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中午“偷跑”回家,下午又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公司。

  “什么事?”陆时年坐在办公桌后,问杨维林。

  杨维林递过来一份资料,“陆总,宏兴的事查清楚后,已经终止全部合作,并安排法务介入索赔。但宏兴拒不执行,纪总执意想要见您。”

  陆时年面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叫纪宏城现在过来。”

  “好的。”杨维林立刻出去联系宏兴的人。

  陆时年翻了两页资料,看到需要赔偿的总金额,心里冷笑,这笔钱足够让纪宏城肉疼一阵了。

  纪宏城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陆氏集团,在待客室坐了好久,才等来陆时年。

  “陆总,这都是底下人瞒着我做的,我真的不知情啊。”纪宏城一上来就喊冤。

  陆时年看也不看他,自顾自走到对面坐下,才缓缓开口:“哦,数额这么巨大的资金流动,纪总竟然不知情。看来取消合作,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纪宏城咬牙,不得不说:“陆总,这次是宏兴的问题,我回去肯定会好好查,保证后续提供给陆氏的材料,一定不会有问题。”

  陆时年懒得跟他打机锋,直接道:“纪总是听不懂话吗?合作终止,宏兴按合同赔偿。”

  杨维林立刻递上文件,“纪总,请看。”

  纪宏城把文件拿在手里,没有翻开,他早都看过无数遍了,只是不想赔钱,企图蒙混过关。见陆时年态度强硬,知道这条路走不通,眼珠一转,又开口。

  “时年啊,我好歹是小南的爸爸,宏兴也有他的一份,赔这么多钱,宏兴就要破产了。再说,小南以后的钱赔给你,不是左手倒右手吗。”

  纪宏城还敢提纪南!

  陆时年脸上有了几分怒意,嘲讽道:“整个陆氏都有南南的一半,宏兴这种小公司还入不了他的眼。”

  “你……”纪宏城激动地站起来,强自冷静一下,又控制不住脾气的开口:“陆总,我还是你的老丈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和宏兴!”

  没什么好谈的了,陆时年不理他,转头看向杨维林,“杨特助,按流程办,宏兴不赔偿就起诉。送客。”

  陆时年说着站起身,直接往门外走。

  纪宏城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陆时年不是他能随便胁迫的,想要再说什么,喊道“陆总,你听我说,宏兴……”

  杨维林拦住了他。

  陆时年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说:“纪总,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去找南南,不然宏兴就真的破产吧。”

  纪宏城还想找陆时年争取一下,杨维林直接指着电梯的方向,“纪总,请吧。”

  纪宏城被赶出陆氏集团大楼,愤怒无处发泄,带着一腔怒火回了家。

  “怎么样?小凌能回来了吗?”一看到纪宏城,林冬芸就扑了上来,他以为纪宏城是去想办法救纪凌的。

  纪宏城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眉头紧皱着,脸色特别不好看,径直往屋里走。

  林冬芸最近因为纪凌被拘留的事操心,都没心思收拾自己,素面朝天、神色憔悴,脸上的皱纹特别明显。

  见纪宏城不说话,林冬芸又巴巴地跟上去,不停追问:“你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

  “啪!”纪宏城反手就给了林冬芸一巴掌,他已经烦躁得不行,林冬芸还在不停闹他。

  “什么怎么样?人家让我们赔一大笔钱,才肯私了,不然就等着坐牢吧。”纪宏城咬牙切齿,赔钱,赔钱,全都在叫他赔钱,他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赔!我们赔!小凌不能坐牢,不能!”林冬芸双眼发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纪凌打伤的那人家里也颇有资产,跟纪家不相上下,之前一直不肯松口,纪家四处找关系走动,现在虽然要赔一大笔钱,但至少纪凌能平安出来。

  纪宏城冷哼:“你说得轻巧,哪来的钱?”

  林冬芸看着纪宏城事不关己的样子,终于反应过来,“纪宏城,你想干什么!你怎么会没钱,宏兴有钱,你快救小凌出来。”

  “宏兴还要赔陆氏一大笔钱,你知道吗?哪儿还有钱救纪凌这个败家子。”纪宏城大吼,此刻纪淩这个儿子,在他心里还不如钱重要。

  “我不管!你不救小凌,我就跟你拼了!”林冬芸发疯地扑过去,要去抓纪宏城的脖子。

  纪宏城一把甩开她,怒声大骂:“你疯了!当初还不如留下纪南,至少不像纪凌这样败家!”

  林冬芸眼神逐渐阴狠,抬头像看仇人一般看着纪宏城:“纪南他现在还认你这个爸吗?怕是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林冬芸假笑了两声,威胁道:“你别忘了宏兴是怎么发家的,不救小凌,我就把你的破事都捅出去!”

  纪宏城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被林冬芸的话戳中,手颤抖地指着她,说不出话。

  几天后,杨维林跟陆时年汇报事情进展。

  “纪宏城变卖了部分宏兴的股份,凑了一部分钱,一半用于赔偿纪凌打伤的人家。剩下的付了公司50%的赔偿金,仍余下一半未支付。”

  陆时年面无表情,“剩下的继续追讨,限期赔付。”

  杨维林立刻应下。

  晚上回家,陆时年把纪家的情况一五一十跟纪南说了。

  纪南直言:“自作自受。”然后又问:“现在宏兴是什么状况?”

  “伤筋动骨,这次纪宏城差不多赔了一半的身家进去。”陆时年丝毫不隐瞒纪南,实话实说。

  纪南开心,觉得今晚的菜都比平时好吃,多吃了一碗饭。

  然后,撑了。

  陆时年笑得不行,拉着纪南下楼散步消食。他们住过来这么久,还没在附近逛过。

  大晚上的,楼下的小花园没什么人,两人漫步走着。

  “妈妈前段时间跟我说,外公要过八十五的寿辰,快到了。”纪南和陆时年随意聊着家常。

  陆时年点头,“嗯,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寿礼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也准备了。”纪南连忙说。

  “是什么?”陆时年低头凑近问。

  纪南推开他,笑着摇摇头,“不告诉你。”

  陆时年追着问:“真的不说吗?”

  纪南继续摇头。

  陆时年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伸出手,“不说我挠你痒痒了。”

  纪南被他的幼稚惊了一下,一把抓住手,“挠不到。”

  “咳咳……”人设有点崩,陆时年尴尬地转移话题,“你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纪南快走了两步,回头冲陆时年说,“那你等着吧。”

  陆时年笑着追上,一手搭上纪南肩膀,揽着人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