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安瞪了陆远他一眼,转过头继续说道:“对了,陈老爷,夫人呢?”

  昨早上他们来时,季昭还亲自来招待他们,几人聊着趣闻轶事相处的十分和谐开心,陈平就陪在季夫人身边,眼中带着深深的爱意......今日前来,却不见那个气质温婉淡雅,聪明清秀,浑身带着病态柔弱之美的女子,苏青安有些疑惑。

  “夫人她身体向来不好,今天早上更是深感不适,便在后院的房内休息,并没有出来走动。”一提到季昭,陈平神情柔和无比。

  “原来如此......”苏青安点了点头,“可否容我等,去看看夫人?”

  陈平有些犹豫,但想到自家妻子与这些人相处时美好的笑容,还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各位跟我来吧。”

  陈平站起身来,带着玄臻几人出了前厅,顺着小路走廊到了后院。

  后院种了很多不同品种的花草,入眼的便是那火红一片,开得灿烂炫目的红楹花,在红楹花旁边,还有一颗高大却已经枯死的蓝楹花树。

  树下,一个温婉柔美的女子,正在阳光下晒画。

  卷1:第三十三章 疑点重重

  “阿昭,看看谁来看你了。”远远的,陈平便喊着季昭的小名,脸上极尽温柔。

  季昭抬起头,便看见昨日来跟她聊得甚欢的几个年轻人,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画开口道,“原来是苏公子,柳公子,还有陆公子......不知这两位是?”

  “玄臻,见过夫人。”

  “林修砚。”

  两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便向着季昭走去,走进季昭的形象更加清晰起来,这是一个身着简朴却不失雅致的女子,低眉顺眼的长的很温柔很漂亮,脸色略显苍白,涂了很厚的一层胭脂,但依然难掩眼下的病态。

  “夫人很喜欢画?”

  林修砚看着树下搭着数十张椅子,而椅子上整整齐齐的排着一张张字画,这些画有水墨有工笔,画的几乎都是红蓝楹花盛开,女子站花树下浅笑的美景。

  正当炎炎夏日,阳光毒辣灼烫,这些字画直接放在阳光下晒,是会老化褪色的,季昭将它们放在林荫下面,只有浅浅的阳光透过高大楹花树的缝隙撒漏到画上,像碎金子一般耀眼,更为这些画添上了几分颜色。

  如此一来,既完成了晒画的目的,还不伤画,只能说陈府的这个夫人实在是一个心思细微的妙人,不仅爱画,还懂画。

  “认识一位故人喜画,我也就附庸风雅跟着喜欢了。”季昭微笑道。

  “这些画上的女子,应该就是夫人你吧?”林修砚眼睛微眯,“如此见得,夫人和这位作画的故人,倒是关系甚笃......”

  听到这里陈平脸色都有些不好了,“林公子何必对我夫人的过去如此感兴趣?”

  “陈老爷,听说夫人身体不好,而这病分为身病和心病,身病自然用药石可医治,心病就得心药医......我恰好懂一些医术,这医者要望闻问切,刚才只不过是治疗手段之一罢了。”林修砚看向陈平,开口继续道“那可以让我给尊夫人把把脉,看看吗?”

  玄臻都有些意外林修砚的话了,自家大徒弟还懂医术?

  陈平猛的一下心悸,立刻恢复了正常,“哦?林公子还懂医术?也好,阿昭,那不妨让林公子给你看看。”

  季昭点点头,将纤若竹竿的雪白手腕伸了出来,林修砚上前给季昭把脉,探查了一会,觉得这脉象很是奇怪,收回手摇了摇头。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林修砚心底有了计较,抬起头道,“抱歉,陈老爷,林某医术浅薄,无法解决夫人的身体问题。”

  陈平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或是失望,仿佛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甚至心底松了口气。

  “劳烦林公子费心了,季昭的身体季昭知道,老毛病了而已。”季昭微笑答谢。

  就在几人闲聊的时候,一个五十上下,穿着华丽暗棕色衣裳,身后跟着两名丫鬟的女人路过玄臻他们身边,这女人凸颧骨,薄嘴唇,沉着一张脸,眼色不善的盯着玄臻等人。

  季昭面带苦涩,温顺的埋下头做出低伏模样。

  “一天天往府上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回来,还让这么多男人来后院?”中年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昭,“真是不知廉耻的丧门星,整天一张苦瓜脸,给谁甩脸色呢?!”

  “母亲!”被这样呵斥心爱之人,陈平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就知道护着这个病秧子,你看看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娶了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到现在一男半女都没有......”

  中年女人骂的很难听,很久才堪堪离去。

  “让各位见笑了。”陈平脸上尽是无奈之色,又转头看向季昭,声音温柔道,“让阿昭你受委屈了。”

  “是季昭无能,不能为夫君诞下一男半女......”

  “阿昭,别这么说。”陈平抓起季昭的手,将之捂在手心,又看向玄臻等人,“看我这记性,快要到午时了,想必各位还未用过午饭吧,我先去厨房让下人准备饭菜,好好招待一下各位,就这么定了。”

  “那我等就先谢过陈老爷了。”

  陈平离开,季昭望着陈平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又看向玄臻几人,“许是因为外面天气过热,季昭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回屋休息一下。”

  看着季昭袅袅离开的背影,再看看陈平前去厨房的身影,玄臻觉得这两人很是古怪,但以他只有小指头大的智商却又想不出古怪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