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依法捉妖,合理恋爱【完结】>第89章 他从始到终是那个偏执的少年

  阮还来不及说什么,傅时宴便伸手拉住了阮的手腕。

  阮的眼眸中透露着危险的冷光,可惜傅时宴没看到,傅时宴现在的大脑浑浑噩噩,意识很简单直白,他不想要阮走。

  傅时宴抓着阮的手越来越松,阮及时扶住了那手,傅时宴的手上肉很少,薄薄皮肉覆盖着骨头,生的骨指分明,修长好看。

  阮摩挲着傅时宴的手指,傅时宴觉得很舒服,“唔”了一声,抬眸望着阮。

  阮只道:“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

  傅时宴闻言,瞪着醉眼惺忪的眸子望阮,轻轻点了点头,便松开了阮的手。阮快速地去进厨房,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傅时宴。傅时宴看着水杯,眼神有些涣散,水杯腾起的雾气氲氤了他的眉眼,他垂眸就着阮的手把这杯水喝了。

  阮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把傅时宴丢在房子里,自己离开。傅时宴喝不了少酒,不收拾好睡觉,晚上估计不舒服。

  阮看着傅时宴把水喝完,把杯子洗干净放回原处。

  他再回沙发时,却发现傅时宴已经站了起来,阮走过去扶住傅时宴:“你要去哪里?”

  傅时宴单手已经把自己的休闲西装外套脱了,一件一万多块钱的衣服就直接丢在沙发上,揉成一团:“身上好大的酒味,太臭了,我要去洗澡。”

  “好。”阮点头道,他看傅时宴虽然醉的反应力有些迟钝,脸颊通红,但是脚上步伐沉稳,不哭也不闹,和醉汉相比,简直乖巧。

  傅时宴被阮扶到浴室门口,便停止了步伐,他伸出另外一只手,用食指指向阮:“你也要进来吗?”

  阮顿了一下,目光有意识无意识扫过傅时宴的驼色毛衣,去看傅时宴若有若无的锁骨,露出温儒尔雅的笑容:“不了,我给你拿衣服吧。”

  傅时宴抬手臂把身上热乎乎的毛衣脱了,随手丢在换衣筐里,把后背留给了阮,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声音有些含糊:“好,我的睡衣在我房间衣柜的第三个柜子里面。”

  阮盯着傅时宴无意识露出腰间的那截白皮肉,眼尾微红,“啪”地把浴室门关了。

  傅时宴的衣柜里,衣服都放的很整齐,衣物都按照春夏秋冬分四个柜子放着,贴身内衣放在下面抽屉,阮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一套睡衣和黑色内裤。

  走到浴室时,没听到水声,阮正要敲门,便听到一声闷响。

  阮没做他想,只猜着傅时宴是醉了,不小心在浴室滑倒了。“咔”地一声打开浴室门,迎面扑来热乎乎的水体,入眼是白茫茫水气,还有一个被雾气笼罩着的人影。

  傅时宴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别过来了……我没穿衣服,就是想吐而已,让我一个人吐会儿。”

  傅时宴让阮别进来,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现在什么都没穿,扒着马桶吐,特别狼狈。

  阮已经出去了,声音从门外模模糊糊传了过来:“我把你的睡衣放在架子上了。”

  傅时宴干吐了两声,只软绵绵道:“好。”

  傅时宴最终还是把这艰难的澡给洗完了,另一边阮来到了傅时宴的厨房。

  可怜见,这厨房上面的案台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可见傅时宴平时都不怎么下厨。打开傅时宴的的冰箱,里面的菜品可以说没有,只有一些速食的食物。

  傅时宴——一个几乎是被外卖养活的男人。

  阮找到了一罐蜂蜜,便给傅时宴做了一碗简单的醒酒汤。

  傅时宴出浴室并没有看到阮的身影,目光在大厅扫了一下,诺大的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人气。阮就这样走了?

  傅时宴走到沙发处坐下,他现在酒醒了,就是困意上头,房间里的空调开的暖暖和和的,他就那样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一道如清泉入口,如流水击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嗯?”傅时宴半醉半醒间,艰难地抬眸朝着声音方向看去。

  傅时宴正好看到阮端着一个碗从厨房走了出来,傅时宴睡眼惺忪,本来已经罢工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句:“家的归属感。”

  他忽然能理解为什么世人忙忙碌碌,耽于情爱,始终追求要一个家了。

  可能一百年的寿命,许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度过黑夜。可能是因为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到了宿醉难眠的时候,需要有一盏灯在等待你,渴望有一个人在给你温醒酒汤。

  《浮生六记》中的彷徨:“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傅时宴今日才真正领悟了一二。

  阮走到傅时宴面前,拧着眉头问傅时宴:“怎么在这里睡着了?过来把醒酒汤喝了去床上睡。”说话不紧不慢,咬字很清晰,温吞话语像是一股暖流流入人心田。

  傅时宴懒懒散散道:“就是太困了。在这睡也没事,我好几次看电影看困了,就在这睡的。”

  傅时宴看到阮依旧皱着眉头,解释道:“开了空调,在这睡一点都不冷。”

  阮叹了一口气,忽然声音低哑道,那双凤眼似乎能望到傅时宴的内心深处:“厨房都没生过火,夜里一个人困了就直接睡在沙发上,你一直就这样一个人生活?”

  傅时宴罢工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察觉到了阮好像生气了,但贫瘠的大脑一时居然一点安慰话都没想起来。

  傅时宴卖着乖道:“你知道我不会下厨的,而且以后你和我在一起,我睡着了,你把我抱进去睡。”

  很显然傅时宴的这句话,成功哄好了男友,阮听了也没有再追问了,只道:“快把醒酒汤喝了,快上去睡。”

  傅时宴在阮的监督下,把一碗醒酒汤喝了。阮摸了摸傅时宴的头,是温热的:“还难受吗?”

  傅时宴一摇头就觉得头晕,只张嘴安慰道:“我不难受了,别担心。你今天就在我家休息吧。”

  阮点了点头。

  现在是深冬,虽然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是阮并没有和傅时宴多说什么话,直接让傅时宴先去睡,自己去洗澡。

  当阮洗澡好了,站在傅时宴房间里,就看到傅时宴已经睡着了。

  阮默默走上前,唇瓣贴在了傅时宴的额头上,深情地注视着他的神明。神明现在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的未来幻想中,也有自己的一份。

  是傅时宴让他又一次活了过来,直面那些蒙尘的过往,让他的视野里不再是剑里不知春秋的混沌,不再是死寂的黑夜。他在重新演绎那长情波折而又炽热明艳的爱,不是移花接木,不是菀菀类卿,是枯木逢春,是就久别重逢,所爱生根,肆意生长,永无止境。

  傅时宴突然睁开眼睛,正好把阮眼睛中所有欲望收入眼中。可以说阮那样子有点可怕,像是小说中所描写的偏执病娇,现在的傅时宴才清清楚楚看到阮眼睛中的疯狂占有欲。

  两人都没有说话,四周安静的像坟山,只听见两个人气息交融的轻微呼吸声音。

  阮从傅时宴身上离开,傅时宴躺在床上,他坐在床上。阮垂眸遮住眼中的神色,只道:“睡吧。”

  傅时宴道:“你在亲我。”

  阮现在冷静的像个没事人一样,一点都没有被傅时宴抓包的不安,声音温润:“嗯。”

  傅时宴忽然抓住了阮的手,想要重新看到没有伪装后的阮:“阮,你不必要偷亲我。”

  阮闻言,忽然迅速伸出手把傅时宴的双手按在床上,眼瞳漆黑,眼神立刻不一样了,凌厉具有攻击性,盯着傅时宴。阮整个人卸下了伪装,通身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你会后悔的。”

  傅时宴现在的状态,也判断不出来他是醉着的,还是清醒的,他的警惕性和大脑思维意识很强,但是想法很幼稚:“不会的,你喜欢我,你不会伤害我。”

  阮只用一只手把傅时宴的双手囚禁在傅时宴头顶,傅时宴很配合他,也没有挣扎。

  阮右手指腹轻轻划过傅时宴偏薄的嘴唇,听说薄唇的男人薄情。阮神色莫辩,只平静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一个人,更喜欢看他哭。”特别是在我身上哭。

  傅时宴顿了顿,眼睛微眯:“你不用装温顺的人。”

  阮被人直接拆穿,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难堪,只道:“我怕,这样的我会吓到你。”

  阮说到这里,心里却是清楚透彻:他和傅时宴之间隔了一千多年是不可跨越的,现在的傅时宴更加喜欢温柔的,贴心的,轻轻笑起来像是凛冬里的一抹暖阳的那种人,和他本身性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好心。

  他从始到终都没有打算放傅时宴离开自己,去找别人恩爱。

  他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人。

  他知道傅时宴失去了记忆,知道现在的傅时宴不会喜欢上这样的自己,他很聪明,他下了一手以退为进的好棋。

  没有强迫傅时宴来接受自己这个突然蹦出来的男朋友,而是选择暂时离开,去了解傅时宴喜欢什么样类型的人,他可以变成那个样子,让傅时宴主动去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