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凝神听着外面的声音,主持过来径直坐到了院子中间,垂头低声诵着经,就似这般不走了。
厢房中奇奇怪怪的声音,时不时的漏出屋外。
韵夏攀着陆昭的脖颈,脸已经红了个遍,身子微微颤抖着,很想把耳朵堵上,心中暗骂这孙启真是个无耻之徒!
陆昭似是听到韵夏心中所想,大手轻轻的覆在了她的耳朵上,鼻尖被陆昭身上熟悉又好闻的檀香味包裹,她的世界一下被陆昭占领。
两人贴的极近,韵夏抬起水雾般的大眼睛抬眼望向陆昭,楚楚可怜,带着点急切与难耐。
陆昭眼中印着小小的她,唯一的她,面纱遮住了她红的不像话的脸颊,一切仿佛回到两人初相识的那天晚上。韵夏也是这样紧紧搂着她,请她带她回家。
陆昭的心怦怦地越跳越快,她的耳后悄悄爬上粉色,低头安抚似的在韵夏的眼睛上温柔一吻,舌尖一扫而过。
一阵酥麻贯穿韵夏的全身,一股清泉涌出,险些软在了陆昭的怀里。
陆昭眼底含笑,对于她的反应很是愉悦,她了解她的一切。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否则……
陆昭心中胡思乱想着,她的手却始终放在韵夏的耳朵上,不愿她听到一点外面的污言秽语。
“老秃驴!你哄着我老婆到此处求子,原来是这般求子!看我不杀了你!”
正在此时一个壮汉从墙头翻了进来,住持闻言站了起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莫要误会……”
壮汉拿着手上的弯刀,大吼道:“我误会你妈!”
“劳资砍死你们!”
住持吓得连连后退,大喊道:“佛门净地,你……快来人啊!”
住持拢着衣袍,顾不得其他就往外跑去。
壮汉也不去追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陆昭和韵夏趁机偷偷回到前殿,陆昭在闻渊耳边低语道:“让子言待会儿注意点,保护下后院的壮汉,别被孙家兄弟抓到了。”
此时后院前殿乱作一团,子言默不作声的混到人群中,偷偷跟着壮汉翻了出去。
孙老夫人见到在后院中赤身裸体,浑身是血的孙启后,喊了一声,“哎呦!”两眼一翻立刻昏了过去。
孙寰阴沉着脸扫过众人,狠声道:“今日这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是我在外面听到一个字,这昌州就不要待下去了!”
“快去找大夫!”
众人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反驳。
……
“废物!”
“抓个人都能跑了,要你们有什么用?”孙寰的吼声从书房中传出起来,他气的捶着桌子“哐哐”响。
徐林偷眼瞧了孙寰一眼,低垂着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是孙寰的左膀右臂,家中没什么权势,因着做事稳重得了孙寰的青睐。
徐林心中叫苦不迭,那相国寺本就位于运山中,树林茂密,那壮汉又极是熟悉地形,他们根本就捉不住他。
徐林想了想凑近了说道:“大人,那吴当家的人都在运山上采草药,我们可以……”
孙寰一脚踹在了他的心窝中,“废物!那姓吴的来了才多久?运山中我们的秘密若是被她知道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杨家那边怎么说?”
徐林痛的龇牙咧嘴,捂着心口说道:“杨家那边说是在殷都没有见过他们这号人,应该确实是岭西吴家。”
“大人,吴当家的还送了好些珍贵的药材过来给二爷的,我瞧着不像似假。”
孙寰敲了敲桌子,“柔儿这个蠢货,争风吃醋把自己搭进去了,给她身边的大哥送个人去,没个人监视着他们我心里不踏实。”
“是!属下这就去办”徐林退了下去。
……
“阿昭,那人说孙启那混蛋天生好色,那相国寺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方丈在周边搜罗求子的女子,偷偷带到后院与他媾和。”闻渊摇着扇子说道。
陆昭紧抿着双唇,淡淡说道:“这确实像那孙启会做出来的事。”
闻渊满眼含笑,慢慢踱步,“你知道最有用的是什么么?那壮汉是在运山里做事的,这运山腹地中居然一直在挖山洞,里面……里面在制造火药!”
陆昭心头一跳,“什么?火药?”
闻渊说道:“是的!这火药不知道是为殷都哪一位准备的,这昌州确实是一个好选择!水路发达,大船运去殷都还难掩人耳目。”
陆昭沉吟片刻道:“阿渊,今晚我与子言一道去运山探一探,你在府中保护好夏夏。”
闻渊望了望陆昭,又望了望子言,“你们两小心,探到情况就回来,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立刻写信给父皇,请父皇派兵!”
陆昭想了想,“皇上那边恐怕会有人从中作梗,保不齐这孙寰是与太子勾结,我写信给昔归,让他带人过来!”
闻渊点点头,“好!你们两小心点,速去速回!”
晚间,陆昭与子言走后,韵夏一直心神不宁地在府中来回踱步,这昌州就如龙潭虎穴,希望今晚姐姐能够顺利。
闻渊坐在院中,捏了捏太阳穴,喊道:“许姑娘,你能不能不要走了,你走的我头晕。”
韵夏劈手抢下闻渊的酒壶,两道好看的眉紧紧皱在一起,“殿下,您难道一点也不着急么?这都去了这么久了,若是……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韵夏顿了顿继续说道:“那……那也有你的爱人啊!”
闻渊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无所谓道:“着急啊,担心啊!可是你这般走来走去也没有用啊!许姑娘,你莫要担心,若是陆小昭死了,我保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韵夏闻言,她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死死咬着唇,半晌,低声说道:“我不要荣华富贵,我……我只要她……”
韵夏的声音不大不小,在无人的院中格外清晰。
闻渊错愕的盯着韵夏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是一个痴情人!是啊!人若是不在了,那些身外物也要着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