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喻澄醉了, 但也不妨碍季昭和苏静把火锅吃完。
季昭当皇帝那么多年,最擅长应对的就是像苏静这样年纪的女人,三两句话就哄得苏静乐呵呵的, 两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相见恨晚,聊到最后, 苏静都想认她做妹妹。
季昭当时刚吃了口贡菜, 一听差点呛到,咽了口果汁下去,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啊?”
苏静笑得牙不见眼:“我忘了,是不太适合, 毕竟你和澄澄……”
季昭又慢吞吞地啊了一声。
这是她应对大臣的一贯讨论,听懂了也装听不懂, 之前就有几个大臣十分操心她的婚事, 跪在金銮殿外三天三夜,说皇帝从不踏足后宫, 也未立中宫,中宫不定, 则天下不平啊!
季昭心想纯属胡扯,有喻澄镇守边疆,天下哪里不平?平得很!
但这些大臣都是老臣子了,世代忠良,又以死进谏, 不听又不行, 季昭当时那个头大, 一日三餐让御膳房送过去,刮风下雨就地搭亭子, 最后干脆也跪下来。
大臣们诚惶诚恐,说皇上你这样折煞我们是想让我们死啊!季昭说哪里折煞了,我是实在不懂爱卿们的诉求啊!是要我进后宫找个人生孩子吗?
大臣们老泪纵横:陛下!她听懂了!
季昭的龙袍长袖一甩,满脸无辜:“可是朕不喜欢行房事。”
大臣们:“!!!”
一句话把大臣们给说得满脸通红,当即告退,回家全是大病一场,但皇帝宅心仁厚,休沐期间月例也照发,季昭觉得自己实在是治国有方,奖励自己吃了顿火锅。
只是眼下——
苏静以为她是喻澄在娱乐圈找的女朋友吗?
在大启朝,女子为尊,那自然是只要不犯法,女子便什么都可以做,也有不少磨镜,社会对其是尊重且鼓励的,所以季昭对此并无诧异。
苏静的误会没准是件好事,至少苏静会放心下来,重新去巡演。
想及此,在苏静慈爱的目光下,季昭垂下眼,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羞怯,好一会儿,才听到苏静笑出了声:“澄澄眼光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她站起来:“我还要赶飞机,澄澄就拜托你照顾了。”
季昭眼中的羞怯霎时间消退,她诧异:“你现在就要走?轻功不看了?”
“对啊。”苏静说:“时间紧,美国又远,我就是过来看一下澄澄,轻功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些你就不用管了,”她指了指桌上的残羹冷饭:“我叫了家政明天来收拾。”
她绕过来拍了拍季昭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你就觉得跟你这孩子有缘,我会关注你们的节目给你们投票的。”
季昭把她送到门口:“希望有机会能到现场看您的演出。”
苏静拎起行李箱:“会有机会的。”
送走了苏静,季昭在门口伫立了片刻。
老旧的小区,屋里屋外两个世界,水泥地的台阶上布满了灰尘,脚印杂乱无章,灰扑扑的墙上贴满了小广告,开锁的装修的卖货的,各种各样。
稍微弄出点响动,声控灯就自动亮起,季昭觉得好玩,安静下来再咳嗽一声,玩得不亦乐乎,又看了会小广告,觉得这大千世界甚是有趣,正看得乐呵,忽然听到楼梯拐角处传来轻挑的口哨声。
季昭眉头微皱,瞥到脚下有几颗石子,她不动声色地捡起来,听到口哨声再次传来,伴随着一声油腻笑声:“美女,多少钱一晚?”
季昭攥住小石子,头也不回,只听得嗖嗖两声,口哨男惨叫一声:“什么东西!谁在攻击我!”
“嗖——”
“操!痛痛痛!你这个臭娘——”
“嗖嗖嗖——”
“啊啊啊啊啊啊!”口哨男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再也不敢多言,逃也似的往下跑去,没一会儿就消失在磅礴的大雨中。
季昭张开手掌,余下的小石子一颗颗落在地上,在灰尘滚上一圈,又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从始至终,季昭都没有回过一下头。
不过被口哨油腻男这么一打搅,季昭也没了再继续看小广告的兴致了,正巧楼道里的灯又灭了,她正要咳嗽,忽然听到隔了几个台阶的门口,有掌声传来。
啪啪啪。
不疾不徐地。
喻澄的声音带着笑意:“陛下的武功果然精进不少。”
季昭抬眼看去,只见喻澄倚在门框上,面带绯红,眼中却丝毫没了醉意,正含笑看着她,跟她对视上后,喻澄一掀下摆——一掀——再掀——
她皱眉,语气很凶:“我的衣服呢?”
季昭:“……”
她还以为喻澄的酒醒了。
她抬步往楼上走去,问:“什么衣服?”
喻澄握紧了拳:“我现在穿的是什么?为何腿露在外面,布料为何缺少?陛下赏我的金丝软甲何在?我的朝服又何在?”
“我怎么知道?”季昭白了她一眼。
喻澄的脸上却满是屈辱:“你看到了我的腿。“
季昭说:“对啊。”
她微微眯起眼睛,满肚子坏水开始翻滚:“不止腿哦,腰我也看过,胸我也摸过,后背我还贴过,怎么样大将军?”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喻澄面前,脸贴近喻澄:“你奈我何呀?”
喻澄的脸上屈辱更甚:“你、你可有婚配?”
季昭疑惑地嗯了一声:“婚配?我有没有婚配你不知道吗?不是你觐见说皇帝年少,民间都是先立业后成家,中宫之事不许操之过急的吗?”
喻澄缓慢的眨了两下眼:“这是我对陛下说的。”
季昭眉梢微挑。
原来喻澄把她当做陌生人了。
刚想到这里,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喻澄扯着她往前一拉,整个人逼近她,看到她的眼底:“这话我只对陛下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昭:“……”
见过喝醉的,没见过像喻澄这样喝醉耍无赖的。
她不答,喻澄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放开她,竟是蹬蹬蹬地往楼下走去,季昭哎了一声:“喻澄你去哪?!外面下着雨呢!”
季昭跑回屋里拿了把伞,追到楼下的时候,喻澄正负手站在单元楼的屋檐下看雨。
雨水嘀嗒嘀嗒,从屋檐落下来。
衬得喻大将军的背影格外的落寞。
季昭松了口气,还好没跑远,不然以喻澄的轻功,她还真不一定能追上,她站到喻澄身边,顺着喻澄的目光看了会儿,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喻澄轻轻地嘘了一声:“我在想。”
“想什么?”
“想陛下。”
“……”
“陛下一人在皇宫,该是多么的寂寞。”
“我……她什么时候一个人在皇宫过?她到哪里不都是乌泱泱一堆人围着,赶都赶不走,睡觉都有人守着,哪里寂寞了?”
“真的不寂寞吗?”
季昭被喻澄这突如起来的灵魂质问弄愣了一秒,直面自己的内心,不得不承认:“好吧是有那么一点,毕竟宫里很无聊。”
御花园再美每天看也看烦了,琴声再悠扬每天听也听厌了,偶尔看看戏解乏,散场只觉得更无聊。
于是她就看奏折。
看得月满西楼,从里面寻出喻澄的,寻到了就细细看,看喻澄讲当地风情,寻不到就发脾气,说喻大将军真是不得了了,这么久也不上个奏折,回来看朕怎么收拾她!
喻澄笑:“陛下从不会罚我。”
季昭骄傲:“那当然了,朕可是个明君。”
“可是我却让陛下失望了。”喻澄垂下眼帘,语气落寞:“我辜负了陛下的期望,陛下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我,她该多伤心。”
有什么东西在季昭的脑子里炸开,像蚂蚁搬吞噬着什么,她的身体打晃了一下,再回过神的时候喻澄已经不见了,她怔忡了下,定睛一看——
喻澄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百米之外,进了小区的休闲区域,由于太久无人修缮,里面长满了杂草,废弃的滑滑梯五颜六色的在雨幕中十分醒目。
季昭撑着伞过去的时候,喻澄正立在滑滑梯最上面的尖尖上。
季昭:“……”
她仰着头:“你给我下来。”
喻澄巍然不动。
季昭怒道:“说不听了是吧?”
喻澄这才缓缓垂下眼:“姑娘,你很凶。”
季昭微笑:“我有吗?比陛下还凶吗?”
喻澄不同意地看了她一眼:“陛下才不凶,陛下很温柔。陛下会在我出征的时候送我,有次我们吵架了,我以为陛下不会来了,但她还是御马而来,冒着雨,红色的大氅在雨中飞舞,我记了许久。”
季昭沉默了会儿,还是道:“……那是因为太师说如果我不送你会让众臣寒心,而且我一个月不许吃火锅。”
喻澄却像没听见般:“陛下想看桃花。”
季昭迟疑:“什么意思?你——你去哪儿!”
喻澄脚步轻点,已经离开了滑梯的顶,身影在雨夜中穿梭,转眼就到了小区外,季昭目瞪口呆,当下恼了。
这喻澄喝醉起来实在没个样子!居然敢让她堂堂皇帝在雨夜中追她?该罚!必须要罚!看她回去不收拾……
眼前忽然一恍。
喻澄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湿着单薄的身子,处处惹人怜,喻澄说了句“你要跟我一起”便搂住季昭的腰,季昭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腾空而起。
伞骨被风吹得呼啦作响,伞面直接翻了过去,突然升起的失重感让季昭下意识地抱住了喻澄,脸埋在她的怀里:“喻澄!你要去哪!”
喻澄的语气平静:“看桃花。”
季昭:“……”
这个鬼天气去哪里看桃花?
喻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看,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带着季昭在雨里穿梭,直到季昭叫住了她:“有店!那里有花店!”
喻澄呆了下:“花店?”
“对啊!里面有好多花。”她心急如焚,再这样飞下去指不定要被人拍下来传到网上去,到时候她和喻澄就真的出名了:“肯定有桃花。”
喻澄的脚在墙上抵了下:“去看看。”
花店还没关门,门口挂着串星星灯,在雨中亮着,映得橱窗里的花愈发艳丽,店员见进来两个搂搂抱抱浑身湿漉漉的人,不由心生戒备:“你好,要买点什么?”
被搂在怀里的人先抬起头,对她笑了下,让店员眼前一亮:好漂亮的女人!
季昭推开喻澄,问:“有桃花吗?”
“要开得正艳的那种,”喻澄在旁边补充,她撩起被雨淋湿的发,露出面无表情却冷艳美丽的脸:“没开的也可以,可以养。”
店员问:“您看多少?”
喻澄:“全部。”
她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了会儿,掏出张卡来:“这个可以付钱吗?”
这张卡是喻望孟的副卡,喻澄可以无限额使用,但喻澄的物欲很低,自从进了选秀更是一分钱没花过,而这天晚上,他却破天荒地收到了扣款短信。
【您尾号2734的储蓄卡4月28日23时58分向[遇见花店]支出人民币148.00元,活期余额98765372.65元。[建设银行]】
一百四十八元?
买花?
喻澄有喜欢的人了?
/
苏静家。
季昭看着喻澄翻箱倒柜找出花瓶,又是接水又是修剪花枝,最后把桃花摆在她的面前推给她,一脸邀功:“陛下,臣将这塞北桃花献于你。”
季昭的脸黑如锅底:“别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原谅你让我淋雨。”
她用苏静留给她们的浴巾擦着头发,没好气地瞪着喻澄,想了想还是气不过:“就为了这么几枝桃花?”
喻澄被她这么一说,脸上的骄傲没了,有点小委屈似的:“陛下说喜欢看啊。”
季昭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见喻澄的眉眼耷拉下来,她的语气放软:“好啦,我是喜欢看,但是现在是看桃花的时候吗?”
喻澄固执:“你喜欢看,就是时候。”
她小心翼翼地问:“好看吗?”
季昭无奈:“好看,特别好看。”
她摸了摸桃花的瓣,轻声说:“喻爱卿很会挑桃花。”
喻澄露齿一笑:“陛下喜欢就好。”
季昭哄她:“喜欢,我喜欢。”
喻澄却神色一正:“启禀陛下!”
季昭抬眼:“嗯?”
喻澄一字一句:“我困了!”
季昭哦了一声:“那我们睡觉。”
喻澄抬高声音:“遵命陛下!”
说完,头一歪,直接倒在沙发上,呼吸绵长,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季昭:“……?”
她推了推喻澄:“喻澄?喻爱卿?喻大将军?”
推了半晌后毫无动静,她茫然地抬起头,四下看了看,颇有些哭笑不得,从卧室找出个毯子给喻澄盖上,这才进了浴室。
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已放晴。
季昭睡的是喻澄曾经的房间,小小房间窗户面向小区外面,窗帘很薄,有晨光漫在上面,星星点点的光芒,早餐的叫卖声也稀稀落落地传来,东一句西一句的,好像是在卖豆浆油条。
季昭翻身起床,想着也不知道喻澄酒醒了没,推开门就看到喻澄站在沙发旁,茶几上摆着早饭,喻澄似乎是早就听到了她的响动,早早地准备好迎接她。
面上冷静自持,心里七上八下。
季昭瞥了她一眼,语气凉凉:“酒醒了啊。”
喻澄低低地嗯了一声:“醒了。”
季昭走到浴室,见崭新的牙刷上面挤上了牙膏,心想看来喻澄已经酒醒有一会儿了,她拿起牙刷,问:“记得多少?”
喻澄咬了咬下唇。
记得多少?
这个还真不好说,她就记得她喝了口苏静倒的红酒,喝了一口人就开始发晕,心下大惊以为是迷药,想要提醒陛下,整个人就没意识了。
后面的记忆就都断断续续了,比如见陛下用石子痛击登徒子,比如陛下仰着头让她滚下来,比如她搂着陛下的腰在雨中疾驰,再比如她拿出卡,买了好多好多桃花。
她本以为这是梦,但茶几上开得正艳的桃花却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这不是梦。
这都是真的。
季昭漱完口,呦了一声:“这不记得清清楚楚?”
喻澄心下一沉,立刻单膝跪地,抬手作揖,语气沉沉:“臣言行无状,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没空治你的罪。”季昭坐到沙发上:“过来吃早饭。”
喻澄没动。
季昭把吸管插进豆浆里:“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喝了口豆浆,品了会儿觉得还不错,又乐滋滋地喝了第二口,这才美眸微转,目光定在喻澄脸上:“真看不出来喻大将军酒量那么差。”
“我怎么听说喻将军在军中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她凑上前,戳了戳喻澄的脸:“难道是她们以讹传讹?”
喻澄的眼神坚毅:“陛下误会。微臣军中当班时不许饮酒,微臣作为将军,自然该以身作则!酒量高低并不代表什么,也不值得吹嘘。”
季昭抚掌:“说得好。”
她敛了眼中玩笑的心思,轻声道:“有喻将军在,朕心甚慰。”
喻澄的目光摇晃了下,闪过的情绪莫明,正待说话,就听季昭话锋一转:“别以为这样说我就能不怪你昨晚让我淋雨。”
喻澄的语气低低:“微臣知错,甘愿领任何惩罚。”
季昭往后靠了靠,打量着喻澄:“现在也不是在大启朝了,我想治你的罪很难,该罚你点什么呢?”她眼前忽然一亮:“罚你在今天结束之前不许跟我说话,怎么样?”
喻澄神色微变:“陛下——”
“就怎么说定了。”季昭不看她:“朕一言九鼎,你不要挑战权威。”
喻澄张了口张口,又闭上了。
苏静走的时候安排好了一切,还是那位司机和助理,还是那辆SUV,一路把季昭和喻澄送回了庄园,正巧碰到从总统套房回来的何雨檬几人。
才一晚不见,这几位的气质已经大大不同。
从上到下都洋溢着被奢华生活腐蚀的飘飘然,灵魂也似乎飘在空中般,跟季昭打招呼都头重脚轻的,宋江江手上还拿着瓶从酒店顺的青柠水,一脸平和地牵起季昭的手:“真不敢想象,如果我有钱,我该是一个多么情绪稳定的女孩子。”
季昭:“……”
喻澄眸子里的温度极速下降,定格在宋江江握着季昭的手上,忍了会儿,没忍住,她上前不动声色地拿开宋江江的手:“你们刚回来?”
“对呀。”乔月刚敷完面膜,整张脸像只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她声音轻轻:“这一觉睡得很舒服。”
沈昕目光远眺:“什么时候发手机,我要给自己投票,我要出道。”
郑冬晴的家境好,吃完火锅就回家了,眼下看到众伙伴那么享受,心里不由打嘀咕,莫非季昭昭安排的总统套跟她之前住的不一样?
季昭笑了笑:“玩得开心就好。”
宋江江这才想起来关心下金主:“对了,你们回家见家长,见的怎么样?”
季昭看了喻澄一眼,喻澄想说话,又咽了回去,就听到季昭说:“挺好的,喻澄的母亲跟我一见如故,我们差点义结金兰。”
喻澄脱口而出:“什么?”
宋江江也:“?”
沈昕哇哦了一声:“突然禁忌起来了。”
何雨檬沉思:“好像更好嗑了。”
她的队友们:“喂——”
口味要不要这么奇怪啊!
季昭没理喻澄,只说:“差点而已。”
季昭她们回到宿舍后,别的获胜组也陆陆续续回到庄园,大家都休息了过来,庄园里热热闹闹的,有串寝打牌的,有去溪边洗衣玩水的,有趴在阳台护栏看风景聊人生的,还有的玩起了捉迷藏。
总是一派温馨,如世外桃源般,不想来路,不想归途,闲适放松。
都不想去想即将到来的第一次顺位发布。
直到节目组派来工作人员,从A班点人,让别的班的待命,说现在要录制个单人采访,主要是卖姬嗑CP。
问的问题是这个节目里最想合作的是谁,票数最高的练习生可以获得大餐券,请大家根据节目组或者公司给安排的营业对象回答这个问题。
喻澄作为第二个接受采访的,她站在贴满了练习生大头照的墙上,精准地找到季昭昭,对镜头说:“我选昭昭。”
Follow Pd问:“你就不问问季昭昭选了谁?”
喻澄的语气坚定:“不管她选谁,我都选她。”
“这就是我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