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眼睛微眯,“死沉之气,一般只有在尸体身上才会有,除非,是修炼邪术沾染上留在身体里......类似于邪修们修炼邪术的后遗症。”

  “不可能!”苏青安立马站起身来否定,“季昭夫人为人温顺善良,怎么可能会修炼邪术?更何况,邪术不是修士才能修炼的吗,季昭夫人只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如何修炼邪术?!”

  陆远看着苏青安这幅愣头青的模样,弯嘴一笑,“苏兄,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一个人的好坏,怎们能用感觉来判定?

  更何况,你怎知没有灵根就无法修炼邪术?民间有无数巫蛊之术,便是一些浅显的邪术,有一些邪术并非通过灵气修炼,而是通过灵魂来施展......”

  “不可能!季昭夫人不是那样的人!”苏青安坚持自己的看法。

  陆远无奈的撇了撇嘴,他这个四处游历的散修,什么事儿没有见过?

  怪事见的多了,人心也看得多了,苏青安这个刚从大宗门出来历练的菜鸟,自然只用一双眼睛去看这世间百态,终究是少了一些心眼,如果不是遇上他和同样没有多少心眼的柳子业,估计早就被人骗得去要饭了。

  不过,正应为这难得的纯真心思,他才会和这两人同行。

  “那你说说,季昭夫人是怎么在几乎要死的大病中活下来的,那些死沉之气又是怎么回事?”陆远还是决定耐心教导自己的朋友,“修炼邪术延续自己的生命,并因此彻底无法生育,看到自己丈夫另娶心生妒意,再用邪术操控怪物劫走那些新娘......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苏青安还是不相信,他不相信那样有着诗情才艺的女子,会做这样的事,顿时有些迷茫。

  “陆道友,就假设情况如此,那季昭夫人所修炼的邪术从何而来?季昭夫人又将那些新娘子藏在了哪儿?”柳子业摸了摸鼻子,抬起头看向陆远。

  “这正是我们要调查的东西。”陆远咧嘴一笑。

  听完几人的猜测,玄臻看向林修砚,用眼神询问林修砚,想确认一下徒弟的意见。

  毕竟,大徒弟的脑子好像比他的好使些......

  林修砚点了点头,“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我们需要再寻一些线索,得用证据说话。”

  卷1:第三十五章 楹花花语

  几人商量着,下午由林修砚和苏青安出门去查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怪物的窝点,而柳子业和陆远就在陈府还有附近的人家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从陈府下人、乡邻口中查探到最近发生的比较古怪的事情。

  而玄臻,因为其脸太具有杀伤力,便让他去接近季昭,看看能不能在无意间套出什么话来。

  玄臻逛着逛着就到了后院,他发现季昭依旧站在后院的花园之中,抬头看着那巨大的红楹花树和枯死的蓝楹花树,她就一直盯着那两棵楹花树发呆,眼中不时的流露出眷恋之色,像是在回忆什么很美好的旧事。

  玄臻走到她的身边,“夫人,这红楹花生得真好看,夫人很喜欢楹花?”

  季昭闻言,稍一发愣随即回过神来,看到是玄臻便微笑开口,“是玄公子啊,这红楹花开出的花红艳似火,极为好看,自然是喜欢的。”

  “叫什么玄公子,我今年都一百一十多岁了,按年龄来算都可以当上夫人的祖宗了......夫人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便好。”玄臻抿唇微笑,然后看向那棵盛开的红楹花树,想起林修砚交代他问的问题,便开口道,“这楹花树是有什么含义吗?”

  “玄公子......玄臻为何如此问?”

  “夫人如此知书达理,不落庸俗,想来普通的好看绝非能让夫人如此惦记。”玄臻继续道,“定是这红蓝楹花,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含义,才让夫人这般的女子放在心上。”

  玄臻的话让季昭有些发怔,随即缓缓开口道,“红楹花,代表着别离与思念。”

  “别离,思念。”玄臻低声念叨着。

  “我们镇从前叫落凤镇,传说我们镇在上古时候曾有凤凰神兽陨落,凤凰神兽的血液侵染这片大地,便生长出这一片片火红的红楹花来,这红楹花又被称为凤凰花。

  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便是对着红楹花之美的描述,而我们镇子也自此改名为楹花镇。

  而这蓝楹花是在红楹花之后出现的,是红楹花的一个变种,从前我们镇都是红楹花与蓝楹花混种在一起的,每当有风过来的时候,红蓝色的楹花在空中交错相交,缠绵悱恻,像是两个恋人之间的耳鬓厮磨,那景色美极了。”

  玄臻看着那棵枯死的蓝楹花树,“可是我在楹花镇只看到了红色的楹花树,没有蓝色楹花树......难道都像这棵楹花一般,枯死了?”

  季昭的面色突然变得很悲伤,“对,三年前全都枯死了......蓝色的,看不到了,就像他一样,再看不到了。”

  最后一句,季昭几乎声音很是低微,如果玄臻不是修士,恐怕也不能听清楚季昭在说什么。

  玄臻突然感觉季昭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啊,这丢新娘的事件,恐怕不止是他们猜测的那样。

  突然,玄臻想到一个问题,开口道,“既然红楹花代表着别离、思念的意思,那蓝楹花呢?”

  季昭抬起头,对上玄臻的眼睛,“在绝望中等候爱情。”

  季昭眼中一丝痛苦之色闪过,忽的不远处传来陈平的声音,两人一回头便看见陈平亲自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过来,身后跟着侍女莲儿。

  “阿昭,再吃点东西吧。”

  陈平将燕窝粥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将季昭扶到石桌旁边坐下,手轻柔搭在季昭的肩膀上,季昭久病的身子显得很是瘦弱纤细。

  随即,陈平舀了一勺燕窝粥,轻轻地吹了一口送到季昭嘴边。

  季昭虚弱的一笑,“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