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多都不如练，哪怕再张弛有度，长时间的训练还是让“天生一对”组疲惫不堪，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餐厅。
扫视一圈，别组练习生的状态也都差不多。
裴佳在喻澄去打饭的间隙里，一屁股坐到季昭身边的空位上，从书包里掏出个铁饭盒，她神秘兮兮地打开盖子：“这是中午的鸡腿，我专门给你留的。”
自从季昭给裴佳发了工资后，裴佳的工作态度积极了不少，从平均半个小时就要叨叨一次退赛到现在一天都想不起来说一句，进步着实不小。
季昭不吝啬夸奖：“你有心了。”
裴佳嘻嘻，刚要继续套近乎，就感到后背突然沉重起来，她僵了下，余光瞥到一抹粉色立在她的身后，目光比粉色更有存在感，她干笑着回头：“喻澄，我就跟昭昭说几句话，你再找地方坐呗！”
喻澄不说话，也不动。
季昭知道她的想法，在喻澄眼里，这是个未知的世界，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到处都是危险，她必须得守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不然就是失职。
喻澄忠心，她也不舍得打击，只好催促裴佳：“有话快说。”
裴佳心碎。
明明是她先认识的昭昭！明明她和昭昭才是一个公司的！明明她和昭昭之间还有金钱关系！现在却——要不收拾东西退赛好了！
季昭等了会儿没听到裴佳说话，轻声问：“怎么了？”
裴佳的心又一点点被修复。
哦，这该死的温柔！
她在喻澄冰冷的注视下迅速道：“节目组的人让我跟你说你吃完饭再去一趟办公室，就我们俩上次去的那个。”
季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主办方那里商讨有了结果，而且是好的结果，不然今天就不是来通知她去办公室，而是通知她收拾行李了。
季昭说：“我知道了。”
她关心了下裴佳：“你训练怎么样？”
裴佳才加入公司两个月，两个月里公司变化大，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她自然也没经过系统的训练，这次运气也不好，被分到了那首英文歌组里。
“还好啦！”裴佳把书包的拉链拉起来：“大家都还在背歌词。”
季昭迟疑了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是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
裴佳的眼睛猛地瞪大。
下一秒她就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得意地看了喻澄一眼。
喻澄：“……”
如果她的理解能力没出错的话，这个跟陛下同公司的女孩子的眼神里写着“昭昭说我是聪明孩子呦你不是呦！”
她怎么不是了？
喻澄坐在季昭身边，把托盘推过去，动作忽然一顿，冷不丁开口：“我不是。”
季昭不明所以：“什么你不是？”
喻澄：“我比你年长。”
季昭：“……拿年龄压我？”
喻澄：“不敢。”
季昭：“那是什么意思？”
喻澄却摇了摇头，眼底铺上淡淡的笑意，整张脸霎时有了光彩，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递到季昭的唇边：“今天的红烧肉颜色十分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尝尝。”
季昭垂眼看了看递到唇边的红烧肉，又抬眼看喻澄。
喻澄心头猛地一震，她在做什么？
眼底的笑意敛去：“是我僭越了。”
说着就要把筷子撤回，却见季昭突然咬住了筷子，舌尖顷刻间将红烧肉卷入口中，细嚼慢咽，目光须臾不离喻澄。
少倾，季舔了舔唇边的酱汁，朱唇微启。
“味道不错。”她说。
/
饭后，喻澄护送季昭到木屋。
季昭懒得强调在这路上出意外的几率为零，边思考着等会要遇到的问题边在前走着，喻澄则默默地跟在后面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在门口等你。”到木屋前，她站到门旁。
季昭果断拒绝：“不用。”
喻澄还要再劝：“我……”
季昭打断她：“我听她们说，最近已经有粉丝来庄园附近了，说是要趁练习生们没红之前多拍点照片，你在这站着像什么话？被拍到了怎么办？”
喻澄蹙眉：“拍照？”
起初，在现代众多让她们眼花缭乱的高科技中，她们最警惕就是照相机，居然能把人活灵活现地拍下来就算了，还能记录每时每刻，场景再现。
这实在太超过认知，哪怕后来全方位地了解了，但还是打心眼里有些排斥。
尤其排斥陌生人给她们拍照。
粉丝就是陌生人。
喻澄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那我不在她们拍你怎么办？”
季昭没好气：“你在拍的就是我们两个了。”
她扯住喻澄的胳膊：“你先回宿舍，江江她们不是说要找你商量舞台的细节吗？你是队长，要对全队负责。”
俗话说，要对症下药。
喻澄曾经是大将军，将在外，那是守家卫国的职责，要识大局、要杀伐果断、要忠心耿耿，更要对部下一视同仁，负起全队的责任。
果然，她这么一说，喻澄就挣扎了：“那我在宿舍等你，你要……”
季昭笑着帮她转过身，推了一把：“啰啰嗦嗦地，快走吧！”等喻澄一步三回头走到了石子路的尽头，她才敛了笑容，转身敲门。
这次等她的人除了圆眼镜，还多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季昭并不意外，她提出的条件是双赢，主办方上了心，自然会请级别更高的人与她谈话，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圆眼镜则站在他旁边，一脸严肃地看着季昭。
脸是严肃的，内心却是崩溃的——
这个季昭昭架子不要太大啊！让喻影帝的女儿送来是为了给他们下马威吗？喻影帝的女儿要跟着进来她还拒绝了，两人在门口你送我我送你啥的拉拉扯扯大半天，知道的是《出道吧！少女》，不知道的以为是《出柜吧！女同》呢！
要不是领导在这，他真的要冲出去吐槽了。他生生把吐槽咽下去，对季昭昭笑着道：“季总来了，快坐吧，陈总都等你好久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多少有些咬牙切齿：“季总您喝点什么？”
季昭示意不用麻烦：“陈总？”
就是圆眼镜说的节目的总负责人，所有的提议都由他最后拍板决定的那个陈总？她坐直身子，微微颔首：“我给了两天时间，现在已经第三天了，我想要个解释。”
陈总似乎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里，想了想，解释道：“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谨慎。”
季昭表示可以理解：“但是领导要有决断的能力。”
陈总下意识地说了句：“是。”
说完才觉得没面子，这个季昭昭就算可以投资节目，解决节目组的经费燃眉之急，但到底也是练习生，他一句话——
还没想完，就听到季昭说：“钱什么时候要？”
一句话，陈总也不觉得没面子了，一扫刚刚的阴郁，整个人容光焕发：“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总之越快越好，合同我已经带来了。小孙，拿来给季总过目。”
圆眼镜，也就是小孙，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陈总还有当狗腿子的天赋，比他还舔！
心里嘀咕，动作却不慢，忙不迭地把合同呈给了季昭昭。
“不着急，”季昭没有接：“先把我的手机和电脑还给我，我要和公司的法务聊一下，后面的事由她来对接。”
陈总朝小孙使了个眼色，小孙立刻跑出去取季昭的手机和平板了。
等小孙走了，陈总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我们怎么跟季京季先生谈的吗？”
“好奇这个做什么？”目的达成，季昭也不愿意干等，她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比起季京那个情绪不稳定的废物，跟我合作保险多了。”
她打开门，顿了下，回头粲然一笑：“聪明人都会选我。”
说完便大步走出了木屋。
才刚走到宿舍楼门口，就碰到选管气喘吁吁地跑下来把季昭的包拿给圆眼镜，季昭顺手接过来：“有劳了。”
留下选管在原地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才转过身：“孙经理，这、你们、这个练习生……”
圆眼镜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苦笑道：“还叫什么练习生啊，这是我们节目最大的金主咯！”
叫练习生？
趁早改口叫皇帝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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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娱乐的法务和财务都是季昭昭培养的亲信，季昭查过资料，确保两个人值得信任，这才放手让她们接收这次的谈判。
把事情这样那样交代过后，季昭便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觉得很神奇，如果她们那时候也有这样的设备，得省多少时间？至少不用再等喻澄一封奏折花个十天半个月了。
要不在回去之前把怎么制作的学习一下？季昭这么想着，把手机关机放回隐蔽处，这才折身回了练习室。
新的一天，“天生一对”组的训练情况并不理想。
尤其是在舞蹈导师林梦溪给她们上完课后，点评她们：“创意是好的，动作是协调有美感的，但是默契是完全没有的。”
给“天生一对”组点评的emo，现在正团团坐在一起，想着怎么培养默契。
季昭回到练习室的时候，就听到乔月在说话，她慢吞吞地，说半天才说到重点上：”……我觉得要有默契就要先熟悉起来。”
宋江江捂脸：“我连我小时候栽倒池塘里跟青蛙对上眼的事都说了哎！”
季昭：“……”
宋江江：“敞开你们的心扉啊！”
喻澄：“……”
乔月：“……”
郑冬晴：“……”
沈昕：“……”
宋江江：“沉默不是代表你的错~”
“好吧，”沈昕受不了宋江江的哀怨开了口：“我说一个我的。其实我来参加节目之前，在某书上认真学习过如何高情商发言。”
宋江江：“……糗在哪里？立学霸人设是吧？”
季昭好奇：“成果如何？”
沈昕抿了抿唇：“我只学会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门旁边开着的窗户探出个脑袋，季昭认出是《牵丝戏》B组的练习生，叫简莉，她敲了敲窗框，夸张调侃：“都该吃饭了你们怎么还在训练？想卷死谁啊？”
“天生一对”组无人说话。
两秒后，季昭问：“这个时候该怎么高情商回答？”
沈昕：“……你等着。”
在队友们饱含期待的目光中，沈昕走到窗户前，和简莉隔窗相望，简莉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正想问她怎么了，就见她深吸一口气，凑到自己耳边：“你牙上有菜。”
简莉：“？？？”
“天生一对”组：“…………”
沈昕的糗，为什么丢的是她们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