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破曙>第44章 混沌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节终于从昏睡中逐渐醒来,开始只觉得头疼得厉害,闭着眼睛给自己揉了半天才觉得意识明朗了一些,随后觉得后穴黏黏糊糊难受得厉害,这感觉倒是不陌生,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昨天皇上大婚,是要和皇后洞房花烛的,自己一个回了府上,不曾和他交欢……

  天!时节猛地睁开眼睛,随即就看到了床上的一片狼藉和自己手腕上的两道青紫,刘俊早已经离开,而时节完全不记得昨晚醉酒之后发生了什么。

  时节慌了——正沉浸在嫉妒的悲伤中的时节哪里会想到刘俊会在大婚夜里跑过来上了醉酒的自己,他只觉得是哪个登徒子趁着自己不省人事占了自己的便宜。

  这若是被刘俊知道了可怎么办?自己这王府的守卫怎么会如此差劲!

  时节赶紧下床去把门锁上、防止有人闯进来看见不该看的,把自己清理干净后立刻把床上那些撕碎的衣服和脏乱的床单全都扯下来烧了,之后去衣橱里找出干净衣裳换好、把身上那些见不得人的印子全都遮挡了,才终于打开了门。

  昨晚穿的外衣不见了,时节觉得这是个线索,他要抓住这一点把昨晚那个狂徒给揪出来碎尸万段。付饮香是最信得过的,时节想去给她个暗示,结果付饮香立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对时节说了,时节自以为的线索一下就断了。

  时节愁眉不展把府上的守卫士兵全都排查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大的问题。折腾了一整天躺回床上时节才终于开了窍——就算是喝醉了,自己对生人也不该一点反应也没有,昨晚来的会不会是那个自己愿意上床的那个人?

  想到这时节忍不住嘴角上扬,可又立即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太异想天开,自己在刘俊心里哪里有那么重要,他哪里会在大婚晚上来和自己交欢。时节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失落,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晚上都没能入睡。第二天一早实在受不了了,决定直接进宫向刘俊求证。

  可真见了刘俊时节又怕了,如果那晚来的不是刘俊,而自己的试探又暴露了这件事情,那可怎么办?

  刘俊见了时节这憔悴又纠结的样子不禁疑惑:“康盛王昨晚又没睡好?”

  时节听那个‘又’字立即来了精神——刘俊知道自己前天晚上没睡好,那不就说明他当晚见过自己吗?

  刘俊眼见着时节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突然冒出光来,反而更加疑惑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大早上过来和我打哑谜的?”

  “臣……”时节看看周围的太监宫女欲言又止。

  刘俊退避了周围的人,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时节小步凑过去跪在刘俊身边低声撒娇:“臣想皇上了。”

  “不是前天才见过?”刘俊摸了摸时节的头,今日时节穿着官服头顶梳着发髻带着发冠,手感与过往颇有不同,“你平日可没这么黏人,莫不是这王爷当得太清闲,没事情做?”

  说了前天才见过,又摸了他的头,时节终于彻底放心下来,开心得嘴角咧到耳根,双手抱着刘俊的小腿,头贴在刘俊大腿上蹭来蹭去:“臣有做事情,城南的荒地五日前开始开垦了,救济洛阳的木材昨日已经采办好,再过两日就可以向洛阳运了,募集流民开荒的事情也交给图元去办了。”

  时节的动作是赤裸裸的勾引,嘴上说的却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事情,刘俊叹气,捏着时节的下巴抬起他的头:“你是来述职的?”

  时节没说话,满脸满眼都是笑容。他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之后做什么完全不重要。刘俊在大婚夜的时候从皇宫里出来,去了自己那,和自己‘圆房’,这可不是单纯地证明那一夜与谁上床的问题,这是他时节在他刘俊心里位置的问题。

  和时节对视了许久刘俊终于猜到了时节这奇怪举动的缘由——他那晚醉得实在厉害,记不得是谁和他上了床,早上起来吓得够呛,如今是过来确认的。

  刘俊舔了下嘴唇生出个坏心思来——他装出惊讶的表情拨开时节的领子,指着自己留下的青印子皱眉:“这是怎么弄的?”

  终究是对刘俊大婚夜来找自己这事没多大的信心,被刘俊这么一问时节的笑容立即涣散——前天才见过指的不是晚上而是白天的皇后册封典礼也说不定……

  刘俊不知道时节到底有多在意这事,只觉时节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害怕的表情好玩得很,没良心地继续骗他——他给了时节一巴掌、把他压在榻上扯开了他的衣裳,指着那些自己留下的痕迹发出诘难:“你这是和哪个野男人乱搞了?”

  按照刘俊的预想,时节该一边哭着解释那晚到底怎么了,一边撒娇扯谎地诉说自己浓烈的爱意、告诉自己即使不小心失了身可心还是忠贞不二的。可与刘俊的预想完全不同,时节没哭,也没发出任何声响,脸色苍白得像个纸人。

  时节的梦碎了,魂也丢了。想来这件事不声张是最好的,不管那夜来的人是不是刘俊他都不该过来求证,是刘俊他得不到什么额外的好处,不是刘俊得到的还不知道是多大的祸端。

  可他竟头脑不清醒地来了。说到底是他希望那人是刘俊,他希望刘俊在大婚夜和自己在一起,那样,他好像就拥有了正妻的位置。他就是为了那个毫无意义也不可能拥有的‘位置’冒险来问一问的。

  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时节的反应实在太反常,刘俊担心,赶紧拍了拍时节的脸:“这是怎么了?”

  时节从刘俊身下逃开,把被扯开的衣服重新包裹回自己的身上。他该说些什么,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刚刚说出去谎刘俊不想拆穿,于是又撒了个谎:“和别人做了也不至于如此失魂落魄吧?我又不在乎你的贞洁什么的……”

  刘俊本意是想安慰时节的,可适得其反,时节像是被毒蛇咬了心尖肉,又怨又恨地盯着刘俊看:“你不在乎?你为什么不在乎?因为我从没有过那东西?”

  刘俊从没见过时节露出过如此凶狠的模样,竟一时语塞。

  时节什么都在乎了般继续盘问:“若是重秋呢?你也不在乎?”

  “你是脑子坏掉了吗!”刘俊彻底烦了,他实在搞不懂时节这是怎么了,今天从一开始到现在时节的所有喜怒哀乐他一个也没能弄懂,“赶紧滚!今日不想再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