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殿
神医戚重草继续说着过往......
随着你的长大, 你逐渐掌握了皇室第一的武功，六壬心魔诀。剑奴嘉乐郡主被梅花内卫送到你的府上，还有一个梅花内卫便是帝疏风, 他是帝御极和沈家小姐的私生子。
而我也发现你在使用忘川神水，我拿你女子身份逼迫你之时, 你才不情愿地告诉我，这是狗皇帝指使沈老夫人干的。我问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灵谙师姐。
你说：“那就打草惊蛇，狗皇帝一定会拆穿我的身份，我就不能留在楚京。阿娘会难过的，我会让所有人包括狗皇帝付出代价。”
我原本以为你是一句无心之言。
而你和嘉乐郡主的关系向着所有人意料之中的方向发展，你不断折磨欺压嘉乐郡主, 实际上她早就成了你手里的刀，就在你十二岁的时候，你身染天花, 你结识了连寻。
连寻成为了你的一生至友。而这一年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帝家主想要带走你。而你割下了帝家主的手指, 并让我做了滴血验亲，你俩血液不相溶。就证明你非帝家血脉。
到了你十四岁的时候, 在你得知帝家带走连寻的那一刻, 你灭门帝家救出连寻姑娘, 至此你与她一起回到了乾东郡连家。很快大殿下被废的事情发生了，最后灵谙师姐为了保住你，堵住悠悠之口, 亲手杀了嘉乐郡主。
那时便有谣言说, 你手里有北昭质子百里澈的下落。
而你从未反驳过。
之后你灭东夷，灭相王, 一跃成为荣安郡王，司空少主。从那时起，朝臣宗亲更倾向于公主党，只因你会六壬心魔诀，战功赫赫，又是先帝诸孙之中唯一的男丁。
然后就是你和洛水师侄赐婚，你又把百里涵抓了回来，西楚和北昭之战爆发，在之后就是你醒来以后。
等到神医差不多，将一切的来龙去脉都给她讲述了一遍。
司空衍心里有了了解，司空衍和帝家主做滴血认亲，那就证明帝家主和她没有关系。这不能说明帝御景和司空衍没有血缘关系。
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帝御景其实不姓帝，他有可能是帝家收养的。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这前朝余孽指的是帝家，还是指的帝御景。
“帝御景和帝御极真是孪生兄弟？有没有易容的可能性？”司空衍谨慎地问道，她觉得原主很聪明，只相信滴血认亲，有些局限性，但不可否认一点。
在古代，滴血认亲的手段更具有准确性。
她有必要怀疑，这两人如果不是孪生兄弟，甚至她和帝疏风脸那么相似。她都怀疑一点，都是假的。
“长得感觉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神医回忆了一下昔年帝御景和帝御极的模样，司空衍从他这一句话，品出了一丝其他一丝，“只是感觉吗？”
“你去找连寻姑娘。连寻的师父便是，与我齐名的神农追日，是帝御景的手下。”
“你去过白水山庄？”司空衍抓住最开始戚重草给她一巴掌的时候，说过的话，神医点点头，“就是一年前，你成婚后半个月后，我被叫去白水山庄，我那时便发现你中了对愁眠，可这对愁眠的解药只此一份，就在你手里。”
......
百草殿外
元洛水捏着两截白玉簪，尾端刻了一个瑶字。而慕曦瑶走过来，她问道：“阿姐，姐夫，姐夫怎么样了？这对愁眠的毒能不能解？”
“对愁眠的毒药？瑶儿，你怎么知道阿衍中了此毒？”元洛水看着慕曦瑶，慕曦瑶心里一慌，但她面色平平，她说道：“不是你们说的。”
“连我都是刚刚知道，你怎么提前知道的？”元洛水盯着慕曦瑶，她手里拿着那支簪子，白玉簪，“你常带的白玉簪，怎么出现在白水山庄的密室里？你一年前去过白水山庄对不对？”
慕曦瑶眼看瞒不过去了，她点点头。
一年前 白水山庄 密室
“你来了。”司空衍一身红衣喜服，她就坐在地上。她仰望着天空，双眸无神。慕曦瑶走到司空衍身边，她闻到司空衍身上一身的浓重至极的血腥味，“表哥，你，你怎么了？”
“我要的东西给我。”
慕曦瑶将一个盒子交给她，司空衍打开盒子，里面有四个孔，分别写着毒药名称，神仙丸，梨花落晚风，是药亦是毒，对愁眠。
她就见着只有对愁眠这个毒药还在，其他毒药都被她用完了。慕曦瑶握住司空衍的手，她很是慌张地问道：“表哥，表哥，你要做什么？”
司空衍看向她，看着这张与那人相似的身形，她说道：“三殿下，你能抱抱我吗？”
慕曦瑶点点头，伸手抱住了司空衍，她感觉司空衍的身体很冷，就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样。司空衍拼命抱住她，她声音沙哑问道：“慕曦瑶，你如果做错事了，你会不会向我道歉？”
“我......表哥，对不起！”慕曦瑶那是了解司空衍的需求，司空衍放开慕曦瑶看着她的眼，像是在看某个人，“我想你真心道歉。”
慕曦瑶回看司空衍，她认真又虔诚地重复一遍，“表哥，如果我做错事情，我会真心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司空衍勾唇一笑，灿烂生花，潇洒恣意。而慕曦瑶恍惚间见到了从前那桀骜不驯，张扬不可一世的表哥，那火彩般一样的亮，如满天星辰，令人如痴如醉。
司空衍拿起对愁眠，仅一瞬间司空衍就要喝下那毒药。
“凝水诀！”
“六壬心魔诀！”
两种皇室神功，合则天下无敌，分则各领风骚。
凝水诀凝结出的冰刃直接刺向那瓶对愁眠，而心魔诀魅惑众生，冰刃的冷气将对愁眠的瓶子结冰，而慕曦瑶在此刻瞳孔涣散，她被心魔诀控制。
慕曦瑶落在司空衍的怀里，发髻上的白玉簪落地，摔成了两截。
司空衍捡起白玉簪，无奈地说道：“看来你我兄妹之情，此生已断。大概是最后一面，三殿下，我给洛州郡王做的灵位在护国寺，你拿着这东西一年后去找神医，他会收你为徒。记得，哪天白水山庄没人来，便来烧掉它。”
.....
“那天，对愁眠的毒药就在表哥手里，然后我被表哥送回楚京了。”慕曦瑶缓缓的叙述着一年前发生的事情。
元洛水敛眉，她实在搞不清楚，这道歉，这寻死怎么回事？
“你去白水山庄，是谁让你去的？”
慕曦瑶心想跟你说了，你不得找重华算账。
她直接跑了，空旷的山路上，留下一句，“阿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妹告辞！”
......
北昭官道上
帝疏风的房间
“这怎么可能？”帝疏风看到血液并不溶于骨头，他大惊失色，所以......他跟司空衍真的没有关系？整个帝家跟她没关系？
他和司空衍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俩长得像，纯属是意外。
为什么明明两人都很像，为什么血液不相溶，这骨头是帝家主的，是他爷爷的。
那么司空衍她到底是谁？她是谁？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一年前的白水山庄......
白水山庄的地牢
帝疏风刚从失血过多之中醒了过来，他脑海中一片模糊，他记得是在很热闹的地方，对！楚京最大的喜事，荣安郡王司空衍和二殿下元洛水的婚事，他怎么在这里？
他的手好疼，他看到自己的手腕被割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又记起来，像是婚宴还没结束的时候，他被一个女人给抓了过来。
女人的面具一直在发抖，双手都是血......她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声音悲怆，像是天塌了那般令她奔溃，又令她无措。
——你不是司空衍的堂兄吗？你是帝御极的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血救不了自己的堂弟！为什么，你俩那么像却救不了！
他刚要站起来，由于失血过多，多日水米未进，他头昏脑涨又晕了过去。忽然，他的面上被泼了冷水，透心凉的水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他见着司空衍，穿着破烂的喜服，如此落魄，如此可笑般站在自己面前。他有一瞬间认不出来，站在云端，那高高在上，无人可伤害的司空衍就那么站在她面前。
“帝御极，你想走吗？”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冷得让人害怕。
“你想做什么？”
“我带你离开这里，否则你会死在这里。”
“你会那么好心？”帝疏风一脸迷茫，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司空衍的话不可信。司空衍转身，黑暗的地牢之中，闪着几盏微弱的灯光，照在两人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七分相似的两人，恍如同一张脸，区别只是，帝疏风多了一条伤疤。
“就凭我俩的脸，如此相似，难道你就没怀疑过，我其实姓帝。”司空衍声音如平静的水面，说出让她最恶心的帝家，“我会让你相信我的诚意。”
一个时辰后
司空衍从白水山庄跑了出来，而她身后跟着一个女子。女子轻松落在她面前，女子说道：“别闹了，司空衍随我回去吧！”
“不可能！”
女子正要拔剑，可她放弃了。她与司空衍対掌，可女子明显放水并未要伤及司空衍，只是将她的招式一一化解，女子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你能不能少让我们操点心！”
“放弃吧！去死吧！”司空衍的剑直刺女子的要害，眼见着长剑就要刺入自己的脖颈处，女子一个转身躲过剑招，司空衍趁机一招打向女子。
掌心贴合，女子退了一步，看到掌心带毒。
这是，梨花落晚风！
“你是帝疏风！”女子认出来，点了司空衍的穴道，顺着月光看到司空衍眼下的一道伤疤，他是帝疏风，那么司空衍去了哪里？
“告诉我，司空衍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帝疏风说道。
女子看着帝疏风这张脸，可真想打一巴掌，居然敢和她玩调虎离山之计。司空衍知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有多虚弱？
“我在这里。”司空衍的声音幽幽地出现，她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杯酒，“百里女帝，真把我白水山庄当做自己家了。”
“你随我回去。”百里女帝松了一口气，司空衍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从此我便不再是白鹭书院弟子，而你们书院上一代弟子，不许在踏入我白水山庄一步。不然，杀了你们。”
“你没有本事来威胁我。”
“我司空衍连死都不怕，还怕不成！”司空衍不怒反笑，“我这酒杯里是对愁眠！”
话音刚落，酒杯落地，摔个粉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司空衍继续阴笑着，晚上的风冷，司空衍的笑声更令人毛骨悚然，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把对愁眠最后的解药给摔碎了，而我早就服下了对愁眠。”
“你说什么？”百里女帝慌忙来到司空衍身边，她抄起她的手腕，脉象显示她已经中毒，中毒对愁眠，侵入心脉。
“帝疏风，这就是我给你的诚意。当年，你父帝御极死于对愁眠。”司空衍低头看着正在发抖的百里女帝，“你们用对愁眠杀了最恨的人，有没有想过......对愁眠会杀了......你们最在乎的人。”
“你！！！”百里女帝正想给司空衍一巴掌，真没喊错她的外号，小熊孩子。
掌风就要落在她的脸上，司空衍笑了笑，癫狂之中又有疯批感，她抓住女帝的手贴在她的脸上，她的瞳孔映射着女帝痛苦的脸，“打呀！你们不爱这张脸，我最爱的人只是爱我这张脸，早知如此痛苦，我就一出生帝御极就该摔死我。”
之后，帝疏风就看着百里女帝压着司空衍回去了，并没有理会自己，临走前警告自己不许将白水山庄的事情泄露出去，都没跟自己提一句，梨花落晚风的事情。
......
帝疏风从噩梦里惊醒过来，他一直记得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司空衍那恐怖如斯的笑声，令他无法逃离。他没有向任何人说起白水山庄的事情，让她突然暴毙，这样不是更好。
他闻到了滚滚浓烟，他发现周围都是火光冲天，他的整个房间都着火了。百里涵站在火光外，百里涵冷漠地看着他。帝疏风连忙喊道：“堂妹救我。”
“救你？”百里涵笑了笑，命令身边的士兵继续放火。百里涵说道：“帝疏风，你用梨花落晚风害我姑母的时候，想过今天没有？”
“什么帝疏风，我不知道啊。”帝疏风连忙推脱道，百里涵嗤笑一声，“你真以为可以假扮我北昭质子吗？实话告诉你，北昭质子百里澈，是一个女子。”
百里涵说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