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尘沉默片刻，说：“凡事都有双面性，这个没有办法。”他深吸一口气，说：“无论什么事情，我左右不了别人的思想和做法，也改变不了，我只做我该做的。”
林凯一愣，似乎在这句话中明白对方想表达的意思，问：“所以一切为工作出发，是吧，无论怎么安排你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江一尘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背上，侧过头，认真道：“林凯，你知道的，我想尽办法参加这档综艺是为了什么，不是来和谁谈感情，也不是想掺和谁的感情，其他人怎么说我根本不在乎，只要有热度就行。”
“想要在这个圈子混出成绩，没有知名度没有影视作品是根本行不通的，这些你也心知肚明。”
闻言，林凯赞同的点了点头。
去年他担任一部都市剧的主角，向导演推荐江一尘饰演男配，试镜也试上了，不知中途发生了什么，开机当天临时通知男配需要换演员，这突如其来的更换让他和江一尘半天没有缓过神来，也没谁说其中原因，后来才知道那位演员饰演了一部网剧的男主，反响不错。
还有一次某剧组招演员，导演看在刘哥的面子上同意让他饰演配角，结果成了群演。
这三年里除了偶尔能上台做陪唱和参加群演，只要能露脸的镜头几乎没有他。
这次，怎能不抓住。
林凯问：“所以网上传你俩谈恋爱你也可以置之不理？或者说只要能露脸能让大家知道娱乐圈还有你这么个人，哪怕是被诋毁也无所谓？”
江一尘：“是。”
林凯：“还有之前在稻田那会儿，瞿染主动接近你，你给出回应并迎合，也只是为了博取眼球制造话题，并不是真情实感？”
江一尘停了两秒，回答：“是。”
林凯又问：“所以你是没有付出感情的？包括在稻田和他互动，也纯属营业，是吗？”
“是，我只知道有了知名度才会被更多的人认识，才有机会获得更多资源，这些道理你是明白的。”每次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
林凯点头说：“是这样没错，但你不觉得这么做像是在利用吗？”
利用？
闻言，那双如墨般的瞳孔猛地放大，眼前的事物瞬时重叠，多么刻薄无情又自私的两个字。
他垂下眼，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打着颤，低头思忖片刻，淡淡道：“是利用吧。”
两人背对着窗户坐在沙发上，全然不知有道黑影拿走放在窗台上的手机，也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所以，我很自私。”
林凯赶忙解释，“不是的一尘。”他顿了一下，“如果是一己私利，那的确是自私了，而且我会看不起你。但你是为了资助福利院，这是行善，是好事，严格来讲不是自私。”
江一尘闻言轻声一笑，好似并不在乎别人理不理解，“不重要。”说完站起身，走到床边，“关灯，睡觉。”
他躺在黑夜里，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一样，呼吸起来让人难受。
利用，利用，是利用吧，他反复默念这两个字。
可在节目中，他从来没有想过去蹭瞿染的流量和热度，从来没有过。
……
节目组很有人性，考虑六位嘉宾在烈日下连续干活十天，给他们放假一天，自由安排。
萧子萱一早准备好了早饭，挨个敲门叫人起床。
昨天厨房那件事她并不知真相，不过能从紧张的晚饭氛围猜出，那三人之间心里肯定藏着事。
王宇对瞿染的心思谁都知道，昨晚网上又疯传江一尘和瞿染疑似恋爱，而这三位当事人，也没谁表个态。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说开就好，况且还在一个节目里，搞这么紧张看着就难受。
“吃饭了，要不要我闯进来掀被窝啊。”萧子萱挨个敲门，每敲一下喊一声，屋内没有回应又继续喊。
半响，林凯，范文山，王宇顶着统一凌乱的头发，带着睡意的双眼走出房门。
林凯打了个呵欠，“早啊子萱姐。”
“八点半了还早，要是前几天已经干活了都。”萧子萱端来豆浆和果汁，“你们喝什么？”
“都行，我不挑。”林凯坐在饭桌前，声音有些沙哑。
“你两呢？”她看向没有说话那两人。
“豆浆吧，”王宇说：“谢谢子萱姐。”
他声音嘶哑的厉害，眼睛有些浮肿，一看就是没有睡好的模样。
“昨晚你两玩游戏玩太晚了吗，这么好看的脸蛋儿要保养好。”萧子萱岂能不知道王宇昨晚肯定是因为个人问题难受没睡好，便开个玩笑分散注意力。
王宇疲惫的扯出一个笑，说：“嗯，玩游戏没注意时间，凌晨三点睡的。”
“是啊，在我房间不肯走，还是被赶出去的。”范文山的脸色明显好很多，声音也清脆一些。
萧子萱莞尔道：“你们就是仗着自己年轻，熬夜伤身体，别做傻事。”
前段时间为了干活，早饭都是随便吃点，稀饭馒头咸菜胡乱塞进嘴里。
她不知大家早餐喜欢吃什么，就水果，面包，鸡蛋和煎饼各准备了一些，满满一桌丰盛的早餐。
“一尘，瞿染，你两再不起来，早饭快被小凯吃完了。”萧子萱提起嗓子喊道。
林凯嘴里咬着面包，露出无辜的眼神，“是啊，快被我吃完了。”
“嘎吱”一声，二号和三号门同时打开，那股奇怪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一人站在门口，一人站在街沿上，身后那双柔和的眸子，紧盯着眼前干净漂亮的后颈，薄衣下，能想出那挺拔的背脊。
此时，两人像是有一层透明的膜挡在中间，屏蔽了那层熟悉。
“大家早啊。”江一尘揉了揉眼睛，直径走到餐桌，“子萱姐，你太厉害了，做这么多。”
“不多，六个人呢。”萧子萱江帮倒了一杯豆浆递过去，“趁热喝，要面包还是煎饼？”
江一尘礼貌接过，“面包吧，谢谢子萱姐。”
瞿染走过来自行倒了一杯豆浆，一句话也没说。
林凯被夹在这奇怪的氛围中浑身不自在，眼角余光不由往左右两侧瞟一眼，不由减小咀嚼动作。
“你们都别趁年轻熬夜啊，小心以后上了年纪没人照顾……”萧子萱见气氛僵硬，开着玩笑说：“早餐别剩啊，吃不下也要塞进去，浪费可耻。”
气氛立马活跃不少，只是说话间各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