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卷起尘土,一阵阵马蹄声震耳欲聋,男女老少齐聚城门,送别踏上征程的战士们。他们挥动着手中的绢帕,呼喊着祝福与期盼,情意绵绵,满怀不舍。

  江澈予就这样目送着他的父亲带军出征,军队还没有走远,程门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吁——江澈予听令!”一个侍卫急匆匆的大喝道。

  江澈予看到那侍卫打开手中拿着的圣旨,他只好跪了下去,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升起。没等他想出皇帝老儿又作什么妖,那侍卫直接给他解答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江家有子,乃是难得的将帅之才……特此命其随军出征……”

  江澈予顿时有些懵,一脸迷茫的接下了那烫手山竽般的圣旨,根本来不及去收拾整理。

  又因为不敢延误军期,只是急匆匆地写下了一封信让人递给了云淮之,就穿上铠甲,踏上战马,随军出征了。

  云淮之接到消息之时正在郊区的农庄,知道江澈予爱吃桃子,他就亲自来采,本想给江澈予一个惊喜。没想到江澈予都是给自己来了一个惊吓。

  “这是江公子给您的信,他随军出征了。”家丁气喘吁吁地说。

  “大军出发多久了?”云淮之提着篮子的手一松,个个饱满红润的桃子散落满地。

  他接过那个信封,打开信就看到了短短几个字——随军出征,凯旋即归。望君安康,务须自珍。

  “出发有半个时辰了。”家丁看着自家主子脸色有些不好,头低的更深。

  “备马。”

  云淮之骑马狂奔,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鼓。他根本顾不上身后的风景,只想着追赶大军的踪迹。

  但是追了许久,都未曾看到大军的影子,马儿不是战马,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云淮之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在听到江澈予要去边疆随军出征的时候,云淮之当时脑子一热,也想与他共进退。可是一路上,他想了许多,终究还是被打醒了,他不能如此。

  ……

  江澈予走后没多久,云淮之就收到了江澈予的信。

  「骑马行进,路途虽疲惫,但所经之地风景宜人,有高耸的山峦、蜿蜒的江河、婉转的溪流,景色美不胜收。真想带着你一起来看看!眼下才走过不到一半的路程,大约还需半月时间才能到达边疆。因担心你为我忧虑,特此写信一封。」

  “你倒是洒脱。”云淮之看着信纸上洋洋洒洒许多字,江澈予多半都用来介绍路上的风景美食,看起来倒是想去游历山川去了。

  男人拿着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脑海里想象着少年的音容笑貌,耳边好像又听到了他吵吵闹闹的声音,男人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心底的忧虑也少了许多。

  云淮之执笔在纸上写了又写,明明写了满满一页,却总是不满意的放在一边。就这样一封回信竟写了整整一个晚上,他将信包好,又几番叮嘱家丁边疆的位置,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江澈予总共给云淮之写了三封信,这才到达边疆,没想到一到城内,他也收到了云淮之写的第一封信。

  「战场上凶险重重,刀剑纷飞,务必多加小心,保重身体。」

  “就这?竟然就这一句话!”江澈予顿时有些不满,他写的每封信都是三页起步,哪像他一般,一页都写不满。

  “小将军,这里有你的信!”

  江澈予立马掀开帐篷走了出来,脸上一阵惊喜,“信在哪儿呢?”

  江澈予不等人走过来,他直接一把拿走了送信人手里的信,在外面就迫不及待的拆开。

  看着信的内容,他的脸越来越红,抬头看向别人,没有人注意这边,江澈予还是把信合上,进了帐篷。

  “最近清河苑安静的许多,我竟有些难以适应,夜晚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江澈予直接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哥的魅力就是这么大。”江澈予他现在真的想自己也能看到云淮之现在的模样,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茶饭不思了。

  脑海里紧接着臆想了许多画面,江澈予看了直摇头,嘴角止不住的笑,“应该不是这样的。”

  “没想到一走一个多月,爱意值不降反升,果然爱情里有的时候确实需要欲擒故纵。”江澈予躺在床上,行军艰苦,来到目的地,才难得放松。

  然而,这也是他难得的清闲日。边疆小城位于西伍和大洲的交界处,因此战乱频繁,百姓生活备受影响。

  在这里,两军不断摩擦,战事时有发生,百姓们深受其害,生活困苦。常年战火纷飞,百姓们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中,房屋被毁,田地荒芜,经济受到严重影响,军队的补给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帐篷里,江老将军坐在中间首位,其他人按次序坐在他的左右两侧。众人都在讨论对付西伍该如何应付,其中有一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纠结许久才说道:

  “将军,我们随军的粮草只够三个月,原想征收当地的军粮,但是……”

  “各地不都设有粮仓吗?粮食不够了,我们先用粮仓的不就行了?”

  “说的容易,此地偏僻,常年遭受黄沙侵蚀,风吹雨打。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

  众人就军饷之事开始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江澈予总觉得这个问题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里做过“原题”。

  “云淮之当时是怎么说的?”江澈予闭着眼睛皱起眉头,思索一番,最终这才想起来,学霸云淮之当时的解题思路,“屯田!对屯田!”。

  江澈予向众人解释了屯田的妙用,五大三粗的将士们看着江澈予侃侃而谈,听着十分有道理,都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等到江澈予说完之后,众人不约而同的都望向首座的江老将军,最后在老将军的首肯之下,江澈予开始负责带着僵尸们屯田戍边。

  士兵们每日早早起床训练,余下的时间都在小城附近的荒田开垦种地。江澈予带着士兵将一片又一片的荒地,种上了各色各样的蔬菜和粮食。

  自从江老将军来到边疆镇守之后,西伍就开始安分守己,两边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

  江澈予正在规划如何带动城里的百姓恢复经济发展,帐篷外突然传来士兵通报的声音。

  “将军,有个自称是您伴读的人求见。”

  江澈予手上的动作一顿,“让他进来。”

  “公子。”江志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仿佛是久病卧床不久于人世的人一样。

  “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江澈予开口问道。

  “咳咳——公子,说来话长。”江志的眼神一直盯着身旁的士兵。

  “你们先下去吧!”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大仇得报了?”

  “并未。”男人呼吸陡然急促,脸上一副愤怒神色,接着又说,“我一路追查,终于查到了当年下旨杀我爹娘的人……”

  “你是说西伍镇守边疆的大将军是你的杀父凶手?”江澈予听完之后反问道。

  “咳咳……没错,就是他。”江志的手心刺痛,正是他自己给自己戳的。只有在疼痛之时,他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他戒备心很重,我曾尝试过混进军营接触他,却没想到这人十分奸诈,根本不给陌生人任何机会。”

  “那你现在来这里是?”江澈予也没有陷入到江志的圈套中,他直接重点反问道。

  “我想和你合作……”江志轻笑一声。

  两个人在帐篷内密谋了许久,从中午到傍晚落山。在这期间两人都在据理力争,都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利益资源。江澈予不停套话,却不想被江志套路了。

  “要是有云淮之在就好了。”

  “他肯定能说过这个江志!”江澈予也是在最后约定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他一路走到了江老将军帐篷的门前,“将军,我有要事禀报。”

  “进来吧。”

  “何事如此慌张,衣服都没穿整齐。”江老将军正在和几位年长的将军议事,看到自家儿子穿着这副模样,忍不住提醒道。

  江澈予顿时有些尴尬,这还不如不提醒呢!他立马低下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外衣固定的侧边条带松松垮垮并没有系上。他手忙脚乱的系好,轻咳一声,这才说道。

  “有探子透露,西伍人已经忍不了了,他们明后这两天可能打算偷袭我们的粮仓。”

  “他们还真是阴!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大军人数众多,要是在后方的粮仓出了问题,可是会自乱阵脚。”其中一位将军皱着眉头,摸着胡子说道。

  “阿澈,消息来源是否可靠?”江老将军则是抓住了这个重点,开口问道。

  “探子和西伍的仇人,共同目标是一致的,既然他想借我们的力打倒西伍,自然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江澈予笑着开口说道,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众人也都对他行事作风有了很大的改观。

  江老将军不知为何,脑海里之中突然想到了早就已经被“处死”的江志,最后摇了摇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江志他早就死了。

  看到众人都来了兴趣,江澈予紧接着就将自己和江志所计划的那样,逐个安排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