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犯罪现场禁止心动>第35章

  “梁声被送到医院抢救后, 医生检查的时候发现他的衣服口袋里放了一个信封。”

  阮明栖接过刚从热水里捞出来的碗筷,被烫的抽气。

  “里面放的也不能算是信,应该说是小卡的东西。”任献说。

  “卡面上是一个被置于高台之上的十字架, 下面放着一个倾斜的天平。”

  阮明栖放好碗筷后, 掏了手机调出小卡的照片后给江序洲递了过去。

  公平正义难以守护之时,我将会守护你。--审判者

  江序洲微眯眼眸:“绑匪认为自己是守护正义的审判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正义。”

  “对, 不仅如此,我们在现场勘察后发现, 桔园小区的家里只有梁声活动过的痕迹, 那群人有着非常强的反侦察意识。”

  也正因如此, 阮明栖深感头疼, 面对这样一群人,想要抓住他们没有那么的简单。

  他们打着正义的幌子做事, 今天可以参与梁声的案件, 难保他们不会参与到别的案件中。

  “说起来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们到底是怎么提前洞察到案件的情况。”应时提出了疑问。

  阮明栖后知后觉口干,动作极为自然的伸手去拿江序洲面前都杯子。

  在给江序洲倒完水后, 才给自己倒上。

  “这你就要去问他们了, 等人抓到了, 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审讯由你主审。”阮明栖一口茶喝下去面露苦色,是他最不喜欢的大麦茶。

  倒不是大麦茶不好, 是他属实喝不惯这个味道, 总感觉茶水喝进嘴里油腻腻的。

  应时嘴角一抽:“那我真是谢谢了。”

  看了阮明栖倒水全程的楚立阳摇摇头, 怪异的动作立马引起了阮明栖的注意。

  “你什么眼神?”阮明栖皱着眉,嫌弃的看着他。

  楚立阳:“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1】

  阮明栖给了他一胳膊肘:“说人话。”

  “除了小江你就看不着别人了是吧, 不说给在场兄弟一人倒一杯,好歹坐你旁边的我得有水吧。”楚立阳立马讨伐。

  江序洲从刚莫名其妙的台词中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眸中染上笑意,看着两个加起来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在打嘴仗,还挺有意思。

  “你手瘸了?自己倒能怎么的?”阮明栖给他气乐了。

  楚立阳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好好好,怪我对你抱有希望了。”

  “戏这么多,给你泡面加蛋飘了是吧。”

  阮明栖嫌弃的紧,至今无法忘怀自己每次去禁毒大队打白工,最后被这孙子无情赶出来的事情。

  楚立阳也乐了:“就薅你两个乡巴佬,瞧你这记仇样,不稀的说你。”

  两人跟说相声似的吵吵闹闹,给众人都给看乐了,这不比春晚有意思。

  春晚语言类节目没他俩,少了好多乐趣。

  应时往江序洲方向凑了凑:“他俩斗嘴可有意思了,有一年机关里搞活动要出节目,我们俩单位的局长看他们这么爱吵吵,就给他们报名去台上吵架了,两个人吵的跟几十号人一样,热闹的很不说,还拿了那年活动的最佳节目奖。”

  这件事江序洲知道一点,当时阮明栖拿着节目奖状现在还在他家里放着。

  阮明栖觉得那搞笑喜剧人的奖状有损他的形象,说什么都不肯留着奖状,江序洲就替他收了起来,还买了个相框裱着,放到了书房的柜子上。

  “诶诶诶,你行了啊,别败坏我形象。”阮明栖听到后赶忙打断。

  随后看向江序洲:“别听他们胡说,哥不是那样。”

  江序洲挑了挑眉,眼中带着笑意:“嗯,听你的。”

  听到这话,阮明栖面上才多云转晴。

  楚立阳摇摇头,一副看到自家“不争气儿子”的表情。

  吃饱喝足后,众人散场回家。

  洗漱完躺在床上,困意很快袭来,向来有入睡困难毛病的江序洲这次躺下不到十分钟就睡着了。

  果然疲惫是最好的入眠良药,精神紧绷了这么久,突然放松下来,困倦感以碾压式获得胜利。

  只是疲惫惊吓过后的睡眠往往不安稳,一整个晚上梦里就好像过电影似的,不断重复案件侦办的画面,好像在脑海里重构了现场一般。

  一张张照片飘过,江序洲伸手想要抓住什么的,却都扑了空。

  突然一道黑影从眼前划过,他刚想追上去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就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什么东西。

  江序洲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回头的瞬间就看到带着冰霜的头离自己只有一寸的距离,仿佛自己的鼻息就落到他的脸上。

  头上融化血水沿着脸颊滑落,江序洲瞬间惊醒。

  额间全是因为惊吓而冒出的冷汗,心跳快的好像激烈的鼓点。

  江序洲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

  手机铃声响起,神游已久的江序洲才反应过来,他睡前设置的闹钟响了。

  惊吓一场,睡意消散的一干二净。

  洗漱完江序洲去到隔壁阮明栖的家里,他和阮明栖家的密码都是一样的,去到他家里就跟回自己家一样。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屋子里传来食物的香气。

  “今天起晚了,早饭还得等一会儿,你自己先玩。”阮明栖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一个开门他家的门开的顺手,另一个则是听到开门声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显然是日常中经常有的情况。

  江序洲坐沙发醒神,阮明栖把做好的早饭端出来时,就看到他神游的样子。

  拄着拐还闲不下来,还能灵活的做早饭,怕是也只有他这么有“闲情逸致”了。

  “过来吃饭。”阮明栖说。

  一下没喊动,阮明栖觉得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走到他面前才发现,江序洲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江序洲抬头,对上他的眼眸,却什么都没说。

  阮明栖挑了挑眉:“脸色这么差,昨晚没休息好?”

  “做噩梦了?” 阮明栖猜测。

  江序洲点头:“嗯,梦到藏尸现场了。”

  阮明栖唇角微微扬起:“昨晚都让你来我家睡你非拒绝,这要是哥在身边,你不就不怕了。”

  听着他轻松的语气,江序洲神情有些哀怨:“我发现你这人马后炮放的挺好。”

  阮明栖被他的话逗笑了:“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骂人都不带重复话的。”

  被阮明栖这么一闹,江序洲心中的阴霾散了大半。

  “第一次出现场看到害怕很正常,我实习的时候也怕,比你现在好不了多少。”阮明栖说,“那时候我害怕睡不着,就老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吗。”

  江序洲点头:“记得,你老打扰我学习。”

  阮明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直接给气笑了:“我哪次打电话不是五分钟就给挂了,那五分钟能影响您老学习多少知识点,就这么惦记那五分钟?”

  “嗯,我急需那五分钟。”江序洲忍着笑意,故意说道。

  阮明栖怎么会听不出他是故意,可还是被梗了一下:“你可一边完犊子。”

  “你读书的时候我要是不打扰你学习,都怀疑你要成书呆子了,都没点课余生活,要不是哥带着你玩,你的高中生涯回忆起来可就剩学习了。”

  江序洲点头,这点他承认。

  阮明栖的声音丰富了他的童年、少年的所有时期。

  “所以这是你带我逃课打篮球被罚写检讨的理由?”江序洲脸上带笑的反问。

  阮明栖顿时翻了个白眼:“这天没法儿聊了,尽记些不好的,赶紧吃饭,一会儿都凉了。”

  ……

  守了一晚上后,梁声度过了危险期,只等情况好一些,就能进行审讯。

  一直到第三天,梁声的情况好些了,也能开口说话了,阮明栖带人去了医院。

  看到阮明栖的那一刻,梁声的情绪非常激动,甚至可以说是期待。

  对于案件过程一一供述清楚。

  他的家族患有遗传性血液病,目前这类病症是无法治愈的,一旦患上就是在给生命倒数。

  过程痛苦不堪不说,心理的折磨更是难以忍受,眼看父亲和哥哥因为病痛的折磨相继离世后,他开始打起了给自己养血库的主意。

  他不甘心等待死亡的到来的,别的医生救不了他,就选择自救。

  梁声认为自己换了血,也许就能避免病发,所以他利用自己医生的职务便利,暗中收集与自己血型一致的病人的信息。

  可AB型Rh阴性血实在是太特殊了,他工作了这么多年才碰上了那么几个。

  高海就是其中之一,他想自己救了他一命,那他也救自己一命,算是报恩了吧。

  本就缺乏父母关爱的高海碰上了蓄意接近的梁声,高海以为他是真心对待自己好的,完全拿他当自己的父亲看待。

  却没想到,最终了断了他性命的人,就是他最信任的梁声。

  儿子的红斑狼疮放大了梁声对血液病的恐惧,他本来没想杀高海的,可是高海的心脏太脆弱了,两人打斗间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高海的死加深了梁声的恶,也让他更加深刻的意识到生命的脆弱,激发了他的求生欲。

  他把这么多年维系起来的同血型的病人都杀了,为了给自己和儿子“换血”。

  为了处理尸体,他选择了抛尸。

  可是他没想到,抛尸的过程会被突然出现的严展看见。

  他没有办法,为了不泄露消息,他杀了严展。

  并且和杀害其他人一样,放干了他们身上的血。

  却没想到意外“惊喜”,严展竟然也是AB型Rh阴性血。

  刘惠不是这个血型,但梁声的一个病人在医院时提起稀罕事,自己店里的员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血型发生了变化。

  一个被当成稀罕事说出来的故事,成了刘惠死亡的原因。

  供述完了案件经过,梁声神情急切,紧紧拽住阮明栖的手,险些给腿脚不好的他拽倒了。

  得亏应时反应快,把人给捞住了,这才避免了二次损伤。

  “你们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都是我一个人干的,你们快把我抓起来,让我去牢里,快啊!”

  梁声的语气非常迫切,在那迫切之下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

  “你们还在干什么啊,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快抓我啊!”

  梁声大吼:“我不能留在外面,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还会来的。”

  阮明栖眉头皱起:“谁还会来?”

  “那群魔鬼,他们说要是我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会来帮我完成,快把我抓起来啊!”

  梁声越说情绪越激动,声音不由地拔高起来,甚至碰倒了点滴架,手腕上的伤口隐约有血渗出。

  医生护士听到动静后立马赶了过来,梁声的手死死抓住阮明栖,生怕他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就没了。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医生给他来了一针镇定剂。

  一番折腾下后,所有人都出了身汗。

  “力气也太大了,手跟铁钳一样,掐死我了。”应时倒在门口的长椅上喘大气。

  阮明栖脸色不太好:“刚刚他的话都录下来了吧。”

  应时点头:“是。”

  “好,回去写结案报告了。”阮明栖说,“另外这边再找两个兄弟过来盯着,防止那些人真的来绑人。”

  回到警局,阮明栖将情况都汇报给了封玉平。

  听完案件过程后,封玉平本就黑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报告尽快出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归我们管了,在人移交前医院那边我会找人盯着,处理好被害人家属那边的问题后,放你几天假,先休息几天养养腿吧。”

  阮明栖应了一声,就要出去,拄着拐挪到门边了突然被叫住。

  “局长您还有事?”阮明栖问道。

  “差点给忘了,那有猪蹄汤,你嫂子听说你伤了腿特地给你炖的,喝完再走。”

  封玉平目光看向桌上的保温桶,阮明栖反应过来后立马笑了:“替我谢谢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