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弟弟的出游结交的朋友。”

  欧阳涅顺势开口回答了,唐翊眼眸一沉,也没说什么反驳的话,顺势介绍了起来。

  “在下唐翊,是小公子在外的……好朋友。”

  “哦哦,是朋友呀,那太好了,我的漓儿能独当一面了,也有朋友了。”慕容婳抓着水墨的手不肯松开,开心的说着,突然又娇羞了起来,把水墨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小声说道:“漓儿也要做哥哥了。”

  水墨一惊,亮着的眼眸暗了几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慕容婳的肚子一刻不肯离开。

  欧阳明心中明白,走上前,客客气气的对着唐翊行礼,和气的说道:“唐公子亲自到访,欧阳家荣幸之至,只是家中还有要事,今日便不便长留了。”

  欧阳明的逐客令下的很清楚,连绕弯都不绕弯了。

  唐翊见状也是了然,可他又怎么会放心让水墨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唐翊刚想开口却被水墨抢了先。

  “唐大哥舟车劳顿,先回客栈吧,明日我再去寻你。”

  水墨眼中满是急色,一副不愿双方起冲突的可怜模样。

  唐翊双肩轻放,只能顺着回答道:“也对,那我明日再来拜访欧阳老爷。”

  唐翊临别时还依依不舍的看着水墨,欧阳明自然是看在眼中。以多年混迹商圈的精明,他肯定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甚至不如欧阳涅在信中所说那么简单。

  唐翊离开前还瞥了欧阳涅一眼,仿佛在告诫他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唐翊离开,场下只剩他们一家四口。

  欧阳老爷刚要提起的话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安静的气氛一下将四周吞噬。

  “欧阳老爷,谢谢您救了我。”

  最后还是水墨先开的口,连带着谢意,双膝跪地,差点就拜上了。

  被欧阳明连忙拉住,慕容婳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走了过来。

  “这你孩子,干什么啊!快起来,快起来。”

  欧阳明拉着水墨的手臂,把人拉了起来。

  本该属于生意人的精明,猜忌和淡然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眼眶更是被莫名打湿,红红的,像极了一位老父亲。

  “我是个商人,做惯了唯利是图的事,漓儿的离开是我们夫妻的报应,我本不该奢求你能回来的。”

  “可我在欧阳府的这几个月里,我看到了您赈济灾民,修桥铺路,看到了您乐善好施,您没有您想的那么坏。”

  “你不知道,算了,说话了也没用。”欧阳明摆摆手,又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和蔼的问道:“饿了吧!我们先用膳。”

  “我其实是来跟你们道别的。”水墨将头低下,眼神再次飘向不远处的慕容婳。

  欧阳明察觉到了水墨视线的方向,反倒是松了口气,才慢慢开口说道:“你是担心自己的身份吗?”

  “……”

  欧阳明见水墨没有立即回答,反倒是思索了一番后正想开口,却被欧阳明截住了。

  “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代品,不管是我还是婳婳都知道你不是我们的漓儿。”

  水墨一听,眼神中满是不解,就连站在一旁的欧阳涅也愣了一下。

  “当时救你上来的时候你已经呛了很多水,气息虚弱得就如同死人,是婳婳抱着你不放,是她哭着求我救你,那时我也以为她神志不清,可她就是不听,就是一定要我救你。

  我们将你带了回来,找了不少医师终于把你救下。

  那时是我动了恻隐之心,想到曾经在外行商听闻的人皮蛊,能将人改头换面成另外一个人。

  我才找人寻来蛊虫,将你唤成漓儿,为的就是哄婳婳开心。

  可这件事被她知道后反倒是遭到她的反对,原来一直走不出痛失爱子的是我,她只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天性想要救下无辜的孩子,是我想要把漓儿留在身边才有这个邪念。

  可人皮蛊一旦成功,要想解蛊不是宿主死就是中蛊者被反噬,也是因为这样,才将一切隐瞒。

  婳婳一直都是将你当做儿子看待,至于你的名字更是因为外貌而不得不被迫继承。

  是我对不起你。”

  欧阳明一番诉说,水墨才明白了这其中的误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不要离开没有错,一切不过是造化弄人。

  “你醒来后很快接受了自己是欧阳漓的事令我们很惊讶,看到涅儿的信之后才明白你失忆了,但是娘真的很感谢这大半年来带给我的温暖。”说着,慕容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欧阳明看着心疼,赶忙哄着,帮她擦着眼泪。

  “你怎么哭了,这让漓儿多难受啊!”

  “我,我就是忍不住嘛。”

  原本还很煽情,被欧阳明和慕容婳在这撒狗粮,瞬间变得更喜感了些。

  “父亲母亲,您何不收水墨做义子,这样他就还是我的弟弟。”

  “这个主意好!”慕容婳立马收住那满是梨花带雨的哭腔,抓着水墨的手一脸真诚的问:“孩子,你如果不嫌弃我们家的话,就继续做我的孩子吧。”

  “我……”水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很想很想很想答应,可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未来的去留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若真的留了念想,怕是会伤人伤己。

  欧阳明看出了水墨的犹豫,旋即拉起慕容婳的手,一副埋怨道:“你这么突兀,会吓到孩子的,你让孩子自己好好想想,万一他还有家人在世,我们也不能强求不是?”

  “这……”慕容婳也想起自己确实过于急躁了,明摆着抢人家孩子实在不妥。“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我本名姓水,单名一个墨字,家中尚有一位哥哥在世……”水墨说到后面,心中似是做了万般艰难一样,刚要开口就被欧阳涅打断了。

  “墨儿本来就是来向父亲母亲辞行的,他家中尚有亲人在,何不等他找到兄长,问过兄长之后再作答呢?”

  “对对对,长兄为父,是该问问兄长的。”慕容婳也被欧阳涅的说辞给说服了。“那你要去哪里找?又什么时候回来呢?”

  慕容婳是在问水墨,却还是欧阳涅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