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破曙>第70章 中秋夜

  在众人虚伪的笑容里,时节那一张臭脸显得格外真诚,再想到是自己让时节可以再嚣张一些的,刘俊不仅没因时节的僭越而生气反而格外开心了些:“今天是中秋佳节,各位不必拘谨,若是喝酒觉得闷可以去御花园透透气。”

  其他人只当皇上在说客套话,大声谢恩后谁也没动,只有时节径直去了御花园。刘俊稍微逗留了一会儿也起身向御花园走。之所以故意晚些去是想掩人耳目,不让众人发现自己去私会时节,但不少大臣还是看出了刘俊的企图,低下头窃窃私语,不敢和刘俊对视便将眼神向重秋那边瞟。重秋没做阻拦,因为他昨天见了刘俊,而刘俊说今晚会去劝时节同意一同出征的事情。

  但重秋不知道,刘俊根本没想劝时节。他前天过目付饮香的聘礼时看见了件不错的宝贝,感觉很陪时节,于是拿了出来,打算今晚送给时节,好好哄哄他。

  时节坐在湖边,看着水中月发呆,转头看见刘俊来了莫名地落下眼泪来。

  “哭什么。”刘俊坐到时节身边,“昨天不是还挺高兴的,今天看到你妹妹坐在我身边就不高兴了?”

  “不是……”时节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悲伤,付饮香乐意进宫,图元忠心耿耿,刘俊也按照承诺过来陪他过中秋,一切都不算坏,可他还是被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包围。刘俊的胸膛看起来很暖,时节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痛哭不止。

  时节的眼泪刘俊见了不少,虽然知道时节有时真情的有时假意,但刘俊总会会觉得心疼,更何况时节这次哭得这么委屈,刘俊的心也跟着变得软软的,酸酸的。

  而且刘俊明白时节为什么悲伤,他和他拥有一样的悲伤。他们知道什么是对的决定,可对的决定并不能带来任何愉悦,他们看似大权在握,可所有的选择都是对规则的顺从,而并非自己情愿。做男妓的时候是这样,做大臣了也是这样,甚至做了皇帝也还是这样。

  在这无尽的迷茫里,总希望有个人是自己能不带伪装面对的。时节的那个人先是大列,后是付饮香,可这两人一个被刘俊害死了,一个被刘俊夺走了,时节只能抱着刘俊这个让自己孤单的罪魁祸首失声痛哭。

  刘俊有一丝的愧疚,和无限的成就感——这个人的悲欢都是由他给的,他完完全全地拥有着他。

  “别怕。”刘俊抚摸着时节的背安慰道,“我会对她好,也会对你好的。”

  时节想停止这莫名其妙的哭泣,可身体不听话,强行忍耐下肩膀颤抖不停,像只落水后受冻的小狗。刘俊把时节抱得更紧些,哄小孩子一般讲着故事:“今早去向太后请安,把要攻打鲜卑的事情和她说了,她很高兴,说等收回五塞原她就和刘营一起回老家,为我戍边守国。我说不如让刘营挂帅,也好锻炼一下,她又心疼,说刘营年纪小、身子弱,当个治世的闲散王爷刚好,没有建功立业的本事。”

  听出刘俊语调中的落寞,时节立即放下了自己的委屈,顷刻间止住了眼泪,那微红的眼睛深情地看向刘俊,仿佛在刘俊的忧愁面前他自己的喜悲无关紧要,为了刘俊他心甘情愿做任何事情。

  若是竹川馆的李老鸨知道那个只求名利的时节竟‘沦落’成这样的痴情种,肯定要大骂时节没出息,再想起自己还想过要时节接自己的班,怕是要因为自己看走了眼而恨不得自戳双目。但刘俊只觉得高兴,捧着时节的脸亲吻他,接着说:“但我还是想要带上刘营,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不想他长成一个废材,你觉得呢?”

  “嗯——”时节点头,“就算太后娘娘一时想不清楚,但将来一定会明白皇上的苦心的。”

  刘俊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太后不亲近吗?”

  “太后娘娘偏心。”时节不自觉地看了下刘俊的胸口,“凡事都为营王爷考虑得多些……若是皇上和营王爷有了冲突,她甚至会为了营王爷对付皇上……”

  “哈哈哈哈……”刘俊竟然笑了,“这是在说你自己?”

  时节眼神躲闪,算是承认了——他不满于刘俊偏心重秋本就不是秘密。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情分这东西不能拿来比。”刘俊抓着时节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罕见地讲起道理,“我没对你动心时你想要我的真心,我动心了你又想我爱你比重秋多一些。我若真的爱你比重秋多了,你又会想我的整颗心、整个人都是你的。不要和重秋比,对所有人都好。”

  这些道理时节都听过,但他不是个大度的人,也不想变成一个大度的人,对刘俊的话他敷衍地笑着点点头,转移了话题:“那皇上是为什么不与太后娘娘亲近?”

  “她怕我。因为怕我所以处处小心,处处奉承,谎话连篇。我越是想亲近她,越是觉得她在把我向外推。”

  刚刚时节想用这个话题来抱怨刘俊偏心,却不想反过来被刘俊用来抱怨他谎话连篇,时节觉得委屈:“皇上和太后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太后是皇上至亲,她哪里会怕皇上、对皇上处处小心。皇上若是得空该多和太后谈谈心,把误会解开。”

  时节这话哪里是在劝刘俊和母亲和解,分明是在说,皇太后是血亲不会有事,可他时节得不着偏爱就什么都没有了,刘俊说的话他不认。刘俊不满意时节的回答,起身假装要走:“那我现在就去找母后谈心。”

  时节竟没拦着,委屈巴巴地缩成一团,眼睛又看向了湖里的月亮。

  这反应和刘俊想得有些出入,可他人已经站了起来,再坐回去未免太没面子,看着时节略微犹豫,还是转身走了。当然没去找皇太后谈心,去找太监要了一根银针、一瓶烈酒、一盏油灯后便又回来了。

  时节还在原地坐着没动,但不再看湖里的月影而是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自己怀里,虽然听不到哭声,但肩膀一下下抖,分明是在掉眼泪。这模样哪里像征战沙场的王爷,简直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起来。”刘俊用脚尖轻轻踢了下时节的屁股,“有好东西给你。”

  时节以为刘俊真的走了才哭的,听见刘俊回来了自然喜上眉梢,可抬头就看见了刘俊手上拿着的物件,又是银针又是油灯的,怎么看都不像‘好东西’,于是那笑容又僵在脸上,又哭又笑又惊的表情混在一起,显得十分傻气。

  “伸出手来。”刘俊原本是想装出生气的样子再吓吓时节的,可看见时节的傻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顿时没了气势。

  时节满脸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缓缓伸出手来。一对耳环落在他的手上,环状绿宝石,银线蛇行缠绕在外围,小巧且简单,内敛却精致。

  “不是很值钱的东西。”刘俊说,“但看着好看,觉得很配你。”

  耳环是不该送男人的,耳环对女人来说是美丽的装饰,对男人却只代表着他卑贱的身份——胡人会给掳来的奴隶强行带上耳环,以表明他们的奴隶身份。

  时节抗拒这奴隶的标志,可刘俊给了,还说这是‘好东西’,那他必须接受,犹豫再三,还是准备把那耳环戴上。他咬着嘴唇,用力地揉搓自己的耳垂:“我……原本就有耳洞……不必再打新的了。”

  刘俊没仔细看过时节的耳垂,时节说了他才注意到,再看时节准备将耳环戴上的动作才发觉自己又做了让时节误会的事情。

  “怎么总是不合拍。”刘俊抓着时节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如今是王爷了,当然不会让你把耳环戴在外边让别人笑话。”

  那要戴在哪里?时节疑惑地看向刘俊,而刘俊的视线落在了时节的胸前。时节不是单纯的人,当即明白了刘俊的意思——刘俊要把这对耳环戴在他的乳头上。

  在那种地方戴上装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在旁人见不到的地方留下私密的印记,对时节来说有着独特的吸引力,他不禁红了脸,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衣襟。

  “可以吗?”刘俊已经看出了时节的顺从,却还是明知故问。

  “皇上亲自帮臣戴上吗?”

  刘俊笑着扯开时节的衣襟,将胸前的两点茱萸显露出来,没有任何触碰那两点红肉便自己硬挺起来、昭示着主人的期待。刘俊胯下的兄弟也跟着硬挺、充满期待,若不是今晚实在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刘俊恐怕要先把时节按在池边蹂躏一番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可惜还有天下大事等着他这个皇帝去应对。

  “等天下统一了,我就把事情都丢给宰相和宦官,”刘俊压着欲望,一边说话一边利落地动作,在时节的乳头上戳出小洞,“自己做甩手掌柜,日日和你在后宫厮混。”

  乳头上的肉格外敏感,被穿刺当然也格外地疼,可时节丝毫不在意,反而一扫之前的阴霾轻松地笑:“皇上今晚不与臣厮混吗?”

  “今晚不行。有大事要做。”刘俊把两只耳环挂上后立即合拢了时节的衣裳,“我们该回去了。”

  时节不解:“什么大事?”

  “用不了一个时辰就知道了。”刘俊神秘地笑,“待会儿记得胆子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