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到了宫里举办宫宴的时候,内务府忙得团团转,几乎脚不沾地,也就没注意到有几个太监宫女在黑暗中倒下,又替换上与死掉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柱子哥,你有没有觉得狗剩最近不太对,他不是最喜欢吃馒头的吗?最近他都不吃了。”
叫柱子的太监捂住说话的另一个太监,“嘘,别管这些,管太多活不长。”
被捂住嘴的小太监连连点头,柱子才放开他。
两人不知道,他们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长得跟狗剩一模一样的太监在附近盯着他们,直到两人走远才慢吞吞从角落里出来。
很快就到了宫宴,宫宴邀请的一般是皇亲国戚,朝廷重臣的家眷,柳玄作为五品的侍中,本不在邀请的范围内,也许是看在凤阳长公主的份上,邀请的名单上也有柳家一行。
坐着马车来到宫门,禁卫军检查过后挥手让柳家进去。
皇宫很大,走了很长的路,柳荆的脚酸得不行才终于到了举办宫宴的地方。
柳荆找到位置坐了下去,才有心思看周围的布置。
柳家的位席在中下位置,一个中规中矩的位置,周围尽是二三品官员的家眷以及落魄的宗室贵族。
中间的庭院极大,有几棵松柏和腊梅,或许是年关将近的缘故,树枝上绑了几根红绸带和几个小巧的红灯笼。
柳荆不甚感兴趣地挪开了眼,她对面前桌案上的糕点更感兴趣。
还没吃几口,太监尖利的嗓音就响起:“皇上驾到!”
柳荆赶忙囫囵吞下,跟随众人一起叩拜,“参见皇上!”
“众卿平身!”
柳荆起身,好奇地朝主座上瞥了一眼。
永和帝是一个剑眉星目的中年男人,一身黄袍本该威仪万分,可浑身的气势有一种束缚感,像是被什么死死压制。
永和帝旁边的熹贵妃戴着一个昂贵的银狐围脖,衬得她小脸娇小可人,美艳不可方物。
她紧挨着永和帝,不顾堂下严肃的老学究和老夫人们的不满,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看着永和帝,小腹微微凸起。
视线再次移动,对上了站在永和帝旁边李折柳的视线,他眼底含笑,意味不明看着柳荆。
柳荆赶紧低头,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
过了好一段时间,桌案上的菜肴不再冒烟,众人寒暄恭维的声音低了几分,不约而同小心看了眼永和帝的脸色。
豁,漆黑如锅底。
果然,只有那位才敢如此下永和帝的脸。
众人翘首以盼,坐立难安时,门口太监的声音宛如天籁,“凤阳长公主到!”
众人再次行礼,就连脸色漆黑的永和帝都站了起来,憋出一个难看的笑,“欢迎姑姑参加宫宴。”
“是吗,本宫还以为不受待见呢。”
说着,凤阳长公主在仅次于永和帝的位置坐了下来。
熹贵妃见氛围冷硬,连忙打圆场,“长公主,怎么会呢,玉郎最是孝顺,时常挂念您。”
永和帝朝熹贵妃投以赞赏的眼神,熹贵妃回以一笑,依赖地挨着永和帝。
凤阳长公主冷哼一声,不再说些什么。
永和帝心下一松,举起酒杯道:“开宴吧。”
当永和帝打算投喂旁边可人的熹贵妃时,意识到氛围过于安静,定睛一看,大多数官员及其家眷只盯着桌案,没有动弹。
他下意识看向凤阳长公主,只见她默不作声,脸上是数年权势浸润出来的威重,桌上的筷子杯盏一丝未动。
永和帝捏紧筷子,额角青筋跳动。
似是感受到永和帝的屈辱,凤阳长公主方才不紧不慢拿起了酒杯。
一见到凤阳长公主的动作,大多数官员都动了,他们乐呵呵朝着彼此闲谈问候,似乎刚才过于沉默的氛围不曾存在。
永和帝知道这是凤阳长公主给他的警告,他不敢对凤阳长公主使脸色,只愤怒地看着堂下的人,恨意在胸腔翻涌,总有一天……
凤阳长公主只拿了一下杯子就放了下去,桌上的菜肴丝毫未动。
她状似无意地朝柳家一桌看去,看到柳玄柳墨时心下满意,可惜了……
看到孙芸时,她目光微微停顿片刻便快速跳了过去,随后,一向不动声色的她脸上表情有些龟裂,那个埋头苦吃,只看到一个发旋的小姑娘就是她的外孙女?
也许是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柳荆抬头茫然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后又低下了头。
抬头时间虽短,可凤阳长公主还是清晰看到了女孩眼底犹如稚子的纯真。
这是我的血脉?
可真蠢啊。
堂上发生的一切都与十三岁的柳荆无关,她吃了个七分饱,不想待在宴席上,跟孙芸说了一声就悄悄离开了。
“系统,你确定这次能行吗?”梁秋月躲在皇宫里的一处建筑后,面露怀疑。
生子系统肯定道:“这次一定行!我可是亲眼看到韩谨怜偷偷把药下到了韩谨柔的酒水里,韩谨柔不注意喝了下去。而且女主的两个丫鬟都不在身边。”
梁秋月听到这心中一定,这次生子系统耗费了大量能量将她送进宫,如果这次不成功,系统就会陷入长期休眠,到时候她只能等系统苏醒才能继续进行任务。
看到梅林里滑倒在地的女主,梁秋月内心有些火热,她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脸颊微红。
缓步走到韩谨柔面前,声音充满诱惑,“姐姐可是身子不舒服?秋月愿意舍身缓解小姐的痛苦。”
韩谨柔眼尾发红,那整日冷静的脸有了几分姝色,犹如玉座上的清冷菩萨跌入红尘。
她眼底浮现几分厌恶,在梁秋月期待的眼神下启唇:“滚!”
梁秋月仿若未听,她心中涌现一股莫名的快感,幸好催眠了韩谨怜朝女主动手。
“姐姐可真是嘴硬。”
说着,梁秋月就要将韩谨柔抬到近处的更衣室里,刚要弯腰伸手,她眼睛瞪大,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看着梁秋月慢慢消失的身体,韩谨柔有几分震惊,而后眸色深深,不知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声。
“谁!”
韩谨柔凌厉的眼神朝身后一扫,却不知自己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让原本的震慑大打折扣。
柳荆从一棵梅树后冒了出来,她尴尬一笑,“我,我就是路过。”什么都没看到。
柳荆来的时候只见韩谨柔低着头看地面,不知想些什么。
正要转身就走,她的披风下摆被死死拽住,天旋地转间,一颗热乎乎的头颅拼命往自己的脖颈钻,仿佛撕开温和外表露出狰狞内里的野兽。
柳荆拼命挣扎,“别动。”
只淡淡的一声,像是胆小食草动物遇上了凶猛的食肉动物,柳荆身体不听使唤,猛地一僵。
感受到额头下的温软身体不再动作,韩谨柔死死靠在柳荆的颈肩,忍下一股又一股的情热。
好一阵,就在柳荆以为自己的脖子快要烫熟时,脖颈处喷洒出来的炙热气息渐渐降温,困住她身体的力道也在减弱,她用力推开韩谨柔,狼狈地跑开了。
韩谨柔任由身体依靠在一棵梅树上,她盯着远处跑开的身影,双眸依旧淡漠,细看时却会发现底下的深深执拗,犹如盯上猎物绝不放弃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