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两天总是在剪纸，准备做什么啊？”落晓雨喝着汤，闲聊时谈起余天晴这两天的异常举动。
“没，没做什么。哎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快喝快喝，我要洗碗了！”余天晴有些慌乱地收拾着碗筷。
“哦。”落晓雨放下空碗坐在原地，看着余天晴忙碌的背影，随后站起身，从后面搂住余天晴的腰，头搭在对方肩膀上。
“围裙不干净的，乖，去看电视。”余天晴软下声音哄着。
可那人并未松手，就着这个姿势说道：“这段时间店里的生意不好，你肯定也累坏了，这些琐事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
被抱着的人停下洗碗的动作，原来她这两天的疲惫表现得这么明显，连晓雨都注意到了。今天又有些头晕，她索性就照着对方说的做了，解下围裙，吻了下落晓雨的额头，随后坐在沙发上朝厨房这里看。
落晓雨熟练地整理着，没说一句话，她习惯了做家务的时候不说话，以为之前她说话这个家里根本不会有人回应，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个习惯。
余天晴来了以后她基本没做过家务，如今想想自己还挺过分的，这不是找对象，这是找保姆啊！落晓雨自嘲般笑了笑，微微摇头。
下午刚走进校门，落晓雨就觉得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和上课时那种不一样，这些注视让人觉得不适。她四处看，却也只有一些不认识的学生。
那些人在她转过身后又在她身后立马说些什么，落晓雨抓紧包加快了步伐，想着应该是自己多虑了，便不顾后头的声音只管往办公室走。
“老师，老师！老师你等等我！”是宋洁的声音。
落晓雨回头，发现刚刚在她身后指指点点的人已经不在了，只有宋洁在那招手，于是她松了口气。
“下午好，有什么事吗？”
“老师，你好几天没来了，然后这几天学校里有些对您不好的谣言……”宋洁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尽管她不相信，但人言可畏。
落晓雨走到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谢烟和梁泽宇。刚刚宋洁说有人向校长举报落晓雨，说她是同性恋，影响对学生的教育，如今全校师生都知道了。
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打小报告这招？
不过，谢烟就算了，梁泽宇怎么也一副淡定的样子？落晓雨正打算出言试探，老李他们走了进来，她连忙闭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平常最唠叨的老李也一言不发地坐在位子上喝茶，其他老师也低头找事情做。
上课铃响，办公室外叽叽喳喳时不时往办公室瞄两眼的学生全都匆忙回到教室。落晓雨确认不会有人经过后小声开口。
“那个，想问什么就问吧。”
老李第一个忍不住问：“他们说你是同……你喜欢女的，真的假的？”
“真的，她叫余天晴，我们很相爱。”
其他老师顿时炸开，纷纷围着落晓雨问她们的故事，这倒是让她意外。
这是老李又发言：“是不是运动会那天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
落晓雨点点头。
刚才围着落晓雨的老师们又看向老李，老李自豪般地昂起头，手上一下下地用杯盖撇着杯里的茶叶。
“看，和我猜的大差不差！”老李说完这话极其缓慢地喝了口茶。
本来想好的各种解释词在此时都派不上用场，落晓雨微微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下意识观察所有人的反应，发现梁泽宇停下了喝茶的动作假装看表，抬头纹都出来了，想必是瞪大了眼睛，谢烟倒是直接惊讶地盯着老李，其他老师也仍旧笑眯眯地看着老李。
此时窗外透进来的一束光正好打在老李的位置，上课的时候都没被这么多人注视的老李尽管有几十年的教书经验，此刻却也不自觉有些紧张。
“那……那个，我们又不是什么老古董，天天和年轻人打交道，了解一些你们年轻人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再说了，那个投诉信的内容也是一通狗屁！还什么同性恋的老师教不出正常的学生，这不就是歧视吗？再说了怎样的学生算正常？我们教书育人，育的就是会尊重人的人，这是最起码的，也是我们作为园丁最应先具备的！”
老李讲的口干，喝茶的间隙没有一人发声，走廊上传来的讲课声盖过了办公室内大家的呼吸声。
“你们别看我们这些人年纪大，思想还是很先进的，就是学校上层和一些老师学生固执。晓雨你放心，其他人我不敢保证，起码现在这里这些人是支持你的，要帮忙的时候你就说声，我们能帮就帮！”
谢烟接着说。
“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这件事在全校学生中传播速度快得夸张，有一些家长也开始投诉了，学校现在挺重视这件事的，难道我给你发消息你没看到吗？”
落晓雨想起来那个用了很久的手机，之前就有收不到消息的问题存在，但那时她觉得不着急解决，结果，拖延的后果这不就来了。
她想要简单解释一下，但一时难以组织语言。谢烟见状直接继续说下去。
“你还在用那个手机？算了没关系，反正你要做好准备，不知道校长和政教处那些人会做什么决定。你现在要做的是先和校长解释你不是……同……，让学校出面解释一下敷衍过去。学生嘛，主要还是学习，对八卦的新鲜感一下就过了。你到时候最多停职几天，等热度过了就能回来了。”这是谢烟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毕竟学校里对此持有意见的人占多数。”梁泽宇补充。
“我们替你求求情，想争取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或者，给你们打听消息。我们这几个老教师这些年在教育行业也不是白混的。”老李也带动其他老师一起帮忙。
落晓雨和这些人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却能收到她们如此多的善意与帮助。
可是，她凭什么啊？
她在这些人说要帮她的时候只想着以后还这些人情有多难，在理智中夹杂着些许感动地感谢：“谢谢，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接着她打通了校长的电话，条理清晰地解释了这件事，并提出一些解决方案，希望学校能做出正确的回应，让学生将精力投入到期末的联考中。
一通电话下来，让办公室内其他人都呆愣在原地。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落晓雨的“战斗力”。
下课铃适时响起，走廊上有人迅速通过，接着就陆陆续续传来说话声。
落晓雨收拾收拾就拿着东西准备去班上，还不忘回头再次感谢：“谢谢各位，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走在走廊上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有人一直跟在她身后即将碰到她一样难受。这种感觉在走进教室后缓解了些，因为大部分人在睡觉。
宋洁微笑，看着落晓雨歪一下头，这是打招呼的意思，对方点点头，看到宋洁身后的空位置后愣了一下，签了日志后便开始轻手脚准备课件。
谢鑫和宋洁是下课常驻的“抬头客”，落晓雨进来后他们俩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我已经让老三他们去打探了，应该中午放学就能知道是谁。”
“好——等等，老三是谁？你不是说三这个数字不吉利吗？还有，吴志刚又去哪了？”谢鑫明明每天都有来但是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
宋洁翘着椅子，因为后头没人，她翘的格外夸张，感觉随时会摔下去。
“自由翘凳子就是爽——老三是岁长庚啊！我们班物理课代表，收集八卦有一手呢！她之前总是跟在我身后的，你应该眼熟啊！至于老二，他让他爸又给我们学校捐建了个连廊，在学校里都能横着走了。我让他去查谁写的举报信了。”
看着宋洁这翘脚大仙的模样，谢鑫脑子里只有之前买练习册的时候看到的一本书：《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回家的落晓雨在电梯内遇上了同样皱眉的余天晴。两人都累，默契地直到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才开口说话。
“吃什么？”余天晴打开外卖软件。
落晓雨毫不犹豫：“黄焖鸡米饭。”
每次都吃这个，余天晴心里吐槽，却没力气说出口，她知道落晓雨喜欢一个东西就会一直买它，反观自己——好像也差不多，都是焗饭。
吃上饭的两人才算是真正回了血，刚刚像怨气冲天的干尸似的。
余天晴率先发言。
“那个……上个月底到现在，店里的生意都不太好，再这样下去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了，明明我们俩都想那么多办法了……”
落晓雨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关了吧，我不忍心看你天天这样硬撑。倒了就倒了，工资结完看看还差多少，我这个月工资也快发了，卡里也还有一些存款，或者我找我妈借点。”
“够的，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生活会很艰难。外卖肯定别想了。”余天晴插科打诨般打趣落晓雨，她知道她爱吃东西。
落晓雨察觉到被内涵，又阴阳怪气地怼回去。
“我喝水就能饱。”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们还不至于到只能喝水的地步。放心，还是能吃饱饭的，我再去做点兼职，熬过这段时间就行了。”
“明明之前是我说要养你的……现在……对不起”落晓雨一想到学校那点破事就糟心，可是和余天晴的事情比起来，她这件事并不太重要。
余天晴放下筷子，掰着对方的肩膀让对方正视她的眼睛。
“你没错，不用说对不起。我很高兴能被你收养，这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遇到你，我才有了活下去的方向。”
之前的余天晴记得走过的路，并且对前路毫无方向。从小便在福利院长大，对父母的印象也在一次次失望中渐渐淡忘，先是名字，然后是五官和声音，接着是身形和常穿的衣服的颜色款式，最后只剩轮廓隐约出现在梦里。
后来十几岁的时候有一个大哥哥和一个大姐姐来福利院，院长见他们时腰就没直起来过。被接走的那天院长给余天晴买了新裙子，有些紧，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后来她才知道新衣服都有那股味道。
接她走的车就停在院门口，大姐姐先上了车，朝下面的余天晴伸手。这便是此后养了余天晴十年的季晓。
那个大哥哥也在下面，他伸出手想扶着余天晴上车，却被余天晴避开了，而后抓住门框自己上了车。
“一见面就这么热情的人多少有点问题。”余天晴那时嚣张的很，以为这些人也会很快就把她送回来，像之前那几家人一样。
大哥哥随后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开车后大姐姐便嘲笑他：“看来某人被讨厌了啊。”
“你不也是？热情的奇怪大姐姐”
“装累了，栾秋，我要喝水，那个院长一点都不懂事，水都没有，准备的饮料害我更渴了。”
因为福利院的水都不干净，今天送桶装水的也没来，他们都不敢福利院里的水，但是余天晴他们天天都喝。这些她都没说，白费口舌。
余天晴打量着车里的人，在想是他们中的那个人领养她，是那个留着利落短发的大姐姐，还是那个总是皮笑肉不笑的大哥哥。她更倾向于前者，结果也如她所愿。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句话招惹了季晓，刚离开福利院的余天晴有了很多东西，除了季晓的好态度，余天晴自然也不会有好气，变着法惹怒季晓。所以刚开始的一个月两人的关系是剑拔弩张的，那时办公室也成立不久，白茶和老蔡每天都在劝架。
这关系在踩断自己手指那天之后有和缓些，余天晴那之后也乖了不少。但总觉得关于这天的记忆她少了一些，好像那时周围除了自己和季晓，还有别的人。
如今店里的收入断崖式下降，肯定与前天那件事有关。那个叫董易卜的人说过他们会采取手段，从她们的店下手这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的，不就是断财源嘛！
事先知道才能有个准备，采取对策。问题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只有这点手段……
落晓雨埋头吃饭，也许是心烦，吃的极快。
”晓雨，你在不开心吗？是学校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嗯？期末嘛，是这样的，没关系，我就是今天太饿了。哎呀我吃饱了，好困啊，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落晓雨便匆忙走开了，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还是再另找个时机吧。
另一边，季晓也不知道那些人会对余天晴做些什么，但自己又不好打电话过去问，只能在办公室里干着急。
敲门声响起，是杜莹……等人。
白茶突然出现杜莹身后，还有藏不下去的老蔡。
白茶激动地说：“老板老板，附近新开了家烤肉店，杜莹说她请，去不去？就我们四个！”
杜莹请客？季晓疑惑又诧异地看向杜莹。
“她请我们的钱不也是我发的？不去，我想事情呢，烦死了！”
换平常杜莹早怼回去了，但她这次决定用另一个办法……
“不吃算了，我记得天晴和我说那家店挺好吃的来着，好吃的话应该会经常去的吧？”杜莹说着要关上门的样子。
“反正我是这样的，天晴的话，可能吧……”老蔡冒头。
门关上后，季晓看见她们在往外慢慢走，于是拿上外套快步追上，把钥匙丢给杜莹，然后走在她们前面。
“开我车，你车太小。”
*
路上，好巧不巧，她们赶上了堵车高峰期，车子一走一停，连刚开始活跃的白茶也渐渐没了声音。
“夏城就这点不好，路不够宽，车又多，还没秩序，刚刚从我们前面过去那个电动车，我感觉他随时就会倒在车前面。这路段也是没个交警，真是醉了。”老蔡滔滔不绝地吐槽着，以转移自己胃里也不舒服的感觉。
后来堵太久，两人都在后座相互靠着睡着了。
“为什么余天晴必须回去？你们那天的对话我回去梳理了一下，还是存在一些漏洞的，你和她完全可以抓住这些漏洞让对方束手无策的。除非，你……”
“我想让她回去，这对她有很多好处，她可以拥有很多钱，有真正的家人疼爱，下半辈子都会幸福，起码比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前天她就说她那个店生意不好可能得倒，她和落晓雨的钱可能会不够。我看她那么累……我这都是为了她好。“
”不止这些吧。我听白茶她们说前十年里余天晴吃过的苦比现在更多啊，还是你施加给她的。“
前面车子动了一些，杜莹稍稍踩了油门。
季晓右手托着下巴看车窗外，又收身低头寻找着什么。
“我烟呢？”季晓嘟喃着，最后在纸巾盒里找到了烟和打火机。
她盯着杜莹看了几秒后自顾自抽起烟来。
杜莹沉默几秒后说：“我不喜欢烟味。”
抽烟的人依旧沉默着，猛吸了一口后找到烟灰缸掐灭了烟。
“想喝橙汁。”
“到店里了给你点，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老头不喜欢栾秋，想让他大女儿接手家业，其他人也觉得他这个大女儿是不二人选。但大女儿死了，于是就把希望寄托在余天晴这个外孙女身上，于是让我帮忙养着。如今他也老了，继承人的继任问题也随着栾秋的势力壮大而出现动摇。老头慌了，所以要马上照余天晴回去。”
“这个栾秋……”
“不是亲的。”
“怪不得。”
“好奇心满足了吧？真是的，知道这个你的银行卡余额又不会多两个零，还要听我发牢骚。”
季晓下意识把烟放在嘴边，发现手上没东西后摸了摸脸。
“看你烦得很，给你个机会说出来缓解一下。”杜莹出乎意料的直白地说出原因。
这是被冤枉了，不高兴了？
”好吧，那为表歉意这顿饭我请。“季晓笑着道歉。
“我说了，我请你……们。”杜莹看了看身后睡的摇摇欲坠的两人，又踩了几下油门。
随机掉落的番外一
宋洁的小组织后面会出番外讲，先介绍校园组的成员：
老大：宋洁
老二：吴志刚
老三：岁长庚
老四：学生会主席
老五：崇尚武力的傻大个
谢鑫：宋洁的竹马
江恒宇：宋洁的对手（他自封的）
*
宋洁一直是个低调的人，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成绩较优，长相和家境都较好的她，凭借自己开朗的性格在班上混得了较高地位。
那时的她才高一，班上没人知道她初三的时候和别人在外面打过架，其他班上知道的人也都闭口不提。
直到有天，大课间的跑操结束后，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操场，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对方身上的汗臭味熏得她快睁不开眼，这人穿的是某个名牌的球鞋，搭着宽松运动短裤和析出一排白色“盐渍”的浅色短袖。
和她班上那群打篮球的男生一个穿搭。
那人上来就直接开口：“你他妈别乱说话，嘴不要太贱，有本事就来打一架。”
哦？这是什么操作？
上门讨打的人宋洁初中见得多，没来由开口就是打架的还真是少见。
她上下打量着这人的身形，最后才仔细观察这人的脸，隐约记得是隔壁班的，但是不知道他叫什么。
在宋洁打量的时候，那个大块头像堵墙一样挡在她面前一堆输出脏话，周围人停留几秒后又迅速走开，像是怕惹上麻烦似的。
“你他妈听到没？”对方明显不耐烦起来。
“所以，你是谁？”宋洁淡定问道。
她不算太矮，所以只是微微抬头便能和眼前的男生对视，和她一起走的朋友也在一开始就避开了。
那人也不回答宋洁的问题，只自顾自地说着”打一架“”嘴贱“这类话，像个头脑简单的傻大个。连宋洁问他自己说什么了，他也不回答。
“傻逼。”那人走后宋洁总结。
回到班上后刚刚那几个女生围了上来，大致了解情况后四散打探消息。
一节课后她们就有了收获。
那个傻大个叫江恒宇，成绩在他们班中等偏上，家里好像挺有钱，交过好几个女朋友，在学校里有很多所谓的“好兄弟”，其实就是收的小弟，好像人品都不怎么样。
“物以类聚。”宋洁和谢鑫谈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与嘲讽。
这次“约架”是因为他的好兄弟，也就是宋洁的后桌谈恋爱被告发到班主任那，然后江恒宇听说是宋洁干的，于是马上就来给他好兄弟出头了。
“不是，他有班主任的QQ，还在空间官宣，平常也跟她女朋友手牵着手放学回家，怎么就是我告发的了？哪个小侦探发现的，真厉害啊！”
阴阳人这块宋洁一向很厉害。
当天中午，宋洁就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围堵，一群以江恒宇为首的小混混。
“不是吧，都是高中生了，动不动就约架很幼稚啊！”宋洁抿嘴翻了个白眼。
这一举动激怒了那群人，其中一人上来就想给宋洁一拳，被她闪身躲开，顺势反手抓住对方后衣领来了个过肩摔。
其他人见状被吓傻，踌躇了几下后又江恒宇上前想踢她，结果被宋洁一把抓住脚踝往后扯，然后她再次闪身，江恒宇由于惯性向前刹不住，在马上要摔倒时被一只宽大的手扶住了肩。
江恒宇抬头看，发现是背着书包，带着眼镜，衣服“读书人”模样的谢鑫。这个他知道，年级第一，整天高高在上的，像看不起别人一样。
认出谢鑫的那刻，江恒宇觉得有些晦气，刚想出口让对方放手，结果对方看都没看他一眼，反倒是朝宋洁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就这些？我可不只叫了这么多人。”谢鑫说罢重重推了江恒宇一把，重心不稳的人立马倒地，疼的吱哇乱叫。
”你问他，他叫的——都来了啊！“宋洁指着地上的江恒宇对谢鑫说，突然对谢鑫身后出现的一群人，打招呼。
那群人里有年级前几的学霸，有校园里广交朋友的百事通，有和江恒宇打过篮球的球友，有上一届的学长学姐，更多的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再普通不过的人。
她们和宋洁打完招呼后都无一例外地盯着江恒宇看。
倒在地上的江恒宇有种被扒光了扔在街上游街示众的羞耻感。
于是他手脚并用地起身，率先逃走，其他被他招呼来的人也狼狈地跟上。
“感谢大家还惦记着我，以后各位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尽管开口，我会尽力的。”宋洁像个江湖侠客似的拱手道谢。
“都是朋友，小事。”
“出场费结一下？”
“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
随即人群很快就散开，各回各家。
宋洁正打算和谢鑫回家，顺便问问他怎么叫到这么多人的，就见拐角有个傻大个在看他们。不同于江恒宇的傻，这个人的傻更纯粹，是那种眼神里都透露着的单纯和愚蠢。
宋姐很快就认出了他，是刚刚被自己过肩摔的那个，于是宋洁警惕地拽着谢鑫往后退了两步。
没想到傻大个憋了半天只问了句：“你刚刚那招能不能教我？”
教个屁，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宋洁严词拒绝，随后拉着谢鑫离开。
炎炎夏日，没有阴影遮蔽，走在街上让人觉得热的快被烫熟了似的，宋洁嘴里叼着根冰棒，另一根递给谢鑫。
“这么多人你怎么叫来的？有十几个？二十几个？”
“就说你想请她们帮个忙，不过有些是听说你初中的名号想来凑个热闹的，我没数。”
当天下午，就有人打听到是谁造谣宋洁，出乎意料的是，那人是最近换座位到宋洁前面坐的一个男生，圆滚滚的，戴着眼镜，面相看着还挺老实，没想到空口白话的本事比读书厉害。
晚上这件事就被宋洁处理完了，她了解事情原委后直接和她后桌对峙，对方无法反驳，最后只能恼羞成怒放下一句狠话“我不招惹你，你也不要来招惹我”。
宋洁一句“我看起来很闲吗？”让对方破大防，不敢吱声。
但是自那以后，江恒宇就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和宋洁作对，不过手段都很幼稚，宋洁选择无视。但他不这样觉得，他觉得宋洁让他丢尽了脸面，一定要让宋洁也体会一下这种侮辱。
谢鑫说这人的心眼比他胡椒粉颗粒还小。
宋洁夸他不愧是厨房长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