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依法捉妖,合理恋爱【完结】>第45章 太子殿下来三州

  京城的夜晚和江州昏暗恐惧的夜晚是不一样的。

  京城掩埋在灯火阑珊中,站在高高的城墙俯望下去,东宫里面灯火通明。

  太子走到太子妃寝殿门口,遣退了下人,一个人穿了件寻常衣服,放低脚步声走了进去。

  屋内的烛光温暖,橙黄色的光线轻轻笼罩在女人身上,女人就着烛光安静的绣着衣服,低头露出如云的青丝和光滑的脖颈。偶尔女人身旁的婴儿哼唧哼唧,女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纤细的手指轻松拍打着婴儿的背,低声哼唱着听不清的儿歌哄孩子睡觉,场面温馨的像是寻常的百姓家庭。

  太子安静走到太子妃身边,帮太子妃减轻负担,伸手接下婴儿,轻轻拍打着孩子的背,哄他入睡。

  太子妃在灯下凝眸看着她这一辈子最爱的两个男人,嘴角不察觉的已经微微扬起。

  太子一面哄孩子一面偏头同太子妃说着体己话:“这么晚了,还在绣什么?当心伤了眼睛。”

  太子妃温柔地开口说道:“是一件衣服针脚松了罢了,我给它缝缝就好了,打发时间。”

  太子目光落到太子妃手上衣服,惊奇问道:“是我的衣服吧?缝的不错。”

  太子妃遂着杏眸浅垂,露出小女孩子家的内敛羞怯,一缕碎发拂至额前,她含着笑意抬指纨去:“殿下这次去三州的衣服我已经收拾好了,叫青竹拿着了。此去三州万万当心,万事照顾好自己。”

  太子望着太子妃安抚地笑着:“我自是答应我家夫人,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太傅和我在信中已经说了,这疫病不会传染人,你放心。”太子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睡的正香的奶孩子,自嘲道,“只是我这一去,阿锦又要忘了我罢,上次阿锦学说话,我去了崇槐两地没有亲自教他说话。这次他学走路,我又不能陪他,唉。”

  说着,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孩子的柔软腮帮子肉,一派慈父模样。

  太子妃排解道:“殿下是去为民请命,怎么因为阿锦绊住了脚步。殿下且安心去,阿锦和我都无怨言,阿锦的父君可是明君啊。”

  太子笑着摸阿锦头顶的软毛,阿锦在他怀里睡的正香,憨纯可爱,天真无虑。

  太子妃又道:“说到这里,我昨天进宫给母后请安,路上碰到了惠妃。”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来。

  太子默然。

  惠妃因为父亲林宏章被打入冷宫,前些天傅时宴从江州传来消息,说是现在的林宏章是妖怪假扮的,已经把妖怪的头颅砍了暴晒在城墙上。

  皇帝才知道林宏章早就被妖怪害死了,如今是妖怪作怪,又念在他与惠妃多年同床夫妻情分,把惠妃重新接回了雩梦宫。

  太子妃叹了一口气,声音悠长,感叹道:“她疯了,人也一下了憔悴了好多。走在路上时拦住我的轿撵,喊着她父亲是无辜的。”

  太子妃说的时候,眼睫颤了颤:“说能料到当初那么要强的人,一下子就疯了,又没有父亲兄弟打点照顾,做依靠,日子难过的很。”

  太子把太子妃的头也揽到了自己的肩头,轻轻摸着太子妃的头发:“世上都是可怜人,我知道你同情她,但是下次遇到了避远点走,要是她发疯不小心伤到你怎么办?”

  太子妃窝在太子怀中,温柔望着自己的孩子,点点头,道:“好。”

  ——

  傅时宴最近事情多,即使阮缠着他,两个人也顶多一起睡觉,那是半点雷池都没越。

  阮倒是想越,奈何傅时宴不想,没精力没心情,天天累死,倒在床上就恨不得立刻睡了过去。

  阮没有办法,又要在傅时宴面前装乖巧,在傅时宴身上蹭了半天,最后抱住傅时宴的腰沉沉睡了过去。

  阮醒来时,手自然往身侧一摸,没有人,才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自从两个人睡一起,傅时宴一直起的很早。

  阮草草地把衣服穿好,往隔离区走,一般只有在这里可以找到傅时宴的身影。

  才走到隔离区外面,就看到了傅时宴的身影,他正在和一位白胡子花花的太医说着什么。

  因为老太医有些矮,所以傅时宴绅士地半弯着腰,认真听着太医的话。

  所以傅时宴是背对着阮的,和太医说毒药的事,那瓶毒药被分成两份,他和太医各拿了一半,以现在大晋朝的医术实力,太医暂时分析不出来。

  这个结果傅时宴早就料想到了,也谈不上多失望,傅时宴道:“那普通的药材能起作用吗?”

  说着时,傅时宴目光抬起往旁边一扫,就看到了阮站在不远处的栅栏处,两人目光相接,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老太医没注意傅时宴的动作,回答道:“这不好说,但能延缓病情,让病人痛苦减轻点。”

  傅时宴点点头,对阮招招手示意他过来:“既然能延迟就不要吝啬用药,这解药我再想想办法。”说到这里时,阮已经走了过来,大长腿走路似乎还带着风。

  老太医被突然出现的男子吓了一跳,再抬头看去,只见那男子丰神飘洒,器宇轩昂,剑眉星目,眉眼轮廓深邃。

  傅时宴的话没有停,只是把手上的一件鸦青色外套递给了阮,用眼神示意阮去隔离区休息室等自己:“太子殿下人马很快就能到达三州,很快新的药材就能来,人命最重要。”

  “现在三州中,都有将士检查防守在饮用水源,汝州和绥州这几天报过来的新增患病人数少了很多,可见我们虽然忙碌疲惫,但未必不能战胜这疫病。现在重中之重就是在江州。”

  老太医点点头,傅时宴还想着阮,便道:“那就这些事了,我先走了。”

  老太医被阮惊艳一把,现在脑海中还挂念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冒昧问一句:“傅大人,刚才那人是你的……”

  听到老太医忽的一问,傅时宴的笑容僵了一秒,阮算是他什么人,算是他喜欢的人,算是他内人,可他能这样说麽?

  傅时宴讪笑道:“我的书童,怎么了?”

  老太医也不好意思的道:“只是看这孩子不错,我有个老妹妹膝下有一小女,正值豆蔻,家里老人都挂念着。刚才看到您书童,便多嘴了一句。”

  傅时宴一听,原来挖墙脚都挖到了他面前了,礼貌拒绝道:“他还未弱冠,我成心想再打磨他几年,还没给他考虑这事。”

  老太医听明白了傅时宴话里的意思,也笑着打马虎眼圆过这事:“也是,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

  老太医说完就告辞了,傅时宴却像是心里的调味罐被人打翻了。

  一时酸甜苦辣,百味涌上心头,特别不是滋味。

  傅时宴站在原地,愣了愣望了一下自己脚尖,最后心里自嘲道:说好就是试试,这才过了几天,你就如此认真,傅时宴啊傅时宴,你真的太容易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