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化后的黎司辰抱紧了怀中的玉怀心，大步走过满是尸体的街道，面对这些死去的人，他心中毫无波澜。
只有面对玉怀心时，才会生出许多心思。
“现在高兴了没？”
面对黎司辰的问题，玉怀心不做回答。
然后黎司辰不甘心的继续追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有哪里不满意？你跟我说，反正现在我都是你夫君了，别不好意思。”
玉怀心：“……”一阵无语。
夫君？怎么他这个当事人不知道？还真会给自己安排名分。
玉怀心根本不想理这样自以为是的黎司辰，态度依旧高冷，一言不发。
黎司辰这就不乐意了，当即停下脚步，皱眉看着玉怀心那张白净温柔的侧脸，得出结论：“欲擒故纵？”
玉怀心很想给他一巴掌，真心的……
“我知道你爱我，就不用装了，从魔界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不是想要我的诚意吗？我现在就给你。”
话音刚落，黎司辰就低头作势要吻上。
玉怀心终于忍无可忍，“啪——”一巴掌扇了上去。
黎司辰当时就懵了。
“师尊？你……”又打我？
黎司辰茫然的看着怀中的玉怀心，表情忽然有些痛苦，似乎是头疼，脚步都摇摇晃晃的。
玉怀心从黎司辰怀中下去，凑近黎司辰探查他的情况，他总觉得黎司辰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这时黎司辰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在玉怀心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伸出手将玉怀心霸道的揽入怀中问：“担心我？还说不是爱我？”
玉怀心：“……”
“嘶……”
黎司辰刚说完话，突然就痛苦的捂着脑袋。
半晌后才恢复了平静，再抬头看玉怀心时，眼神是玉怀心再熟悉不过的样子。
“玉怀心……你没事吧？！”黎司辰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事，立刻握紧了玉怀心的手，满眼担心的问他。
玉怀心在心里做了个简单的深呼吸，随后对黎司辰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回应他：“没事，小辰不用担心。”
黎司辰怎么可能不担心？刚才突然发生那种事，他都快被吓死了好吗？？！
黎司辰立马将玉怀心紧紧搂在怀中，像是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语气中甚至都带着几分颤音：“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玉怀心伸手轻轻安抚着黎司辰的后背，动作有些麻木，脸上没有半分笑意，倒是有几分落寞，死寂。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玉怀心，你以后能不能别那个样子了，我害怕……”
在面对众人的羞辱时，没有一丝反抗，像个呆滞的木偶一般，那样的玉怀心，黎司辰是真的害怕。
他不知道玉怀心为什么突然会变成那个样子，或许是他做了什么让玉怀心不高兴的事，或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绝不会再和玉怀心唱反调。
玉怀心微笑着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原谅他，摸摸他的头，轻声对他说：“好，为师听小辰的，再也不会了。”
“嗯！”
不过黎司辰还没来得及高兴三秒，忽然那种头痛的感觉再次袭来，那种频繁的头痛感让黎司辰莫名有种人格分裂的感觉，整个神经都不对劲了。
果然，下一秒黎司辰的神智就又被另一面取代。
对于黎司辰这样频繁切换人格的情况，玉怀心真的感觉很心累，因为他不能用同一种态度去对待他们两个不同的人格，所以也需要根据对方人格的切换而及时改变相应的态度，真的挺烦人的。
“你这温柔的样子，真好看，能不能以后也对我这么温柔？”
玉怀心直接一巴掌“啪——”扇了上去。
“……”
在经历过前后不下三十次的人格切换后。
黎司辰捂着被玉怀心打过的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细看那双眼中还夹杂着几分伤心的泪光：“……师尊？”
玉怀心早已经没了耐心，无视他委屈巴巴的眼神，直接从他身边经过，回头看都没看一眼：“傻＊。”
黎司辰：“……”他刚刚……说什么？
应该是出现幻听了吧？
嗯……肯定是！
毕竟玉怀心才不会说出那样不斯文的话。
看着玉怀心的背影，黎司辰快步跟上。
不过总觉得自己跑的越快，前面玉怀心的脚步也越发快了些，难道也是错觉？
此时玉怀心内心真实感受：
那种跟抽风一样毫无规则的高频率人格切换，他再也不想看到了！
如果再来一次，他保证，一定将黎司辰打晕丢出去，丢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玉怀心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如此没有耐心的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时黎司辰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条街刚才还熙熙攘攘的，怎么突然间这么安静了？！！
直觉让黎司辰停下脚步，猛的回头看去，目之所及，一地残尸……
黎司辰当即就被这一幕吓傻了，继续往前加快脚步走去，所见到的尸体越来越多……直到他的脚步停在一位女尸面前。
“这……怎么回事……”
第一次看到这样多的尸体，黎司辰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脚步有些虚浮，晃了晃身子，险些站不稳倒下。
好在这时有一双手在身后扶了他一把。
是玉怀心。
黎司辰想到刚才自己意识不清，但玉怀心是清楚的，他肯定都看到了！于是赶忙问他：“这、这些人……怎么回事？！！”
玉怀心垂眸，轻声道出：“这些全是小辰杀的，小辰那时失了心智，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为师阻拦不住……”
玉怀心的话相当于一把巨刀，残忍的斩断他最后一根挂在悬崖上的救命绳索……
黎司辰不敢相信自己竟在一天之内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当即身子一软，整个人栽倒在地，表情不见悲伤，不见喜悦，只有呆滞，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玉怀心看着他如此，不经意扬唇，像是知道了往后如何做才能让黎司辰不痛快。
大概玉怀心是真的疯了，谁知道呢？
至少没有人能在经历过数百年非人的折磨后还能像个正常人那样，对自己的仇人心生不忍，心慈手软。
更不会去理智的思考，毕竟看着那个曾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痛苦，其中获得的快乐足以让他丢掉一切理智。
玉怀心慢慢蹲下身在黎司辰面前，始终垂着眼。
如此模样让黎司辰以为此刻的玉怀心也极其痛苦，于是他强压下心里的痛苦与崩溃，用颤抖的手臂将玉怀心轻轻揽入怀中，在他耳边说：“……别怕。”有我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