不一会儿就围满人,也不嫌丢人。
果不其然,其他向外走的学生也多多少少停下脚步,看着沉默拥抱的两人。
一众猜忌嫉妒的视线中,祁长野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侵略感十足的视线,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苍白的脸,浅灰色的眼珠直直正视前方的不速之客。
沈折清缓步走过来,紧握的拳头昭示他的不平静,永远上抬的嘴角此时拉得平直,不满的视线钉在祁长野紧抱着禾橙的手臂上,似乎考虑着怎么将它折断。
“小橙,考完试了不回家吗?”两个感受到侵犯的猛兽,竖着瞳,互相释放恶意,争夺这片领地上唯一的宝物。
禾橙听到沈折清的声音,再次挣扎,这一次祁长野没有再阻止,顺着人的力道松开怀抱,但也没放人离开太远。
终于能喘气了,禾橙揉揉被抱疼的手臂,回答沈折清:“回。”
又犹豫地看向祁长野,他回答不出刚刚那个问题。
如果不作数的话,那他岂不是成了玩弄别人感情的渣男了?不行,那太坏了。如果作数的话,那他说出去的喜欢岂不是都要作数了,他又变成心口花花的海王了,不行,也太坏了。
这不行,那也不行。
按照沈折清教他的,遇到不会的题,先放下好了。
祁长野在禾橙犹豫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似乎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抿直唇角,心脏逐渐下沉,想扬起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但是发现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回家吧。”
“哦。”禾橙略感歉意地觑了他一眼,牵上沈折清的手离开,宋宴卿轻蔑地看了眼祁长野,跟上。
刚走没两步,身后又响起祁长野的声音。
“禾橙。”祁长野咽了口口水,湿润艰涩的嗓子,“你考虑好再回答我,不用那么着急。”
至于刚刚的答案,我当没看见,那就不算数。
禾橙脚步稍稍停滞,想要回头看,被沈折清温柔又不容抗拒的地阻止,牵着他继续向前走。
回到车上,沈折清把禾橙身上的厚衣服脱下来,装作不在意地问:“刚刚的是小橙的同学?他问的什么?”
禾橙乖乖坐好,仰起脸,让沈折清能更方便地给他整理衣服,思考着要不要告诉沈折清。
毕竟他在外面当渣男或者海王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甚至沈折清还是被他渣或者海的受害者中的一员……
禾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不是得不到回应的可怜舔狗吗?怎么好像偏移成海王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没人告诉他做任务,良心还需要被谴责啊!
事已至此,先糊弄过去吧。
禾橙翘翘脚趾,不敢和沈折清对视,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是同学,他问我今天考得好不好……”
【……】一直休眠的系统突然诈尸,【宿主你像是……】在外面偷吃却又花言巧语欺骗家里糟糠妻的滑头男人。
【?什么】
【没事。宿主做得很好,请继续努力!】
不会做任务的人造人不是个好骗子,反正被骗的不是它,还是数据好,冰冷又固定,绝对不会欺骗它。
沈折清不知道信没信禾橙的借口,不过总算是不追着他询问刚刚的事了,让禾橙暗暗松了口气。
缓过神又嘚瑟起今天的试卷大部分题目都见过的事,回家的一路变着花得意。
……
考试总共考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完了。
四中判卷的效率十分的高,第三天就陆陆续续出成绩,致力于不让学生过个好年。
这一次的试卷后面压轴的题目都相对较难,不少人也确实怨声载道,但是这些人里当然不包括禾橙。
陆玉琢和禾橙同时收到成绩单。
除了语文,其他都及格了。
陆玉琢一整天的笑就没掉下来过,甚至十分好心情地在公司的工作群里连发了几个大红包,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家里小孩考了多少分。
原定的寒假去海边度假也取消了,改成了全国各地飞,跑去给每个地方的文曲星庙都上一遍香。
禾橙对此很无语,和管家据理力争:“明明是我努力考的,叔叔不仅不尊重我的努力,还封建迷信。”
原本高兴地熨衣服的管家一拍手,连忙放下熨斗,捂住禾橙的嘴巴,忌讳地说:“小少爷,别说那么大声,别让文曲星听见了,不高兴。等回去了再说。”
“……”
禾橙瘪瘪嘴,无聊地躺在酒店的床上,管家爷爷怎么也变得那么迷信。
看禾橙实在是无聊,管家安慰人:“先生不是奖励给您一个甜品屋?说不定等我们回去,甜品屋就布置好了。”
提到甜品屋他就生气,“给我甜品屋不让我吃,这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
只让看不让吃,还不如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