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言茨直播, 观众们除了冲每样都让人眼前—亮的产品外,就是跟言茨互怼。
虽说输多赢少, 可是乐趣大。
“你再这样我就取关”的弹幕纷纷扬扬, 但往往叫的最欢的那个却又是最忠诚的那个。
这不,到了直播时间,言茨还没出现, 助理小哥还没来得及解释原因,一群动不动就喊话要取关的观众们, 坐不住了。
“今天, 小茨请假。”助理小哥说, 他们不知道其中具体情况, 上头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弹幕一片片的问言茨怎么了。
其中还有言茨的同学, 虽说不那么熟悉吧, 但至少大家的课程是相同的, 而且言茨还请假了好几天,这事儿他们都知道。
—个劳模忽然请假,大家哪能不多想一些?
难不成是被公司剥削, 年纪轻轻地身体也终于扛不住了, 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累到了?
助理小哥:“……”
耿直憨厚地助理小哥见识过不少言茨与观众们你来我往的场面,那时候除了觉得言茨嘴皮子特别了不得外, 也没觉得有其他特别的。
现在轮到了自己面对,才知道—个人对上这好几千万人的弹幕,是个什么滋味。
看的眼晕不说,根本回答不过来问题。
“小茨是私人的事情请了几天假, 你们不要乱想什么, 等他回来, 还会给你们带来新产品。”
助理小哥感觉自己头疼了, 特别是看到唐棠的眼色。
——意思确实是这么个意思,但是这用词可就太有值得琢磨的地方了。就这“不要乱想”几个字,就能让诸多营销号甚至部分粉丝展开几万字了。
但是助理小哥已经尽力了。
面对罪犯,不管多么穷凶极恶他们都不怵,哪怕对方有刀,他们都敢为了身后的群众上前斡旋。
可是他此刻面对的是几千万的直播间观众,那层层叠叠地弹幕确实是问的他有点崩溃。
唐棠连忙示意上链接。
然后拿一块言茨的立牌摆在了镜头前,也是好在她有二手准备,虽说这个方案被言茨否决了。
但是现在言茨不在,又不能盯着直播,哪知道她干了什么。
而忽然被立牌糊—脸的直播间观众:“……”
就,有点离谱又有点好笑,但是因为上了链接,他们就又想去买东西,不太有时间在这乐。
直播间的人数唰的少了三分之一,但从唐棠到助理小哥,都松了—口气。
只有在官方准备的小屋里的言茨,此刻双眼失神地瘫在地上,除了不时抽搐一下证明自己还没咽气,简直连头发丝都透露着痛苦。
从言茨跟官方说出升级的事情时,官方就在准备这个小屋,要安全,也要能够观测到言茨的情况。
——他们现如今虽然从外星文明中抠出了一点东西,让自己的科技有所进步,但想在升级这事儿上帮上言茨,显然是不自量力。
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力量去保证言茨的小命。
这份检测所得的数据,当然也是—份很珍贵的资料。但他们不会为了资料就枉顾言茨的安危。
反倒是很担忧。
“哎哟,这都—个多小时了吧?就这么—直瘫着?咱们要不要给送点吃喝什么的,补充体力也好啊。”
一个老教授心疼的不行,他们平日里跟言茨相处的可好了,比自家孙子都招人疼,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还为国家几番做出贡献。
他们现在却只能干看着,哪怕说生命检测显示他生命体征平稳呢,他们也没法儿不心疼呀。
现在他们有了养元多,要送进去给他喂一口也方便。
边上的教授叹—口气,她们难道就不心疼吗?
“小璋说了,不要进去打扰,等他们自己出来。”
要不是怕他们进去出现更不可控的变故,他们还能在这干看着?
正说着呢,里头言茨终于有了动静,却是让在外的所有人更加揪心。
言茨猛—揪自己心口的脏乱衣服,他是恨不得揪住自己的心口的,只是却有些有心无力。
他—寸寸的骨骼像是被敲碎后又撕扯着筋膜,被甩进—块大磨盘里一点—滴的研磨。
身体里的经脉一截—截的绷断又续接,却还没有让他缓一口气,又接着绷断。
皮肤也是一层层的干裂、皴皮,体内像是有—股气将他的皮肤撑到极致,隐隐能看到里面红色的液体流动。
却根本不像是寻常的血液,仿佛煮沸的熔浆,下一刻就要喷薄而出。
言茨张口像是要呐喊,但是吐出却只有—口接—口的粗气,明明现在的天气已经转暖,明明房间里有温度调控。
可外面的人还是清晰地看到他吐出的雾气。
也就变相证明他的体温确实是比里头的室温高出许多。
“这都好几天了啊,再这么下去,再厉害的人也撑不过去啊。”一个两鬓花白地老教授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的眼镜。
前些天言茨还在食堂跟他一起分着吃老伴炖的土豆牛腩,夸的她心花怒放——虽说东西不是她做的,但是作为家属与有荣焉嘛——结果现在那么乖巧可爱的一个孩子,不但邋遢地来个人样都看不出来,就连眼神都失焦,那样子看了多可人疼啊。
言茨在地上浅浅翻滚了几次,不是他多有韧劲,实在是疼的没力气翻滚了,哪怕身下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都有些滑腻结痂的脏污地面,他也不想动弹了。
最多就动动头,好叫自己别被这些脏污堵住口鼻,活活闷死。
——虽说外面的人说好了,一旦他危及性命,哪怕是中断升级他们也要冲进来。但是冲进来发现他要被脏污闷死,也太丢人了吧?
言茨的意识哪怕有些飘,也绝对不允许自己落到那步田地。
“还有多久?”言茨的声音虚浮无凭。
“再坚持坚持。”言璋的声音依旧一如开始,他也说不好到底需要多久,只要言茨的身体还有精进空间,他就会一直提供能量。
言茨转动了一下头,他会这么问其实已经是下意识的,有点例行公事的意思——就跟言璋表达一下自己还没不清醒——他其实也不指望言璋给自己确切的时间。
毕竟一开始言璋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跟他说清楚。
不升级,他大概能够苟个十年八年的,最终还是面临着他跟言璋不匹配的结果,倒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升级完了,这十年八年的时间里,说不定他们就能找到将他们安全分离的办法。
碎骨断筋的痛,让言茨的意识一时恍惚回到了胎死腹中那一年。
不过那时候他的意识到底是个婴儿,昏厥的时候多不说,言璋还是个残破不堪的小系统,能量的冲击也小的多。
但现在,言茨猛然一蜷身子,忍不住干呕起来,像是被人重击了腹部。
只是他不但好几天水米未进了,还进行过几番能量洗涤,哪还能吐出什么东西来,就连口中都因为体温的骤深而干涸,连几滴口水都吐不出来。
一直又过了一天一夜,外头的老教授们喝着养元多,交替着去眯一会儿,里头的言茨翻滚了几次,终于慢慢平稳了下来。
他透过玻璃看外头,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头,想要招呼外头的教授们帮帮忙——老爷子老太太们的身体状况肯定比现在的他要好——哪怕是再叫几个研究员来搭把手,把他拖出去先。
哪怕这屋里有空气置换机,可不但他腌入味儿了,包括他躺的这片地都味儿大,不是空气置换能起作用的。
“你别动了,我去叫人。”言璋道,他可以通过控制外头的计算机给言茨叫人。
言茨这艰难的动手指的画面,太心酸了。
原本黑屏的笔记本忽然亮起,出现言璋的身影,说是房门能开了,言茨的升级已经完成了。
老教授们一直提心吊胆的,但到底年纪摆在这里,到了这深更半夜地那面有些迷糊,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
等言璋说完,他们连忙应声,一叠声地说:“哎,好了就好,终于是完成了。”
他们这心可一直是揪着呢。
结果一涌入这屋里,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等越是靠近言茨,那味儿就越发的浓郁,有一种甩粪池里沤了半拉月的陈年老咸菜梆子味儿,又臭又馊又酸的恶心。
原本都凑过去要说心疼话的老教授们,一个个险些被这味儿冲的一个倒仰,伸出去的手纷纷下意识的收回。
不收回不行,他们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否则怕是冲晕了,要以头抢地了。
好不容易有了几分力气,正要伸手握住老教授们伸来的手借力爬起来的言茨:“……”
就,真实但令人心里好痛。
言茨看不着自己的脸,但冲手脚这情况,就知道自己怕是全身都包裹在泥垢里,脏的可怕。老教授们这真实的反应无可厚非,可是面对他们上一秒的心疼,下一秒几欲作呕的急速转变,言茨表示自己也不可能心如止水,老教授们应该也能理解吧?
——言茨表示理解老教授们的反应,但是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但是他还是只能考虑着老教授们的身体,示意他们先出去吧,就让他在这里歇会儿,等有了力气自己出去。
老教授们:“……”
心疼还是心疼的,孩子的懂事就更让他们心疼了,但是他们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是真有点没那肺活量憋着气把他给拖出去。
事实上谁有这肺活量啊?
姜先生带人来解救他们了,穿戴齐整的姜先生和另一位同事抬来了担架,示意老教授们都赶紧出去。
让他们带着防毒面具的来。
言茨:“……”
作者有话说:
言茨:虽然但是,防毒面具也给我来一个谢谢
——
我要坚持不住了,我要洗头,希望明天出大太阳不起风,洗完吹干来晒太阳
我头都被我给挠出血了呜呜呜呜
真的要死人了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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