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西盟小少爷>第九章

  玉尘仙被随意丢弃,这让百药子知晓,非得念叨他两天不可,这可是世人求之不得的玉尘仙。

  千金求不了保命丸,更何况玉尘仙呢,却被西稹如此挥霍,简直暴殄天物。

  西阮怪罪他话,还未出口,就被西稹给打断了。

  只见西稹拖动椅子,随手一放,跨做椅子上,搭在椅靠上,下颚抵着手臂,另一手开合白扇,随意转动白扇,散漫口吻,“哥、我有事跟你说。”

  西阮肃然,余光瞟一眼身后的邓秋瑶,又望一眼西稹,会意道,“娘,我与稹儿说些悄悄话。”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们兄弟俩秘密多。”邓秋瑶看似不耐烦,实则语气充满宠爱。

  房门轻轻关上,西稹晃动白扇,严肃之中又有些漠然,“哥、你知道我身体况状吧。”

  “嗯。”西阮认真聆听,忽然皱眉,紧张道,“昨晚、你掉……”

  “不是这个。”西稹打断他担忧,主动解释道,“百药子说,我中的千鸟罗花,损坏的不止经脉,还有……”

  “还有什么?不是说寿命不损嘛!”西阮紧张,有些后怕道。

  西稹安抚他,“哥、你别着急,不是寿命。”

  “当真?”西阮半信半疑道。

  “当真,只是损了下一代,不是大事。”西稹一脸无所谓道。

  西阮错愕,恍惚道,“下一代、意思是……”

  “嗯,繁衍不了下一代。”西稹平静道。

  西阮晃神,错愕又无措道,“稹儿、你别担心。”

  西稹失笑,无畏道,“哥、我没事啊,你担心什么?”

  闻言,西阮尴尬一笑,一时哑然。

  西稹撑着下颚,指尖转动白扇,淡淡道,“其实、我娶男娶女,都无差。”

  “胡闹。”西阮小声呵斥道。

  西稹微微扇动白扇,吹动几根浅短青丝,开怀一笑道,“哥、我认真的,我心态好着呢,你好好养伤,我先溜了,去看看爹。”

  契栖居门口候着一群人,与四时一般,挺直背脊,丝毫不敢怠慢。

  房间内,喜婆也没之前神气,必恭必恭,端茶递水,可惊讶了江枍榆,挥手示意她下去。

  穆青关上门,江枍榆从帘子探出脑袋,惊讶道,“她、吃错药了?”

  穆青主动解释,不禁失笑,“二王子、不是,枍榆,她被四时带出去,腿一直在抖,站都站不稳,全程都跪着的,哪还跟欺负你。”

  “活该。”江枍榆冷漠一笑,脑中回想西稹,内心一阵反胃,呕吐不止。

  穆青见状,赶忙端茶水,担忧道,“这么严重?小少爷到底做了什么?反胃恶心成这样?”

  江枍榆漱口,极度厌恶道,“畜生、”

  穆青大惊失色,惊恐道,“难不成,你、你怀……”

  “怀个人头,别这么没有脑子。”江枍榆怒道,怨恨唾骂西稹。

  休息好一阵,胃都吐干净了,江枍榆脸色才有所好转,思绪清晰了,这两天总易恼怒,都是拜西稹所赐,让他失控。

  思及西稹,眼眸即刻冰冷,“穆青,有把握打过四时吗?”

  “没有。”穆青诚实道。

  “……”江枍榆哑然,他不能莽撞,可他也不等坐以待毙,留下是死,逃也死,还不如拼死一搏,万一有一线生机。

  “穆青,收拾重要东西,明天、我们必须逃跑。”江枍榆不容抗拒道。

  穆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闭嘴,识趣的离开。

  江枍榆翻下床,脱掉里衣、里裤,一把扯掉胸前朱红肚兜,嫌弃的丢在一旁,试过木桶水温,长腿一跨,休闲依靠。

  洗洗一身汗,主要是洗掉西稹味道,肩膀都搓红了,白皙的皮肤透着粉红,朦胧水雾,让肌肤更加白嫩可口。

  扯过帘子上的衣裳,随意抹抹水珠,陇上上衣,长发散披,江枍榆顺顺长发。

  从远处看出,修长的身形,笔直长腿,毛发都极少,脚踝系有红绳,坦平胸膛,突兀的喉结。

  躺回床上,江枍榆不禁回想,近些年风云诡异的日子。

  他年幼母亲便带着他赶路,一路奔波,母亲:江春兰,投奔亲姐江春玉,不曾想姨娘也过得不尽人意。

  姐妹二人皆被丈夫抛弃,苦命的姐妹至此相依为命,姨娘家一对儿女,表哥:江旻,表姐:江莺。

  偶然一次,姨父回来了,见到他与母亲,很是热情,扬言要为江春兰出气,便去找他未谋面的父亲。

  具体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那时他一岁不到,之后就被接入北殿,他居然是遗落在外的王子。

  当年抛弃江春兰的人,居然是北殿大王:邱拉尔,他还有一位哥哥:邱戈郁,一位姐姐:邱戈娅。

  他一直生活在宫殿,从未出去过,每天陪在他身边的,依旧只有江春兰、江春玉,江旻、江莺。

  大王根本没承认他们,都没来宫殿看过他们,他们不过圈养北殿的宠物。

  就连江春兰去世,他也没来过,姨娘也没坚持几年,随江春兰而去,那年,江枍榆不住十岁。

  从那之后,他们成为了孤儿。

  他记事以来,就没见过姨父,近些年倒是见过他几次。

  去年,北殿第一战士,与江莺相爱,大王也十分同意。

  偏偏、好巧不巧,西盟年初来访,大王与西盟有婚约,大王舍不得他心爱的公主远嫁,于是强迫江莺替嫁。

  战士首当其冲,第一个站出来反抗,随即被赐死,还软禁了江莺,监视他们一举一动。

  在赶赴西盟和亲时,战士的亲妹妹,也就是穆青拼死解救他们,为了安全护送江莺离开,他不得不假扮江莺。

  一路花娇赶赴西盟。

  江旻与江莺逃跑了,他得赶回九鹤县,也就是他们的家,也是他们汇合的地方。

  栖梧居一片寂静,四时推门而入,恪尽职守道,“小少爷。”

  “四时,明日多加小心,不该吃的、不该喝的,就别吃、别喝了。”西稹叮嘱道。

  四时有些懵,他向来不贪嘴,“明白。”

  “明日多留个心眼。”西稹挥手示意他下去。

  旭日高升,风和煦日。

  西稹睡意绵绵伸懒腰,一脚蹬开被子,掀开床帘,金灿的阳光,让他半眯眼,适应朝阳后,翻下床,扯过一旁的青衣。

  洗漱时,又忆起界之大师,在他中毒之前,便被人陷害,事情不会这么巧,少林寺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断定、他中毒之事,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敲门声打断了他,西稹淡淡开口道,“进来。”

  四时端来早饭,西稹淡淡瞟一眼,并未觉得饿,扯过软剑固定在腰间,“我去契栖居吃,你吃了吧。”

  带上白扇,踏出栖梧居,转身进入契栖居,与喜婆迎面撞上,冷漠越过她。

  喜婆识趣让路,不敢多言。

  “……”江枍榆异常郁闷,好好的食欲,都云消雾散了。

  西稹笑意盈盈迎上,自觉坐下,俯身喝一口米粥,满意舔舔嘴角。

  !

  江枍榆错愕,赶忙放下碗,推开贴近的西稹,反感起身,盯着桌上米粥,他懊恼,他为何端米粥!

  “娘子,不吃了?”西稹端着米粥,又喝一口,不怀好意递给他。

  “不吃!”江枍榆后退一步,愤愤瞪他。

  西稹露出失落,稍稍有些可怜口吻,“我不过想与娘子,共进早饭。”

  江枍榆不吃这一套,直言,“谁想与你吃饭。”

  “娘子,你这样、为夫会伤心的。”西稹故露委屈模样。

  江枍榆强忍身体排斥,咬牙移开目光,逼迫自己忍耐,他需要西稹带他离开山庄。

  没能得到江枍榆怜悯,西稹也不在逗了,喝完米粥,也没了胃口,“走吧。”

  “现在?”江枍榆有些诧异。

  西稹浅笑,贴近他,顺手揽住他后腰,仰头在他侧脸轻吻,“娘子……下手、有点重了。”

  若不是反应快,腹部一拳是小,胯下一腿,真真实实是会要了他小弟小命的。

  江枍榆怒瞪,眼神示意穆青,拿过一旁的面纱,发簪固定面纱,大摇大摆踏出大门。

  穆青会意,提上篮子,快步跟上,挽着江枍榆走出契栖居。

  西稹合上白扇,点点门口四时,“跟上。”

  西盟山庄不小,构造也多变,江枍榆都转晕了,终于抵达大门。

  安耐不住内心激动,江枍榆加快了脚步,兴奋得变成小碎步。

  西稹失笑,扇动白扇,为江枍榆解缓炎热,“娘子,你想去哪?”

  江枍榆凝思片刻,蓦然道,“我们初见的湖边。”

  “西亭湖,好。”西稹一口应下。

  还未走出西家关,在山林便碰见熟人,跟在她们身后许久。

  西稹故作没发现,跟着他们悠闲走在山林。

  “西稹小少爷!”

  宋疏雨豪横一声,让西稹一行人停下脚步。

  四时自觉上前,挡在他们身前,警惕握紧剑鞘。

  跟在宋疏雨身后的,有过一面之缘,轻功绝伦的倚月,不屑轻讽,“小少爷,可否比试一翻?”

  西稹微微晃动白扇,面无表情,淡淡道,“比什么?”

  倚月还未说话,西稹便听见江枍榆小声对穆青暗喜道,“天助我也,他今天活不了了。”

  “……”西稹语塞,他风华月貌,江枍榆为何看不上他?

  回过神,隐约听见倚月比试轻功,西稹有些诧异,对宋疏雨道,“宋姑娘、会出手吗?”

  宋疏雨冠冕堂皇道,“我向来光明磊落,绝不偷袭。”

  “好!”西稹一口应下,合上白扇,又道,“怎么个比法?”

  倚月豪言,“让你定。”

  西稹冷冷一笑,眼眸闪过一丝不爽,语气却十分温和,“一炷香之内,你若碰到我,便算我输。”

  “少看不起人,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废物。”倚月不屑冷笑。

  西稹余光扫过一旁大树,几步踏上,开扇,惬意道,“倚姑娘,在下准备好了。”

  “等着求饶。”倚月放下狠话,极快追出去。

  西稹淡定看着她,冷笑一声,心生蒙眼冲动,十分嚣张的想让她一双眼。

  他能从悬崖活着回来,少有人能做到,她何来的信心,能胜过他?

  林间传来不少凉风,一红一青身影,闪过山林各个角落。

  四时冲着山林大喊,“小少爷、一炷香时间到了。”

  话音一落,西稹落在四时面前,携带而来一股风,让人刹那闭眼,随风飘动的长发,竹叶也微微晃动。

  江枍榆愣神刹那,风还未反应,西稹本人却已落地,这让他无比震惊,叹为观止。

  木讷的注视西稹背影,这一刻被他吸引,从心底生出了钦佩。

  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朝廷与江湖参差,即使西稹是江湖口中没有内力的废物,轻功也能甩一片江湖人。

  西稹傲视一眼倚月,她羞红脸,怒意四溢,不敢置信她被碾压了。

  “小少爷,好本领,疏雨下次在请教。”宋疏雨颇为震惊,心生佩服,一拍倚月,示意她离开。

  “不算,我要再来。”倚月愤恨,必将再报。

  宋疏雨直言,“你连他影子都追不到,你还比什么?回去在练练吧。”

  二人离开后,江枍榆回神,懊恼他顾着欣赏,忘记了正事,逃跑的绝佳机会,让他给错过了,气急败坏的想给自己两巴掌。

  西稹见他自懊,失笑,“娘子,怎么了?”

  “别跟我说话。”江枍榆恼怒,一把推开他,愤愤离开。

  西稹成功被逗笑,幸好出门前,叮嘱四时看住他,否则倚月拖住他,还真能让他们溜走。

  意外也是真意外,江枍榆入了迷,都忘了逃跑,回神后,气急败坏模样,着实可爱。

  西亭湖水清凉,时而蹦跳欢快鱼儿,溅起阵阵波纹。

  江枍榆沉着脸,烦躁的席地而坐,西稹见状,急忙拉住他,好心提醒,“娘子,地上脏。”

  “你嫌我脏,就去找别人。”江枍榆怒怼,很是不爽。

  西稹微愣,只觉他可爱,白扇扇开少许灰尘,挨着江枍榆而坐,“娘子哪里话,为夫怎会嫌你。”

  话音一落,扇净的地面,被江枍榆毫不留情踩一脚,扬着傲娇下颚,“坐啊。”

  西稹失笑,合上白扇,神情自若坐下,“娘子,你这性子,为夫很喜欢。”

  江枍榆颇为郁闷,往旁边挪一点,心中不断捣鼓如何逃跑。

  西稹也不逼他,轻轻晃动白扇,望着宁静的湖面,时而蹦跳的鱼儿,有些手痒,差点忍不住扯掉绿绳上的竹叶。

  湖面蹦跳的鱼儿,让他回忆起:曼陀谷,百药子养的毒物,曼陀河水蛇都被他玩腻了。

  他还是喜欢百药子新培养的幻蝶,数量聚多,反应也不迟钝,他常去找幻蝶玩,玩死一片,百药子低吼咆哮,仿佛就在耳边,至于后来,幻蝶也不跟他玩了。

  不禁感慨、怕死,没骨气。

  打断沉浸回忆的是江枍榆,指着湖面,具有挑衅口吻,“西稹、你表演个轻功水上漂。”

  “……”西稹不语,深知他打的鬼主意。

  他也不拆穿他,露出心累模样,“娘子,为夫刚比过轻功,很累的。”

  江枍榆眼神冷漠,直言不讳,“你就这点本事?还想当我相公?”

  “……”西稹无奈,无可奈何叹气,有些无力的起身,合上白扇,挑起江枍榆下颚,颇为无赖气息,“娘子,你不给为夫奖励,为夫哪来动力?”

  江枍榆气红脸,肚子憋火,特别是还有人看着他们,更加怒了,一把挥掉白扇,“滚、”

  氛围有些怪异,除却不畅的呼吸,连风声都极为小声。

  西稹盯着江枍榆沉眸,一把扣住他手腕,白扇抵住下颚,迫使他仰头,眼眸划过一丝冷意,有些猜不透道,“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江枍榆挣脱开,从地上坐起来,握紧白扇,俯视道,“谁稀罕被你看上。”

  西稹忍着脾气,起身,在他眉心轻吻,不忘挑衅的舔舔嘴唇,指尖轻佻嘴角,一脸得意,“娘子,你还是这么甜。”

  “你、找、死!”江枍榆气愤,手心运气,一掌挥去。

  西稹见状,侧身躲开,开扇又躲掉一掌,后退几步,直逼湖面,西稹皱眉,脚尖轻踩,在水面行走,“娘子,为夫给你表演。”

  话音未落,西稹已在水面行走,飞出去一大截,脚底层层波纹散开。

  江枍榆急忙喊道,“穆青!快!”

  穆青会意,极快对四时出手,很快扭打在一块,江枍榆也赶来帮忙。

  西稹未回头,也能猜测身后情况,停住身子,一腿划过一圈,溅起层层浪花,自转起身。

  手中白扇极快飞出去,西稹一脚踩下,飞出一步,反手接住白扇,迅速赶去。

  江枍榆察觉西稹,全力以赴一掌,四时被穆青托住,只能被迫硬抗江枍榆一掌。

  掌力相撞,瞬间炸开。

  四时后滑几步,才稳住身体。

  大雾还未散去,江枍榆又来,加上穆青,才勉强压制四时。

  雾气一散,西稹屹立湖边,不急不躁开口,“娘子,为夫惹你,你拿四时出气作甚?”

  “要你管,你给我让开!”江枍榆低吼,手下处处未留情。

  西稹几次躲开,因江枍榆聚力,手中白扇被震开,他也被震退几步,口中一股血腥味。

  漠不关心张口,冷漠拂上流出鲜血,他都习以为常了,根本没受伤,鲜血就开始冒,给人一中错觉,他很弱的错觉。

  江枍榆明显信以为真,扬言,“西稹,你让开,你打不过我。”

  西稹故作虚弱,又抹一次嘴角血迹,有些低落,“娘子,你不要我了?”

  “我没想要过你。”江枍榆脱口而出,句句出自真心。

  此时,四时也不留情了,差点一拳了解穆青,飞快赶来,拾起地上白扇,双手奉上,“小少爷、需……”

  “不用。”西稹打断他,紧握白扇。

  江枍榆发现吐血不止的穆青,大惊,“穆青!”

  西稹悠闲走来,半蹲,白扇按住江枍榆手,“别动,不想她死、就别动。”

  闻言,江枍榆当真停下,不敢再乱动穆青。

  西稹把过脉,暗自叹气,四时下手太很了,五脏六腑差点碎了,多亏穆青不弱,否则当场死亡。

  “怎么样?”江枍榆焦急道。

  西稹松开手,轻拍他肩膀,有些醋意,“娘子,你怎么不担心我?”

  “你不是没事嘛?我问你、她怎么样?”江枍榆拍他手,一心关心穆青。

  西稹心中泛起苦水,有些低落,“现在死不了。”

  突然,传来急促脚步,杀气腾腾而来,动作迅速干脆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