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时，天色已晚，他看了看坐在榻上不准备走的人，笑了下。
过去抱住他，低声笑，“怎么？今晚睡我这？不怕被人看到吗？”
许期撇他一眼，“大家都这么累了，怎么可能会有时间管，倒是你，为何对任子书那么好。”
顾晞笑了下，亲了亲他的脸颊，“不过应允他比试，怎么就好了？”许期看他，“你以往不会应允他人比试的！”
顾晞抱紧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向你保证，我只是欣赏他的修为而已，不会有什么事。若是不快，我便去回他，不应允他的比试了如何？”
许期捶他，“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顾晞笑应，亲了亲他，低声哄着。
“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次日顾晞便去回了许澈，与他说了五面水镜之事，询问他夙青宇之事。
许澈听到这个名字时愣了下，随后与他解释，“夙青宇是千年前的人物了，你们在瑛泽之境遇到了他吗？”
“是的，师父。不仅如此，他还让我们与他一同进入了一处空间，似乎是他经历过的事情。”顾晞回道。
将他见到的一一说了，许澈听完叹了口气，“这场战争，是千年前上界与魔域的一场，毁灭性的人间灾难。他方才提到的人，都是当时上界的佼佼者，但因为那场战争，他们尽数陨落，也有的不知所踪。”
可惜了一阵，随后又道，“夙青宇与当时的子初神君，少君曦和，后来的曦和神君，柳子燕皆是当时的佼佼者。当时因为有他们，上界的神力与灵力最为充裕，许多人得以修为大涨，突破桎梏。”
“夙青宇本体为鲭鱼，皮肤上经常浮现金色鱼鳞，子初神君与曦和神君消失后，他与柳子燕也不知所踪。”
“上界的秩序也渐渐失去了掌控，直至一千年前曦和神君突然出现，上界的秩序才逐渐恢复正常，他安排好上界的事情后又再次消失，自此以后，没人再见过他。”
许澈与他说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顾晞回过神问，“师父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许澈瞪了他一眼，抿了口茶，问，“你与思远怎么回事？”
顾晞顿了下，莫名紧张起来，“师父您这话什么意思？”
许澈看他一眼，“昨日思远在你房里，你们做了什么，不用我说吧？”顾晞轻咳了下，没想到会被发现。
“师父，是我先喜欢他的，您别怪他，要罚便罚我一人。”
顾晞跪下道，“若让思远来，他也许会同你说的一样。”许澈叹了口气，将他扶起来，手放在他肩上拍了拍。
“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思远交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顾晞看他，难得有些激动，显露脸上的高兴让他不再像个成熟的大人，而是一个得到糖的孩子一般。“师父，您不反对我们吗？”
许澈点头，“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顾晞笑应，“多谢师父，我不会辜负思远，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顾晞应下后，许澈又说了些什么，见他没再听，心里也明白他的想法，没再说什么便放他回去了。
顾晞在走回去的路上，思绪纷飞，却只记得一个：许澈同意他与许期在一起了。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忍不住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告诉他们，从此以后，许期便与他顾南琼在一起了，经过父母之命，是名正言顺的真真正正的在一起，不用在担心被人发现，也不用藏着掖着，是足以言于人世的关系。
他在后山上站了很久，久到月色落下来，他才堪堪平复他的心情。
心里发笑：明明是活了两世的人，怎么还如此藏不住情绪。
回到房间时，房里一片漆黑，以为许期没有回来，在点灯后却发现他坐在榻上，手上拿着五面水镜，神情悲怆，泪痕还残留在脸上。
他心中一慌，忘记了要与他说的事，蹲下身去问，“思远，你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许期慢慢回过神，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哭腔问，“南琼，你喜欢我吗？”
顾晞一愣，忙回道，“当然喜欢，你看了什么？到底怎么了？”
许期手上的水镜落入他的眼眸，镜面上映着前世发生的一切，轮回播放，顾晞彻底慌了。
“思远，你听我说……”
“南琼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我！”
顾晞急道，“我当然喜欢你，你不要乱想好不好？”
许期笑了下，没再看他，“可是我没有救过你，没有他那样对你那么好，你和他没有在一起，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把我当成他了吗？”
“你以为我是他，对不对！？”
顾晞百口莫辩，“不是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确实以为是他，但在后来的相处中，他也知道他们是两个人，喜欢的也是他。
虽然不能很好的区分开他们，但是他心里清楚，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可情绪上头的许期不会听他解释，只认定自己的想法。
“南琼，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好不好，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晞攥紧了拳，看他，深吸几口气终于压下自己的情绪，他也需要时间梳理，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轻声细语道：“我给你时间，但思远，你不许推开我，只要你不想着离开我，给你多久时间都可以。”
许期转过头，第一次没有回应他的话，他虽心里着急，但也不敢在这时候逼他，起身道：“我就在外边，你自己想清楚，想明白，有需要随时叫我。”
许期没理他，顾晞见状也只能自己出去，关门坐在台阶上，他忍不住捶了下地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是要回来与他分享开心事的。
五面水镜，倒也不能全怪一面镜子，是他一直没与他坦白，变成如今这样，他负主要责任。
许期一直待在里边没出来，也没半点声响，他不免有些担心。
但他也知道许期不愿见他，只好拜托胡谨与初若琛去劝。
胡谨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开他玩笑，每日将顾晞准备好的饭菜带进去，劝他吃，初若琛亦然。
但接连几天，许期都不吃不喝，他不免有些慌了。
他在门外轻轻敲门，柔声道：“思远，我知道此次是我的错，你气我，我认。但是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吃些东西吧，算我求你好不好。”
许期趴在床上，听到他的话，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却仍旧不想说话。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是气他喜欢的人不是他吗？
还是气他喜欢那个人太卑微了？
不尽然。
因为归根结底，他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他，不过是不同空间的他而已。
所以，到底在气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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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2024.4.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