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行不见了。”司空衍撑着自己的下巴, 把玩着洛水的食指,将她的手指与自己的十指相扣,“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 魔刹冰晶。”
“你有线索?”
司空衍摊了摊双手说道:“没线索,只能找一找。”
“万一在谢不行的身上呢?”元洛水泼了她一脸冷水, 司空衍摇摇头,“肯定不会, 这东西一定就在天龙谷,很有可能在某个人身上。”
“你就吹吧。”元洛水送了她一个白眼,随即起身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感受到她指尖的余温。司空衍拉住元洛水的袖子,“你不觉得有一点很奇怪吗?”
“什么地方?”
“福安公主为什么大老远跑到天龙谷求医?身为皇室公主, 又是院长的弟子,若是要治疗毁容的脸。她怎么不去找太医谢不行,还有就是她的师父, 书院院长。”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元洛水脱口而出道:“皇宫和书院都有问题,对她而言都存在危险。”
“或许, 我们找到魔刹冰晶,打开魔刹鼎就可以解释一切。福安公主和相王姐姐, 之后帝御景和相王, 最后是我和连寻和嘉乐郡主。我觉得我们离所谓的真相, 就只差一步了。”
这三批人的组合,当朝皇室和相王一脉,前朝余孽和相王一脉, 既是当朝皇室又是前朝余孽和相王一脉。
“洛水, 我有个事情要跟你说。”司空衍撇了一眼周围的无双宫宫人,她将遗诏交给洛水, “这是我在荣瑞太子陵墓找到的,像是被烧过。”
洛水拿着遗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召集四大家族......帝家,连家......拥立......荣瑞......之子慕千玉后人为帝,即皇帝位。
元洛水心里涟漪越来越大,她双手拿着这遗诏,心里五味杂陈。司空衍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洛水,我不会和你争的。”
“可皇位终究是你的。”元洛水被司空衍安抚住了,司空衍将头贴在洛水额头上,在她耳垂上咬了咬,吐了一口气在她耳垂上,“那你就好好爱我,江山和美人。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
“那我要美人,不要江山。”
“你……怎么胡搅蛮缠?我又没有学过。”
“你不会我教你。我相信我的夫君是最厉害的,是天下最最好,最最有能耐的人。天资聪颖,世所罕见。夫君,你想我每天愁眉不展吗?”
都给我来画饼,给我来pua
司空衍轻咳一声,“你认为福安公主知道这个事情吗?”
“不好说。”元洛水坐在司空衍腿上,“这个遗诏是连家一直守护的,福安公主不可能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
福安公主在书院的乱葬岗看到了什么?还有在皇宫知道了什么密辛?
让她迫不及待离开皇宫,带着相王的姐姐。而原主同样也带着嘉乐郡主。
“二殿下,这是我们谷主之前的一些笔记。”一个仆从将一叠医书奉上,元洛水点点头,指了指一旁,“先放着。”
司空衍拿起那本医书,随手翻了翻,就看到上面有一句
——不畏,你想知道孕妇如何分娩,居然将怀孕的兔子解剖又缝合,过于残忍,祠堂跪一日。
这是谢不行在劝诫谢不畏的。
“洛水,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坐船到天龙谷,我发现我们上船时候的吃水线和下船后的吃水线一模一样。也就是说,我俩蒙面上船的时候,之后又上来一人,躲在船板下。而我俩下船的时候,那人还在。”
“对!谢不行长年患有哮喘,他不适合密闭空间,只能是谢不畏。他在撒谎!”元洛水也意识到这一点,两人居然将河神案的真凶给放跑了。而元洛水注意到今晚便是月圆之夜,“之前死的人之中,有五个是至阴之体,他还差一个。”
“不好,关押谢不行的密室之中,有一只白蝶。乔琬芷是至阴之体,被他抓走了。”
......
天龙谷后山祭坛
谢不畏打晕了元欣柚,将她扔在了一旁。谢不畏将乔琬芷绑在一根石柱上,与她相对的一根石柱上帮着帝东隅,谢不畏在古玩店的香炉,以及水杯之中都放了大梦浮华。
帝东隅从昏睡之中醒来,她看到自己被捆在一处石柱上,对面便是乔琬芷。帝东隅看到谢不畏,她挣扎着,又愤怒地质问道:“谢不畏,你要做什么?”
谢不畏将指尖抵在唇上,低声笑了笑,病态又可笑地说道:“嘘!不要吵醒乔琬芷。”
他从腰间弹出银蛇剑,直接刺入乔琬芷的脖颈处,鲜血顺着银蛇剑流入一个碗里。
帝东隅疯狂地扯着自己身上的锁链,而乔琬芷脸上的血色渐渐淡去,生命在此刻渺小不已,“谢不畏,你放了乔琬芷。我命令你放了她。”
谢不畏啧了几声,抬眸直视她,讥嘲道:“帝东隅你以为你是谁?你当自己是几斤几两,荣瑞太子后人吗?皇室血脉?”
“我便是。”
“切!呵!”谢不畏脸上嘲弄的表情更加真实,打碎她的幻想,“你帝家和我谢家一样,守护荣瑞太子后人。你爷爷帝家主妄图混淆皇室血脉。想要鸠占鹊巢,否则你帝家怎么会被屠?”
“我让你明白点,这太子后人就帝御景,司空衍。不包括你帝家......所以,我就替我主子好好折磨你。哈哈哈哈哈!!!”
“谢不畏,你放了我家小姐,以及乔小姐,否则我杀了谢不行。”
一道冷酷的声音传来,一个黄衣男子将谢不行挟持在手里。帝东隅面露喜色,是她的护卫黄泉阎罗。
谢不畏瞅了他一眼,看到谢不行被抓,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他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杀害谢追日的凶手来了。我不找你,你居然来送死。放了不行,否则我让你们全部都死。”
“谢不畏,你还真是口出狂言。”
“知道我为什么叫做银蛇剑客吗?”谢不畏冷血地说道,此刻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嘶嘶的毒蛇声音,一条条银蛇从草丛之中爬了出来,让人头皮发麻。
就在下一秒,银蛇飞速般跳到了黄泉阎罗的身上。黄泉阎罗用剑劈砍着身上的银蛇,可奈何银蛇太多,在黄泉阎罗的脖颈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黄泉阎罗发出痛苦的声音,他最后拿出身上的酒壶,砸在地上,扔出火折子。
一场大火将银蛇包裹在其中,而谢不畏趁机带走谢不行,一脚将皇权阎罗踢进火海之中,他冷冷地说道:“你害死追日大哥去死吧!”
谢不畏对谢不行温柔地笑了笑,病态的脸上染上了血色,“不行,这是最后一个祭品,我马上就可以研制出跟佛子释心一样的东西,一定可以让你药到病除,永葆青春。”
谢不行拔出长剑,一剑指向谢不畏,谢不畏的银蛇剑小心格挡。他不解地说道:“二哥,你怎么还对我喊打喊杀?”
“谢不畏,你不要执迷不悟了。”
“谢不行,你已经关了我十九年。你对我毫无半点情分吗?”谢不畏脸色闪过一丝痛楚,而谢不行的剑却又进了一分,他沙哑地说道:“我十九年前就错了,你杀了那么多人,整整六条人命,这是我教你的济世救民吗?咳咳咳!”
此时,司空衍和元洛水到了这里。
而谢家俩兄弟根本就没发现,谢不畏听到谢不行哮喘发作,他冰冷的眸子闪过柔情,他透着紧张,怀揣着心意说道:“我知道你生性善良,你不愿沾血,这些脏事我来做,多少惩罚多少杀虐,我来背负,你只要活着就好。等我做完这些,我以后不会杀人,我会赎罪的。”
“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们一起超脱生死好不好?”
听着这疯癫变态的话,谢不行眼露惊恐,“这种东西,我死也不会要的。你觉得你杀了那么多人,你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不就是福安公主吗?”谢不畏不屑地说道:“她来这里是要吃下佛子释心。你觉得她配吗?再说,这东西早就被那个人服下了。”
司空衍和元洛水闻言,原来福安公主来这里就是为了服用佛子释心。
“你就杀了她和相王府上的郡主。”
“二哥,是你执迷不悟。我们谢家是要保太子后人登上皇位的。如今的皇室全部要死,早死晚死都要死,那就死得有意义点,为了你的生,我便献祭她们。我们谢家立下头功,无论是司空衍登基,还是那个人登基,谢家是功臣。”
“你冥顽不灵!”
“谢不行,你阻止不了我!”
而此刻帝东隅挣脱了束缚,她趁着谢不畏义愤填膺之时,她使出一掌朝着谢不畏的后背打去。
而谢不行替谢不畏受了这一掌,谢不行倒在谢不畏怀里,谢不畏手里的银蛇剑直接刺进了帝东隅的肩头。谢不畏扶起谢不行,他喊道:“二哥,二哥!你怎么那么傻?”
谢不行握住谢不畏的手,他哀求道:“不畏,你收手吧!你是为了我走到这一步,你不要在听命那个人了。那个人是疯子......他要毁了全天下。”
“他不会的,他厉害,他天下无敌。”
“你知道那个人,再你杀了福安公主,相王府的郡主之后。拿此要挟我,我被逼着给荣安公主下了一树压海棠,造成假孕的事情。他事后逼着我在医案上,写下司空衍是荣安公主所生,甚至……”隐瞒司空衍的性别。
“他怕我反水,他还把我弟弟谢重草送到书院,做书院弟子,实为做人质。”
“你是为了我走到这一步,这些人的死都因我而死,那我便为这些人偿命。”谢不行说完,便死在了谢不畏的手里。
谢不畏怒火中烧,他走向害死谢不行的凶手,他的剑刺向乔琬芷的时候。司空衍出现了一掌挥退了谢不畏,“谢不畏,你难道还要继续下去吗?”
帝东隅忍着肩头的伤,她给乔琬芷松绑,可乔琬芷早就没了呼吸。帝东隅痛苦地流下眼泪,她抱着乔琬芷流下了悔恨的泪水,“阿芷,阿芷,我若是早知道这样,我便不会事事与司空衍争。这皇位这江山,谁爱坐谁坐,我一点都不稀罕。”
“爷爷,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如果没有野心,我的阿芷也不会死。”
司空衍走上前,她对帝东隅,乔琬芷的遭遇并不感到心痛。只能感叹一声,帝家的野心害死了帝东隅和乔琬芷,她问道:“你俩怎么来了?”
帝东隅冷漠地看着司空衍,她扔出那块摸金符,“你自己几年前去挖坟掘墓,还是去了书院的乱葬岗。”
说完帝东隅摇摇晃晃地将乔琬芷抱了起来,她一边走,一边说,“阿芷,我带你去看遍天下四时美景。没有任何事情,会比你更重要。”
司空衍握着那块摸金符,书院的秘密就是福安公主和原主都去过乱葬岗,乱葬岗发生了什么?
而元洛水来到谢不行这里,谢不畏说道:“谢家的魔刹冰晶,被谢重草送给了三殿下,就在她的头上那根簪子。还有,这是相王府郡主身上的一块令牌。”
通天塔的令牌
“那个人将福安公主的行踪告诉你的?他是谁?”
“他是......”
谢不畏说完之后,拿起自己的银蛇剑自刎了。
......
藏书洞
“谢重草,你在找我吗?”
他从书院入门开始至今......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笔迹,一切的光怪陆离,一切的看似离谱又不合理的地方,终于合理了。
他惊恐万分地吐出两个字,“......院长!!!”
白鹭书院的院长逆着光站在戚重草的面前,外面进入的天光打在他的下颌上,院长捡起地上的书籍,下颌阴影落在书上。
“院长,你怎么来了?”戚重草心有余悸地问道。
“这张便签,谢不畏居然还留着。”院长捡起那便签,将它放在火烛上,黄红色的火焰吞噬着这杀人纸条,他优雅地正了正面具。
“福安公主,是你指使谢不畏杀的。”戚重草脑海之中只能有这想法,“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可是你的……”弟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忽然间,他脑海中也浮现了一丝端倪。司空师侄惧怕的人是……难道是院长……
二十年前,福安公主溺亡的现场之中,她的遗物中有一些天青泥。再联想到,司空师侄曾去书院乱葬岗挖坟掘墓,乱葬岗那边也是天青泥。
福安公主和司空师侄,都去过书院的乱葬岗。他脑海之中浮现了一个荒诞不经的场景......
福安公主在书院目睹过她的师父,也就是真正的院长与眼前的院长。福安公主便逃到了天龙谷,而后被谢不畏杀死了。
司空师侄,大概发现了真院长被害真相。
她才会以修葺书院为目的,用来掩人耳目。掩盖她挖坟掘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