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西盟小少爷>第十八章

  这时,江旻拿过软剑,兴奋道,“小少爷,你这软剑卖吗?”

  西稹冷淡,视线从软剑一晃而过,快步上前收回软剑,拒人千里之外,“做梦。”

  江旻晃神,手中软剑不见身影,有些失落,“不卖就不卖,看看也不行?”

  “不能。”西稹语气很冷。

  江枍榆见他过来,主动挪位,让他坐下,却被他按住,眼神冷漠,“别动。”

  掀开裙摆,确认没在流血,西稹靠在江枍榆肩上,微微闭眼,闭目养神。

  一股很淡的香味飘过,江枍榆细嗅,香味突然消失,这让更加好奇,百药子是何等神仙,如何制的香味。

  江枍榆后仰,靠着树桩休息,还未闭眼,突然被扣住手腕。

  西稹凝视划破的指尖,微弱光亮,几乎察觉不出伤口,语气有些冷,“下次在受伤,别在想碰软剑。”

  江枍榆愣神,解释道,“不、不是软剑。”

  西稹眼神平静,抓起手腕,“不是软剑?”

  “嗯,不是……”江枍榆强行解释,突然没了声音,瞬间呆愣木讷,呆望被西稹含入的指尖。

  江枍榆居然未反抗,甚至都忘了,他该反感排斥。

  西稹吐出手指,又轻舔细小伤口,微微偏头,盯着江枍榆愣神的脸,肃然道,“是软剑划的吗?”

  有些慌神,江枍榆抽回手指,推开西稹,小声承认道,“嗯。”

  西稹没在靠近他,后仰靠在树桩上,语气平缓,却带有强硬,“下次在受伤,别在想碰软剑。”

  江枍榆不满,反驳道,“刚是意外。”

  西稹撑开白扇,微微扇风,强硬道,“意外也不行。”

  闻言,江枍榆闷闷不乐,诸多不满,用力一推,将闭目养神的西稹推倒,得意一笑,“活该。”

  西稹无奈摇头,撑着身子,瞟见百药子烤肉,从肉香判断,差不多熟了。

  率先抢过兔腿,一句道谢都没有,果断递给江枍榆。

  “……”百药子气愤,抱怨嘀咕,“重色轻友。”

  刚还嘀咕抱怨,当手中另一只兔腿被抢,百药子爆发,起身追出去,“棠棣、你给我站住!”

  “百药子,你以前都会让我的。”东方棠棣握着兔腿,一口未咬,被追了半个时辰。

  兔腿都凉了,东方棠棣有些好笑,“百药子、四时烤的兔腿好了,你快去拿,否则又没了。”

  “你还我,你去拿新的。”百药子不依不饶道。

  东方棠棣避开他,又跳上树枝,“百药子,我吃惯了你烤的,不要新的。”

  “我也不要,你快还我。”百药子坚持不懈,暗示发誓,非得夺回兔腿不可。

  山林时常窜出人影,传来声响。

  西稹诧异,“百药子,你这么小气了?”

  此言入耳,百药子差点吐血,“你们俩抢我东西,还冠冕堂皇?”

  闻言,西稹识趣闭嘴,调整姿势,闭目养神。

  江枍榆啃着兔肉,颇为意外道,“你又不吃了?”

  西稹淡淡应声,“嗯。”

  烤肉飘香,几人都吃得饱饱。

  东方棠棣平躺,伸手碰碰百药子,“在给我喝一口。”

  百药子护住葫芦,护犊子一般,“不给。”

  “百药子、别这么小气。”

  “谁小气?”

  “你。”

  “谁?”

  “你。”

  百药子一阵无语,背对他而睡。

  片刻,百药子甩开腰上的手,那手又搭上来了,百药子愤愤甩开,不出片刻,那手又来了。

  “……”百药子哑然,又妥协了。

  西稹陷入浅眠,察觉江枍榆又一次惊醒,因野外过夜不适应,他拍拍大腿,“躺这儿。”

  江枍榆犹豫,“腿麻、我可不管。”

  “不会的,躺吧。”西稹轻声道。

  江枍榆又是一阵犹豫,内心挣扎片刻,果断妥协,枕着大腿而睡。

  微微火光,时而被夏风吹动,少年围绕火堆而睡。

  刺眼的阳光,穿过深林,西稹微微睁眼,低眸,望着江枍榆熟睡。

  意识到阳光,西稹伸手,搭在江枍榆眼眸上,遮挡刺眼阳光。

  清醒的意识,环顾四周深林,意识忽然飘远——

  他经常在深林醒来,都是昏厥过后,无意识清醒,不记得如何昏死的。

  百药子也因时刻照顾他,疲倦在林间睡过去。

  那些日子,他居然也活过来了。

  微微脚步,唤醒西稹,止住了走神,原来是四时醒了。

  西稹望一眼头顶,轻点江枍榆头顶,轻声道,“江枍榆、江枍榆,起床了。”

  睡意朦胧中,江枍榆轻柔眼睛,却摸上西稹手,软无力拿开,软绵绵道,“你手、好小。”

  西稹眼眸黯泽,舔咬嘴唇,入魔般盯着江枍榆,睡意绵绵的他,让人没抵抗力。

  意识清醒后,江枍榆坐起身,懒懒伸懒腰,“天亮了,又得赶路了。”

  西稹闻言失笑,拍拍他后腰,将人扶起,“过了凤梨山,就是童城了。”

  “凤梨山还有多远?”江枍榆。

  西稹指着脚下,又指着前方,“快了,童城马上到了。”

  几人没过多耽误,片刻未多停留,匆匆赶路。

  穿过凤梨山,还得过凤梨湖,比西亭湖还宽。

  江枍榆拽住西稹衣角,小声祈求,“西稹、从那边绕吧,我跨不过去。”

  西稹闻言,坏心思涌上心头,故作思考,片刻,“江枍榆,你牵我,我就绕过去。”

  “……”江枍榆无语,望一眼湖面,心内一怯,妥协,“好吧。”

  西稹脸皮厚,果断伸手,江枍榆犹豫片刻,伸手牵住。

  “走吧。”西稹满意点头,放缓脚步。

  一路跟随的几人,有些无语。

  东方棠棣撑着百药子,无奈道,“就这速度,又得晚上才到。”

  百药子望一眼,不远处的童城,无可奈何道,“晚上能到就行,希望西稹别玩赖。”

  “我觉得他不会玩赖。”东方棠棣有些肯定道。

  百药子反驳,“他肯定玩赖。”

  东方棠棣一笑,商讨道,“百药子,这样吧,我们打赌。”

  “赌什么?”

  东方棠棣得意一笑,不怀好意道,“上次的教学,如何?”

  “你来真的?”百药子诧异道。

  “赌吗?”东方棠棣避开问题,扬言挑衅。

  百药子犹豫片刻,有一种,输赢他都遭殃,屈服好奇心之下,他同意了,“赌。”

  东方棠棣得意大笑,“百药子,不可反悔。”

  “不反悔。”

  事实证明,西稹没玩赖,牵着江枍榆走入童城。

  刚入童城,江枍榆果断松手,嫌弃的擦擦手心汗水,还不忘调侃他,“你手好小,比穆青手都小。”

  西稹浅笑,贴近其耳边,暧昧道,“娘子,这个不小就行了。”

  顺着西稹眼神,瞟见身下,江枍榆一时无语,有些愤愤,“无聊。”

  走入童城,已是黄昏。

  四时上前,问道,“小少爷,我们是去府上?还是住客栈?”

  西稹指着不远处客栈,“住这。”

  四时木讷,解释道,“小少爷,这离府上很远,不太好观察易容长春动向。”

  西稹笑而不语,合上白扇,指着客栈道,“走吧。”

  西稹发话,四时没在多嘴,而东方棠棣他们更不会多嘴,甚至都不清楚目的。

  人满为患的客栈,几人一时找不出空位,几人只得退出去。

  江枍榆后退,突然被挤推扳倒。

  西稹揽住他,警惕看向地上人,提醒道,“记得看路。”

  地上的人,还未爬起来,就激动大喊,“免费吃饭,哪还故得看路。”

  客栈过于拥挤,嘈杂不堪,耳膜都有些刺痛,江枍榆捂耳,“西稹,我们走吧。”

  西稹贴上他后腰,撑开白扇,贴近其耳边,“娘子,不能走,我们得挤进去。”

  其他人不解,但都没反对,推开拥挤人群,蛮力挤入前排。

  充分有利的位置,见到聚会的主人,导致客栈拥挤的始恿着。

  此时,四时也收集情报而来,俯身在西稹耳边道,“小少爷,童城向公子,正是他们写的武林状。”

  西稹若有所思,盯着眼前人入神,从他一言一行,都察觉不对。

  在众人窃窃讨论中,西稹总结出,原来这是向府公子,为了祈求菩萨保佑,日日行善,希望能保佑其妹清白。

  “向公子越来越大方了。”

  “对,居然包下整个客栈。”

  “……”

  又陆续从百姓口中得知,向公子向来一毛不拔,如今为亲妹,也是倾尽家产,在所不辞。

  线索都理清,西稹示意他们离开。

  在对面饭店坐下,老板显然不悦,对面生意火爆,而他店内冷清。

  随意点几样菜,上两壶美酒。

  西稹轻滑茶杯,若有所思,对面的东方棠棣见状,开口询问,“哪不对吗?”

  西稹松开茶杯,肃然道,“哪都不对劲。”

  江枍榆同样疑惑,出声道,“从他们口中得知,向公子向来吝啬,就算行善,也不会如此挥霍钱财。”

  西稹微微点头,赞同道,“对,行善方式很多,吝啬之人,不会将散财摆在首要位置。”

  “向府不缺钱,这些钱、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东方棠棣。

  闻言,西稹淡笑,看向百药子,不怀好意一笑,“百药子,给我几瓶春生。”

  “没有。”百药子果断拒绝。

  此言一出,几人沉默,若有所思。

  西稹无畏一笑,淡然道,“向公子散财,乐在其中,很难不让人怀疑。”

  “确实不对劲,百药子最不缺的就是药,但每次他都心疼。”东方棠棣若有所思道。

  察觉一丝疑惑,他们的目的便是跟踪向公子。

  香喷的饭菜,端上饭桌,浓香的酒味,让人食欲大增。

  口中是软糯米饭,西稹又夹一块嫩肉,还未放入碗中,对门客栈,便走出人影。

  不引人注目太难,对门客栈向来只进不出,突然出几人身影,一眼便能注意。

  正巧出现的人是向公子,西稹放下筷子,匆匆离去,“向公子出来了,我先跟上。”

  东方棠棣闻言,也放下筷子,“我跟去看看。”

  江枍榆正打算起身,就被百药子喊住了,“别去添乱。”

  身为忠心下属,四时片刻不耽误,急忙跟上。

  晚霞浅浅淡淡,映在天边,稍有明显动作,很容易被察觉。

  西稹突然停下脚步,在穿梭人群中,打量向公子,心中的猜测,愈发断定。

  拦住东方棠棣,就察觉四时身影,吩咐道,“跟上,小心点。”

  四时迅速离开,西稹拉着东方棠棣原路返回,这让东方棠棣一头雾水,不解道,“不追?”

  西稹坦然,解释道,“他发现我们了。”

  闻及至此,东方棠棣有些郁闷,“你不绊我,他不会发现。”

  西稹坦诚点头,“对。”

  “你绊我作甚?”

  西稹平淡道,“试探他能不能发现我们。”

  “?”东方棠棣困惑不解,追问,“我们在跟踪他?你试他发现我们?”

  “嗯。”西稹淡定道,“等四时回来。”

  与他们汇合,西稹没胃口吃饭,喝一杯茶,不缓不慢道,“如若我没猜错,向公子就是易容长春。”

  江枍榆肃然,“当真?”

  西稹有些断定,“向公子是文弱书生,居然能发现我们,不是疑点重重?”

  东方棠棣恍然,“你是故意的。”

  西稹点头,浅笑,“他没注意四时,我们等四时回来。”

  打算歇息这家饭店,刚备好上房。

  便听闻楼下动静,匆匆下楼。

  原来是外面有人打起来了,刀光剑影,难舍难分。

  走出饭店,头顶闪过人影,随即是几阵掌力,西稹赶忙躲开。

  眼前的小商贩被击倒,倒在血泊之中,被击碎的木板插入胸膛。

  西稹皱眉,这属于滥杀无辜,武林大忌。

  耳边又传来熟悉声音,压抑不住的咆哮,“你敢杀人!”

  “易容长春,今天就是你死期!”男人冲宋疏雨狠厉道,手上动作更是凶狠。

  宋疏雨是双星门爱女,当然也是双刃为器,一手一刃,面对长枪,也是毫不逊色。

  东方棠棣颇感兴趣,“易容长春,还能易容女子?”

  西稹合上白扇,跨上小摊,飞上屋檐,落在宋疏雨身后,警惕道,“易容长春。”

  察觉动静,宋疏雨警惕转身,见识西稹,佛然大怒,“西稹!你眼瞎嘛,本姑娘都不认识!”

  西稹平静,不急不躁道,“宋姑娘,我喊的是易容长春。”

  对面的人,年长他们至少一轮,见西稹,立马解释,“别被易容长春迷惑,她不过易容成你好友模样。”

  西稹撑开白扇,颇为闲情,微微晃动白扇,平淡道,“我与她并非好友。”

  “那我们一同制服她。”

  西稹伸手,拦住他动作,避开宋疏雨丢来的利刃,笑道,“宋姑娘,稍安勿躁,不合作,可是你说的。”

  对面男人意识不对,直言,“你们是好友吧?”

  西稹不急不躁道,“易容长春,也不是你吧。”

  对面男人一愣,极快颠倒黑白,大喊,“易容长春,你居然还有帮手。”

  不给他们说话机会,提上长枪,便冲过来。

  西稹轻功了得,反应灵敏,男人根本触碰不到他,此刻青筋蹦跳,愤怒大喊,“站住!”

  几轮战下来,宋疏雨抵不过男人,已经开始吃力。

  利刃滑过长枪,围绕长枪极快旋转,男人见状,赶忙松开手,双手合力,运力一推,利刃极快飞出。

  宋疏雨一跃,接住利刃,眼眸狠厉,“易容长春,你死定了。”

  正当男人准备得意时,身后传来动静,刚反应,迎面对上东方棠棣,避开长棍,甩手击开长枪,轻功后退。

  拉开距离后,男人还未松懈,身后便传来动静。

  江旻冷眸,手中长剑早蠢蠢欲动了。

  男人变得谨慎不少,风吹草动都计算在内,明显没预想会有这么多人。

  江枍榆落入屋檐,正好挨着西稹,伸手揽上他腰,“软剑借我一用。”

  西稹错愕,腰上软剑便被抽走,顿时紧张起来,长剑与软剑虽同为剑,但截然相反,相差很大,软剑可比长剑难太多了。

  而夺得软剑的人,根本无心担忧,握紧软剑,便冲上去,正好男人被东方棠棣制压。

  催动内力,江枍榆一剑刺入,却被男人侧身躲过,手中长枪更是腾空而出,直逼江枍榆。

  江枍榆沉静,软剑宛转半圈,正面迎上长枪。

  西稹大惊,他就知江枍榆会莽撞,软剑与长剑截然相反,在乱来,江枍榆得先伤了自己。

  飞快跑向他,伸手截住软剑,反手避开剑刃,剑刃上残留内力,镇开西稹,软剑飞出。

  避免受伤,西稹拉动江枍榆,避开反弹回来的软剑,软剑冲入瓦内,正好落在脚边。

  长枪又迎面而来,西稹借力,撑着江枍榆肩,腾空跃起,踢中男人胸膛。

  内力反弹,西稹被镇飞出去,空中旋转两圈,平稳落地,嘴角却溢出鲜血,猛吐一大口血。

  江枍榆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他,颇为自责,担忧道,“西稹,还好吗?我带你下去休息。”

  突然,另一端传来嘲笑,仰天长啸,男人讥讽道,“你没有内力,那我应该认识你。”

  西稹警惕抬眸,盯着他不语。

  听闻至此,东方棠棣几人,默契停手。

  男人轻蔑一笑,“西盟小少爷,你也敢接江湖状。”

  这时,宋疏雨前来查看伤势,有些无奈道,“都让你在家待着了,你非要来。”

  西稹轻推宋疏雨,直起身子,无事一笑,“你觉得、你能跑吗?”

  男人左右打探,有些认命,“跑不了。”

  西稹也没废话,示意他们动手。

  在几人合力之下,男人坚持半炷香,也是极限了。

  西稹刚抬脚,就被江枍榆拦住,疑惑道,“嗯?怎么了?”

  江枍榆皱眉,担忧道,“我背你吧,你好像伤得很严重。”

  闻言,西稹浅笑,拒绝他的好意,“没事,走吧。”

  西稹抹掉血迹,从容不迫的步伐,扯过一旁立着的软剑,迅速收回腰间,语气严厉,“又受伤了,软剑别在碰了。”

  江枍榆呆愣,明明是责怪口吻,他却听闻出自责。

  西稹在自责,分明是他自作主张受伤,西稹却反过来自责,这让他更加过意不去。

  捆绑住男人,被粗鲁摔倒在地,正好滚落百药子脚下。

  百药子喝酒动作一顿,颇为嫌弃,一脚将人踢开,见他们回来,若无其事道,“回来了。”

  西稹刚坐下,江枍榆便恳求百药子,“百药子,他受伤了。”

  西稹与百药子对视片刻,百药子就知他无事,还是装模作样伸手。

  “……”西稹无言,见江枍榆担忧面庞,无奈伸手。

  刚贴上手腕,百药子便松开手,敷衍道,“死不了。”

  “……”江枍榆哑然,木讷看着百药子,就算是神医,也不能如此敷衍吧。

  西稹反而心情很好,贴近江枍榆,笑道,“江枍榆,你担心我?”

  江枍榆推开他,动作不似往常粗鲁,温柔不少,有些自责,“你是为我才受伤的。”

  西稹失笑,无谓道,“受伤而已,这又没什么。”

  江枍榆刚想反驳,转念一想,身为江湖人,这种伤,确实不足挂齿。

  但、他刚才吐血,似乎很严重,是因为早些年中毒,身体变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