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久到管家的脚步声匆匆在楼下客厅里走过，命令一条接着一条，女仆的粤语清澈好听, 打断了沉寂，季昭才缓缓地抬起头。
她往后仰了仰，回过头：“下昼好。”
标准的粤语发音, 听在耳朵里不觉得奇怪, 反而觉得糅杂了南方的软糯，更显得悦耳动听，让人眼前一亮。
周雨停惊讶：“昭昭，你还会粤语啊？”
乔月星星眼：“好好听哦！”
沈昕忍不住吐槽：“就算再好听, 这样的姿势突然冒出一句粤语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宋江江也：“她说的是什么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听懂的？！”
裴佳：“季总我说了咱们公司要是在香港开分部一定要把我调来！”
季昭笑了笑，却也没起身, 她温声解释：“下昼好的意思就是下午好, 书房没什么好参观的，你们走的时候帮我带下门。”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喻澄的身上。
喻澄！你被压了！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喻澄紧紧靠着保险箱的柜门, 生怕一个不注意柜门就开了，她环住季昭的腰, 以免季昭乱动，面对众小伙伴莫名其妙有点质问的目光，她觉得有点奇怪：“直接锁上就好。”
众小伙伴：“！！！”
什么意思？她们离开后，季昭和喻澄不会就开始大干特干吧？这、这也太干柴烈火了，这很让人好奇啊！
沈一灿麻木地给陈杏子发消息：“你站错攻受了。”
季昭却有点不耐烦几人的磨磨唧唧了, 啧了一声：“楼顶的泳池你们不想体验的话我就让管家把水放掉了。”
众小伙伴：“！”
异口同声：“告辞！”
宋江江关的门：“注意点卫生, 还是在床上比较干净。”
喻澄：“……”
季昭：“……赶紧滚。”
宋江江麻溜地滚了, 门关上后自动上锁，不会再有人从外面打开了。季昭松了口气, 垂下头把额头抵在喻澄的肩膀上：“好险。”
喻澄僵硬地开口：“陛下，你先起来。”
季昭微怔，她抬起头，眯起眼睛：“怎么？我很重吗？”
喻澄坚定地摇头。
季昭不依不饶：“那急着让我起来做什么？”
喻澄无言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控诉，季昭轻咳一声：“好了，我知道你跟喜欢的人这样的姿势很辛苦，我奖励你。”
喻澄问：“……什么奖励？”
是亲亲吗？
她没问出来，为人臣者，不可太贪心。
陛下赏什么，她就要什么。
季昭不知道她脑海中还在胡思乱想，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把她的掌心覆在了某一处，喻澄的指尖颤抖，季昭却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闷在里面：“喜欢吗？”
喻澄情不自禁地轻轻揉了下，语气里浸了情雨，勾人心神：“喜欢。”
像棉花糖。
她想，像那次在音乐节外面她们吃的棉花糖。
粉色的柔软的，黏腻的甜甜的，舌尖舔过时融化在唇齿间，糖精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充斥着整个胸腔，变得滚烫热烈起来。
季昭抬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声音低低：“轻点。”
她也想轻点。
她听话地放轻却又加重，比吃棉花糖吃还要贪心，恨不得拆骨入腹般，把季昭揉进她的身体里，理智那根弦熔断又连接，最后彻底崩塌。
季昭的呼吸急促，难耐地在她身上蹭了下：“有点疼，喻澄。”
她喊她的名字，带了点小小的委屈，落在她的耳边，在她的血管里跳动，她咽了咽口水，终于让理智战胜了疯狂，力道放轻。
喻澄侧过脸，温热的唇落在季昭的脖颈上，小声哄着：“对不起对不起。”
季昭轻哼了一声，想“居高临下”地以皇帝的语气骂她一顿，却又觉得累，只哼哼，哼完再小声说：“我们再不出去她们就要怀疑了。”
喻澄微怔。
想到宋江江她们怀疑的事情，脸不由微微发烫：“……那我们快出去吧。”
季昭嗯了一声，还是没动。
喻澄：“陛下……？”
季昭恢复了点精力，语气凉凉：“这时候知道我是陛下了？”
喻澄默然。
季昭又抱着她坐了会儿才起来，两人把季家父母留给季昭昭的财产清算了下，发现可操作的东西还有很多，季昭拿着一本土地产权证，说：“这块地我知道。”
“就在京城郊外，当年买下的时候价格很便宜，而且是母亲瞒着季家人买的，直接写在季昭昭的名下，现在不管是开发还是卖出去，收益都很可观。”
喻澄问：“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先收起来让市场部去做评估，要是做的还得组建团队，”季昭把保险箱的门关上，幽幽道：“这要是在大启朝，我直接把季家给抄家了。”
喻澄：“……原因呢？”
季昭眼睛一瞪：“重男轻女，死罪一条！”
喻澄：“有理。”
季昭说做就做，但也没告诉市场部那块地是自己的，只说想评估下，荒废那么久，看看有没有办法弄到手，市场部一听立刻联系了京城的同行，没过多久，初步的资料就发过来了。
“季总，这块地的价值非常大，一旦拿下利润不止翻三倍那么简单，但是这块地的主人联系不到，就算联系到了，恐怕也轮不到我们。”
季昭躺在沙滩椅上边喝果汁边在平板上看资料。
不远处宋江江几人不满足于楼上的泳池，拿着救生圈穿着泳衣就下了海，此刻正在海里扑腾，别墅里的救生员姐姐正蹲在海边看她们。
喻澄跟她隔了一个小方桌，坐在沙滩椅上，也在看手机。
季昭随口问：“在看什么？”
喻澄一脸心虚地把手机盖在怀里：“没什么。”
季昭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喻澄这么心虚，顿时心生疑窦，伸手：“给我看看。”
喻澄不给：“陛下不是有平板吗？”
季昭：“我就要你的。”
喻澄：“……”
她不情不愿：“我就是随便看看，在网上冲浪。”
季昭眯起眼：“你再不给我，我现在就让你海里面冲浪去。”
这点惩罚对喻大将军自然毫无威胁，但她还是乖乖地把手机递了过去，在季昭要接住的时候，她又往回一缩：“陛下看完不要生气。”
季昭一把拽了回来：“看完再说。”
彼时已经将近黄昏，太阳在海面上缓缓下沉，把整个海面染成橘色，背景音里宋江江几人的笑声交织成一片，她毫不设防地用面部识别解开了喻澄的手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画。
一张被细心雕琢，画风细腻，场景美丽的双人画——
画中，粉紫色长发的女生斜躺在椅子上，粉色西装外套滑落，里面的白色衬衫扣子崩了几颗，露出曲线的弧度上，瘦削的锁骨漂亮惹眼。
而另一个跟她穿着同样衣服的女生则穿戴整齐，背对着画面俯身在粉紫色长发女生的百褶裙摆下……让整个画面多了几分艳色。
而粉紫色头发女生的眉眼，简直就是照着季昭本人画的。
季昭：“！！！”
她的脸热了热，也不知道点到了哪里，大图变成了小图，也让她看到了这张图是发在预兆CP超话里的，文案上写“根本没画什么大大尺度的啊！不要再屏蔽我了！”
季昭：“……”
这都跟那什么馆的小人画差不多了，还叫没画什么？
季昭抬眼看喻澄。
喻澄的目光闪躲，嘴上却在小声辩解：“我……我无意中我就……”
“就点开了我们两个的CP超话，顺便看了张大尺度双人画是吧？”季昭皮笑肉不笑：“是哪位大将军前两天还在信誓旦旦说对我只是君臣之情呀？”
喻澄面上挂不住了：“陛下……”
“不过这个姿势挺不错的。”季昭话锋一转：“这是在311宿舍的沙发上吧？你这样穿着短裙弯着腰，看起来很好捏。”
季昭伸手：“我捏捏。”
喻澄蹭得一声站了起来，光着脚踩在沙滩里，整个人往下陷了陷，她拔腿就走：“我、我看海边好像出什么事了，我去看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季昭笑着摇了摇头，她的喻爱卿这么不经逗，在床上不会放不开吧？
想到这里，某处忽地一痛，在保险箱前发生的一幕在脑海中回放，她舔了舔唇，把这个担忧抛到了九霄云外。
海边是宋江江逮到只海产品，几个人大惊小怪地聚到一起要把它扭送到厨房。
季昭没在意，顺着喻澄的浏览记录随便刷了刷。
【呵呵，我就知道，我搞什么什么就是真的，就是逃不过吵架的命。黄泉路人说我CP姐妹撕头花，我说你懂什么这叫离婚冷静期】
【要打我建议去床上打，谁都别做枕头公主！】
【枕头公主怎么了？！我们昭昭那么娇小可爱，你怎么忍心她做1？就该咬着枕头被喻澄伺候，喻澄也会同意的！】
【喻澄赞过】
【甜妹1仙品，懂的都懂】
【都是女孩子了互帮互助不行吗？实在不行我这有个姿势可供参考，我上次在欧美去看到了，那家伙磨得我都要冒火了】
【我有个朋友想看看】
【楼主我就是那个朋友，可以直接发给我】
季昭：“……”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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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昭的敲打让管家危机感倍增，这顿晚饭丰盛精致程度令人咂舌，边吃还边听着请来的钢琴师现场弹奏乐曲，典雅有情趣。
季昭用方巾擦了擦嘴巴：“做得不错，我会在你的简历上好好写评语的。”
管家行了个绅士礼：“多谢季总。”
季昭说：“这里没你的事了，可以去写辞职信了。”
管家：“是。”
等管家走了，宋江江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他的能力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辞退他？而且为什么还要他写辞职信，是怕赔钱吗？”
季昭浅尝了口青柠水，环顾一圈，见大家都充满疑惑地看着她，她问：“你们都不知道？”
众小伙伴齐刷刷摇头。
季昭看了喻澄一眼：“你知道吗？”
喻澄说：“知道。”
季昭：“你来解释。”
“好。”喻澄把刀叉放下，说：“这位管家的能力确实很强，但他不忠于职守，多年来放外人进来，单这一条，就能让他在这行从此无立足之地。”
“而且昭昭一来便斥责了他，他看似服气，但内心难免会有怨气，看家需要忠心的人，他这样的留不得。但是今天我们临时到来，没有他也没这么丰盛的晚餐，所以他便以这顿晚餐将功折罪给自己在这个行业寻得一点出路。”
周雨停：“我好像听懂了。”
宋江江：“但是又好像还是没听懂。”
裴佳：“无所谓了，我可以当新管家。”
沈一灿举起酒杯：“不管那么多了，干杯！”
沈昕：“就硬干杯啊？得找点由头吧！”
沈一灿：“为没有陈杏子的几天干杯！”
“去！”宋江江举着杯子站起来：“昭昭，你是主人，你来说点什么。”
季昭正在专心地跟龙虾做斗争，忽然被cue，她茫然地抬起眼，大家期许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心想，之前在宫里时，但凡需要皇帝出席的宴席，她总要说两句，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她得少吃多少口？
腹诽归腹诽，季昭还是举杯站了起来。
大家也纷纷站起来。
季昭说：“为了国泰民安，来年风调雨顺，干杯！”
众小伙伴异口同声：“干杯！”
然后又同时：这由头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如果这是黑色的字幕，那一定是越看越红的！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络，钢琴师换了首欢快的曲子，轻快的小调在空气里跳跃，让人的心也不由得雀跃起来，宋江江和乔月在舞池里跳起毫无章法的舞，又举起手机自拍，拍了一张又一张，拉人进舞池。
“来首《假日好时光》！”宋江江喊道。
爵士乐的曲风节奏快，两两一组在舞池里交换这舞伴，不至于让人落单，一分半跳下来，每个人都大汗淋漓，气氛嗨到了极点。
钢琴曲变得轻慢柔和。
季昭和喻澄也在舞池中央，季昭喝了点酒，头晕晕的，喻澄就环着她慢慢地晃，季昭垂下头抵着她的肩膀，语气缓慢：“喻澄应该参加过不少舞会吧？”
喻澄的家境好，喻望孟又爱显摆自己有个漂亮女儿，自然会带她出席这样的场合。
喻澄低低地嗯了一声。
季昭小声说：“喻望孟真的很讨厌。”
喻澄神色微动，她问：“要把他解决掉吗？”
季昭笑出了声，她用手环住喻澄的肩膀，仰着头看她，浸了些酒意的眸子眼波溶溶：“喻澄，你可真忠心，我如果杀了人，你肯定会帮我清理犯罪现场的是不是？”
喻澄的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不是。”
喻澄说：“我怎么会让你的手染上鲜血，你要是想杀人，我就是你手中的刀。”
季昭轻哼：“花言巧语。”
喻澄认真道：“不是。”
季昭当然知道不是，她又趴会喻澄的肩膀，开始认真思考喻澄说的提议：“喻望孟的黑料很多，他在圈里势力很大，好几次要被狗仔爆出来都被他拿钱压下去了。”
喻澄说：“那是因为没人出来锤他。”
季昭嗯了一声：“他很聪明，只嫖/娼，没有长久的关系，那些萍水相逢的可怜女人自然不会出来锤他，至于耍大牌轧戏人品差，这些太自由心证了，喻望孟的路人缘又那么好，信的人也很少，除非——”
喻澄接道：“除非是他最亲近的人出来锤他。”
季昭说：“苏静不行。”
这个时代，但凡是女子出来状告男子，必然会被归于感情纠纷，一旦被打上感情纠纷的标签，喻望孟那边的公关洗白手段的可操作性就太强了，而且人们的重点也会在男人和女人的感情上，对于真正的问题忽视不见。
喻澄抬手带着季昭在怀中转了一圈，裙摆飞扬里，季昭看到她笑了笑：“我现在是喻望孟的女儿，是最合适的人选。”
试问还有什么比女儿锤爹嫖/娼这种更令人信服的大义灭亲呢？
季昭说：“会对你有影响。”
就算喻澄作为女儿出来锤喻望孟，但是喻望孟卖卖惨，再发通稿说对女儿多好，把女儿往不孝上面引，绝对会有人说：“就算你爸爸嫖/娼，他对你也是没得说，你这叫忘恩负义！”
喻澄说：“但也证明了，喻望孟绝对是罪大恶极，不然他的亲生女儿怎么会出来锤他？”
如果换做以往，季昭说不定就答应这个提议了，但现在……她抿了抿唇，在音乐停下来后，踮起在喻澄耳边轻声说：“有点舍不得你挨骂。”
在喻澄愣怔间，她往后退了两步：“再议吧。”
喻望孟是肯定要搞掉的，这种人蒙骗世人在娱乐圈受人喜爱这些年，在喻澄出道后不知道会作什么妖，断断不可留！
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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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杨导提出可以派车来接她们，但众练习生们还是体贴地拒绝了。
纷纷说现在都多晚啦，多不方便啊，大家都早点睡吧，然后在群里各发了个“辛苦了”的表情包，快乐地一头扎进了豪华卧室的大床上。
舒适的环境造就了良好的睡眠，一觉醒来后，所有人都神清气爽。
在餐厅用完早饭后，众人在沙滩上晃了一圈后，恋恋不舍地往门口走去，宋江江看着这座豪宅，眼中流露出“凄然”之情：“我会怀念在这里的一切。”
乔月拍拍她：“努努力总会有的。”
宋江江：“六千多万，美元。”
乔月：“……下辈子吧。”
季昭跟管家交接完工作，见小伙伴们的悲伤溢于言表，无奈道：“等到出道后我再带你们过来。”
小伙伴们的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吗？！”
季昭说：“真的。”
她从管家那里拿回了钥匙，又对他说：“我没有季京的联系方式，你去通知他，如果他再敢踏进这里一步，我就会报警。”
管家：“是。”
新的管家还在招聘，到时候会由季昭视频面试，季昭临走之前又跟这里的住房阿姨说了会儿话，给她加了工资，让她暂代管家一职。
季昭说：“新的管家将是一名女性，你们要好好相处。”
住家阿姨的普通话说得不好，但也勉强听得懂，对季昭是千恩万谢，季昭都上车了还在路边挥手让她多来，她会做火锅的。
季昭失笑，挥了挥手。
“你们快看群，”宋江江说要看风景，选了副驾驶，结果一上车还是看手机，这会儿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回过头说：“杨导发通知了。”
大家纷纷拿出手机。
沈昕小声地说了句：“我去？”
周雨停把群里的照片打开：“怎么那么多人？真的是来送机的吗？我们不走VIP通道了吗？天哪，我看到我的灯牌了。”
周雨停的粉丝最开始做的灯牌是个“停”字，结果一摆出来，再加上应援色是黄色，路人还以为是路牌，纷纷停下，引起了好几次交通误会，赶紧换成了“雨”。
乔月说：“杨导说我们来拍杂志怕同行截获，所以是保密的，现在拍完了自然不用保密，所以粉丝都来送机了，如果走VIP通道，粉丝难免有意见。”
沈一灿捂住嘴巴：“怎么有人举我和陈杏子的CP灯牌，搞得我很像未亡人啊！”
沈昕：“……你们还真是同性恨！”
喻澄却把群里现场的照片全都点开看，评估着发生拥挤的可能性，想到有可能会挤到季昭，她皱了皱眉，说：“不安全。”
“安全的。”季昭安抚她：“我们到的时候会有安保在身边，不会有人挤到我们，就算挤到了也没关系，又不会受伤，到时候你可不要带着我飞起来。”
喻澄抿了抿唇。
她正有此意。
季昭就知道：“你是想跟我一起被香港的机场拉黑吗？”
喻澄：“我……”
季昭拍了拍她的手背：“乖。”
话刚落音，就觉得车厢里猛地一静，她迟疑了下，抬起头，看到众小伙伴都一脸无语地看着她和喻澄，见她看过来，同时拉下嘴角：“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还乖还乖~”
季昭：“……”
/
【报——出道七人组和她们的小挂件已经到达机场了！】
【姛是不是要破产了，居然就开七座的SUV，好寒酸啊！】
【靠！怎么搞虚假情报？我急哄哄地跑过去发现到的只是行李，有人考虑过我的心情吗？再遛人我真的要发火了！】
【这次是真的来了！我去！居然是劳斯莱斯……说姛破产的呢？】
【不会滴滴来的吧？】
【滚啊！姛确实破产了，这辆劳斯莱斯是季家的】
【我女豪气】
练习生们是第一次走机场，而且她们八个在上位圈，粉丝也最多，粉丝热情得不得了，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生疏之外，也让粉丝们多了几分怜爱——
粉丝捂心：哦我那纯真善良稚嫩可爱的老婆~
虽然练习生们生疏，但是走下来一圈到最后也适应了，贵重的礼物不收，花也只收了一束，更多的是来自粉丝们写的信，一封封地塞在手上，是来自粉丝们的真心。
杨导让她们挑两封写回信，季昭便在飞机上拆开了信，信的内容写得很真挚诚恳，她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些。
粉丝不希望她们谈恋爱，但是粉丝会想看到她为了谈恋爱而退赛吗？但是不退赛还要谈恋爱，对粉丝来说不是欺骗吗？
喻澄也在她隔壁拆信，看完一封后折好放在小桌板上，季昭随便扫了一眼。
定住。
又扫一眼。
再次定住。
她把信拿起来，喻澄是按照折痕折回去的，所以能看到的篇幅很少，而露出来的那一行正写着：“她们都说你和昭昭是一对，我同意这门婚事！”
季昭：“……”
好开明的粉丝。
“怎么了？”喻澄问。
“这个粉丝说，同意我们两个这门婚事。”季昭昭把信放了回去，她问：“你看到了吗？准备回吗？准备怎么回？”
喻澄哦了一声：“我看到了。”
季昭追问：“怎么回？”
喻澄说：“她同意没有用，得你同意。”
季昭：“……”
她偏过脸，看到舷窗外云层堆叠，光芒万丈。
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
/
当天晚八点，《出道吧！少女》第四季第二次公演正式上线。
与此同时，所有练习生过往票数全部清零作废。
投票通道再次开启。
在开启后的两个小时内，季昭昭的票数便以倍速增长，甩掉出道位第七名两百万票，稳居榜首，当之无愧的C位和人气王。
而平台的投票通道由于访问人数太多，服务器一度崩掉，卡到粉丝们直问候该网站的爹。
丢完今天手中的票后，粉丝们才打开公演舞台细细观看。
观看一遍整体舞台，评价一句“我担在废物队友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美腻了”，然后便不再贡献播放量，转而去看自担直拍，卯着劲要让自担成为第一个直拍破千万的练习生。
而喻澄在弄清了直拍破千万的好处后，开始没日没夜地用手机刷起了季昭的直拍。
季昭自己都听烦了：“你给我静音了！”
喻澄听话地把声音调到最低，又看了两眼屏幕，说：“真的很好看。”
季昭忍不住掐她的脸：“你最好是感谢社会主义，不然哪来的封建社会皇帝在这里给你跳性感的舞蹈？”
喻澄认真点头：“还要跟我一起做。”
季昭眉梢微挑。
喻澄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歧义，一脸正气地补充：“……舞台。”
季昭和喻澄的舞台在多日来的磨合中已经达到了让程非晚满意的程度，两人便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加强训练，其余时间则在忙自己的事。
季昭在忙着给浅水湾的豪宅重新找个管家，忙着跟钟青秀季琳一起算计季家，忙着评估京城那块郊外土地的价值，公司那边得知土地属于季昭昭所有后大吃一惊，评估立刻换了个方向，方案一份份地发过来，季昭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喻澄也很忙，忙着……追季昭。
从宋江江这位从未恋爱但理论知识很丰富的感情砖家那里取经，对季昭嘘寒问暖，体贴入微，还被季昭挑刺：“这跟你平时做的有区别吗？”
……还真没有。
喻澄陷入深深地反思，在宋江江和乔月的练习室里。
“……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宋江江拿着话筒走到前面，侧过身迎接乔月出场。
乔月蹦蹦跳跳地：“遇见一个人然后生命全改变，原来不是恋爱才有的……”，蹦着跳着，对上喻澄没有情绪的眸子卡了下，然后忘词了。
喻澄提醒：“情节。”
她说：“你们不用在意我，继续练。”
乔月：“……”
很难再继续练！
好在乔月和宋江江的舞台也已经准备好了，每天都只是温习以免生疏，过了两遍后，乔月就被裴佳叫去餐厅吃鸡腿了。
空旷的练习室，转眼只剩下喻澄和宋江江。
宋江江：“……”
喻澄：“……”
宋江江：“你能不能离我近点？”
喻澄拒绝：“是你说要跟别人保持距离。”
宋江江崩溃：“那也不用挂到天花板上去吧！！！你这样倒吊着看我我很害怕啊！”
喻澄在半空中晃荡：“不倒吊话只能上吊。”
宋江江脸一黑：“老婆还要不要？”
喻澄的晃荡停了一瞬，她红了脸：“什么老婆？”
宋江江坐在地上：“少装，当然是季昭昭，别告诉我你没偷偷叫过她老婆。”
喻澄不晃荡了，她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正色道：“在没有成亲之前叫这样的称呼，不合礼节，不妥。”
宋江江敷衍地点点头：“嗯嗯嗯你俩抱过搂过在同一张床上亲过嘴，但是没成亲……这是什么古早的词……没结婚之前不叫老婆，形式上的礼节是吧？”
喻澄：“……”
宋江江叹气：“你说你嘘寒问暖什么的都没用，是吧？”
喻澄：“嗯。”
宋江江：“冷落她让她后悔，你也做不到，对吧？”
喻澄：“嗯。”
宋江江：“钱的话昭昭也不缺，是也不是？”
喻澄：“嗯。”
宋江江恨铁不成钢：“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问你那么多问题就回个嗯嗯嗯，你的发声系统失调啦？我让你说情话你说了吗？”
喻澄往外看了一眼：“最近阴天，没有月亮。”
这是记住了宋江江的那句“今晚月色真美。”
宋江江：“没有月色总有夜色吧？没有夜色还是美色吧！你会不会举一反三？”
喻澄恍然大悟：“哦。”
于是当天傍晚，正在开视频会议的季昭就收到喻澄的消息，邀请她晚上九点在宿舍楼下碰面，季昭看了两遍都不理解，回她：“为什么是九点？”
【喻澄】：那时夜色正好。
季昭：“……”
不理解，但是喻澄说去，那就去吧。
临近公演，投票通道又开启着，拉长的阵线和透明的票数让每个人的都神经都紧绷着，哪怕不训练也要在练习室待着，所以到了夜间，练习室也灯火通明。
过了五月，白天天气变得炎热，而晚风吹来的都是让人舒服的温度。
季昭下去之前洗了个澡，穿着淡橘色的家居服拎着垃圾下来，还没看见喻澄就被远处蹲守的粉丝喊住了脚步。
她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冲粉丝挥了挥手。
正要过去，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她回过头，看到喻澄正从楼里走出来，她顿了下，笑道：“找我下来是去跟粉丝说话吗？”
喻澄正在全神贯注背诵“夜色好美”，被问得一怔：“你想去的话我们就去。”
粉丝也没想到她们真的会过来，啊啊啊啊地尖叫着：“昭昭！喻澄！你们两个呜呜呜呜你们两个一定要出道好不好！”
这听着是CP粉，季昭多看了两眼，果然手上拿着的是她和喻澄的手幅，两个人并肩而站，看上去十分般配。
粉丝们热情，她们签名合照又叮嘱粉丝早点回去休息，等离开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
绕到粉丝看不到的后花园，季昭晃着从粉丝送的应援扇，跟喻澄在后花园晃了整整三圈后，终于忍不住了：“喻澄，你到底叫我下来做什么的？不会是喂蚊子吧？”
喻澄抿紧唇，无奈地摇了摇头，抬头叹气：“没有月色。”
季昭：“啊？”
喻澄又看四周：“夜色也一般。“
季昭：“……？”
喻澄问她：“只有美色了。”
季昭啧了一声：“你神神叨叨地——”
话没说话，手腕就被喻澄抓住了，喻澄吧她往身前一拉，两人的距离立刻就缩短到了只有几厘米，喻澄望进她的眼睛里：“我的美色还可以吗？”
季昭：“……”
她深呼吸。
三十秒后，远在宿舍里敷面膜的宋江江听到一声疑似喻澄声音的惨叫，她屏住呼吸听了会儿，又继续拍脸，心想，喻澄再怎么做也不至于被打，安心安心。
再过五分钟，她收到喻澄发来消息：“失败了。”
宋江江：“？”
她揭掉面膜：“不是吧？那么好的氛围，你说什么了啊？”
喻澄：“没有月色，夜色也不美，我就让她欣赏我的美色。”
宋江江回了一串数不清的省略号过去。
喻澄问：“不对吗？”
【宋江江】：[转账5000元]
【宋江江】：V你五千，出去别说是我教你的
喻澄追问：“到底哪里不对？”
宋江江回复：“我说的美色，是指季昭昭的美色啊！我是让你夸她美！夸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气完后，宋江江问：“你说完她什么反应？”
喻澄：“踩了我一脚。”
宋江江哦了一声。
怪不得叫得声音那么大。
既然季昭教训过了，她心里这口气也就顺了些，让喻澄把钱退给她，才又生一妙计：“算了算了，说不行的话就唱吧。”
“为什么？”
“唱的比说的好听嘛！”
“唱什么？”
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喻澄看着对话框上的“对话输入中”，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她连忙回过身，见季昭又洗完澡出来，被瞪了一眼，她把手机背到身后：“洗干净了吗？”
季昭踩完她后没站稳，直接倒在了旁边的草丛里，虽然她及时拽住，但身上还是弄脏了。
喻澄虽然问得很一本正经，但是落在季昭的耳里，总觉得怪怪的。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没好气：“赶紧睡觉。”
临睡前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了，听到没？”
喻澄：“遵命。”
在庄园里，爱豆就是唱跳说唱，所以唱歌绝对不算什么幺蛾子。
/
次日。
这天天气一扫往日的闷热，乌云盖住太阳，聚集在一起，酝酿着一场夏日的雨。
庄园的练习生们起了个大早，在程非晚的主持下进行了练习室彩排。每个舞台程非晚都点评了，有的已近完美，有的还要努力，有的则因为默契不足，被程非晚留下来单独授课。
练习室彩排结束后，练习生们自由活动。
让季昭觉得奇怪的是，她们这组跳完后，喻澄就不见了，她给喻澄发了消息，直到她都回到宿舍了，喻澄也没有回。
奇了怪了。
季昭坐在窗前心不在焉地看着助理发来的合同，边看边想喻澄到底又在做什么，看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琴声。
欢快的曲调，被话筒扩大的声音很熟悉。
“怎么有人在留下开livehouse？”
“我去——喻澄这是在做什么？钢琴都搬来了？”
“新的物料吗还是广告啊？怎么就喻澄，昭昭呢？”
季昭神情微动，她把平板往桌上一放就跑了出去，绕过长长弯弯绕绕的走廊，终于找到个能看到楼下的窗户，她把窗户推开。
喻澄的声音立刻就清晰了起来。
“天空好像下雨
我好想住你隔壁
傻站你家楼下
抬起头
数乌云
如果场景里出现一架钢琴
我会唱歌给你听”
只见在浅绿色的草坪上，摆着一架白色三脚架钢琴，喻澄黑色晚礼裙坐在钢琴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美好的像一幅画。
似乎是感应到了季昭的目光，喻澄抬起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喻澄扬起唇角，歌声和着琴声传遍庄园的每个角落：“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它仅仅代表着我想给你快乐……”
为你解冻冰河，为你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