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年刚才在他身上嗅到一丝不甚明显的白茶气味，实在喜欢，仗着傅白睡着了才敢说那样一句话，却没想到正好被当事人抓包。
信息素是很私密的东西，贺宜年的这句话无异于在向Alpha求欢。纵使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挂不住，脸颊耳尖都跟着烧了起来。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戳了戳傅白，“装睡很难吗？你就不能当做没听见？”
傅白轻笑，拉住了贺宜年的衣袖。
清爽醇厚的茶香四散开来，层层叠叠包裹住贺宜年，贺宜年立即腿软，反手握住傅白的手才站稳。
“怎么会……”
贺宜年没想到他对傅白的信息素会敏感到这种程度，连他后颈处的腺体都在微微发胀。
傅白却并不惊讶，握紧贺宜年的手撑住他，“第一次见面时只有学长闻得到我的信息素。”
贺宜年上过生理课，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们……”
“嗯。”傅白接下他的话，“大概率是百分百契合。”
贺宜年缓了一会儿才能站直身体，他垂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Alpha，笑着说：“天作之合啊，傅哥，不考虑谈个恋爱吗？”
“你对我的冲动源自信息素，学长，这不公平。”
“不交往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是喜欢你这个人呢？”贺宜年继续加码，“傅哥，你是Alpha，又不吃亏。”
傅白摇头，“不投入感情才不会吃亏。”
“那你总不能一辈子不恋爱。”
“我能等。”
至于等什么，傅白没说。
贺宜年最近被傅白拒绝惯了，当下倒也不是很难过。他深吸口气，捕捉到空气中残存的一点茶香，又满足地弯起嘴角。
“我送你回去。”傅白起身对贺宜年说，“今晚谢谢学长。”
“不客气。”贺宜年与他拉开距离，“我也要谢谢你。”
傅白比贺宜年高一点，贺宜年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抛开信息素，我真的有点喜欢你了，傅白。”贺宜年轻声说，“跟你待在一起很舒服。”
深秋，夜晚的风有些凉，贺宜年只穿了一件丝质衬衫，让原本就清瘦的他看起来带着点脆弱。
傅白觉得贺宜年看起来有些哀伤。
“学长，下一场比赛是周六，你还来吗？”
贺宜年摇头，“周六有事。”
周六是要回家跟卫盈盈吃饭的日子。
“还是淘汰赛，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傅白垂头看他，“真的不来吗？”
“那傅哥要加油啊，争取让我看到下一场，我相信你。”
贺宜年笑着，伸出手拉了拉面前Alpha的袖子，声音软软地问，“在此之前，明天是我的18岁生日，傅哥能赏脸来参加生日宴吗？”
傅白有一瞬间惊讶，随即点头，“好，我会去的。”
贺宜年从来都没在家里庆祝过生日。
刚接他回贺家的时候，因为李家的关系，贺广祥不敢明着给他办生日宴，到第二年干脆就忘了，他的母亲卫盈盈也从没提过这件事。
读大学后认识了姜伦，进入学生会后又交下几个朋友，他们倒是很上心，每年都为贺宜年办生日宴。
如今他要成年了，更是要隆重一些。
姜伦前天晚上跟傅白生了一肚子气，第二天听贺宜年说他邀请傅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贺宜年对他这个态度很好奇，奈何姜伦怕他伤心，并没有告诉他真实原因，只说自己跟傅白发生了口角。
“他喝多了，不要相信醉鬼的话。”贺宜年想起昨晚见到傅白时他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有点好笑，“今天让他给你赔罪。”
姜伦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贺宜年，“小寿星，生日快乐。”
贺宜年美滋滋地接过来，“不小了，我终于成年了。”
成年意味着很多事，可以喝酒，可以开车，可以恋爱，可以离那个家更远一点。
姜伦的生日礼物是一盒拼图。从三年前开始，他的礼物就没有变过。
拼图是姜伦的业余爱好，而且他有收集癖，每次必须要买齐一个系列才会开始拼。手上拿的这个贺宜年见过，它是姜伦的心头好，花了半年多时间才从别人手中花大价钱收回来的。
拼图封面画着彼得潘。
“怎么会送我这个？”贺宜年摩挲着盒子，“你不是等了好久才集齐吗？”
“当时收这盒就是为了你。”姜伦笑着解释道，“宜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总盼着长大，可长大并不多快乐。”
贺宜年却摇头，他从小就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无所谓长不长大。
“成年意味着脱离，如果你对过去的生活不满意，那我祝愿你早日实现自由。但我更希望你做个小朋友，像彼得潘一样快乐，天真，无忧无虑，飞向属于你自己的梦幻岛。”
姜伦很少说这种话，贺宜年有些感动，他眨眨眼睛，把朦胧的水汽眨回去，对姜伦认真地说：“谢谢。”
身后的乔雪莹跟着递来一个包装盒，还不忘吐槽姜伦，“要不要这么有心？会显得我们的礼物很敷衍。”
这一行人中贺宜年和姜伦的关系最好，大家都心知肚明，乔雪莹假装吃醋地对贺宜年说：“不许拆，我丢不起这个人。”
贺宜年笑了，“不用担心，有你陆哥垫底呢。”他掏出手机给几人看，“你陆哥给我发了四块两毛钱的红包，跟我说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黄安琪一拍大腿，“竟然还有这招？”
后面跟着的周繁也拍拍脑袋，“还是会长有办法。”
身后的Omega任毅和丁港翻着白眼笑斥他们，跟着送上礼物，姜伦还贴心地准备了袋子帮贺宜年装好，接着推出一个双层的生日蛋糕。
下午的学生会办公室，光线明亮刺眼。贺宜年按下姜伦要点生日蜡烛的手，指了指防火警报器，“在学校呢，别给老师们添麻烦了，这样就很好。”
他的朋友都在身边，为他精心布置现场准备礼物，真情实感地替他高兴，这样就很好。
真的越来越好了，不是吗？
贺宜年双手在身前交握，认真地许愿。
终于，18岁了。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残酷的世界。
绕是如此，有一个特殊的日子依然是众生平等。
生日快乐，贺宜年。
希望你的18岁，快乐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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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摸到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