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必不可免地聊了一路八卦,到了饭桌上也还在讨论。
“你看见江哥说起他女朋友那表情没,我还不知道江哥谈恋爱还能这么甜。”
“以前一心都是公事,现在我都看见好几次他休息的时候发信息了,那眼神那笑容,啧啧。”
“对啊,以前公司就他最严肃,现在不仅能开玩笑了,下班都比我积极。”
“就是啊,我还以为江哥以后肯定直接结婚生子,然后老婆相夫教子,自己天天还是工作的那种。”
不过虽然他们与江辞接触多,但还是没挖到有关他女朋友的半点的消息,吃瓜吃一半的滋味实在让人抓心挠肝,“你们平时小道消息这么灵,这次怎么还没挖出来是谁啊。”
旁边有人便来问白毅,“毅哥,你和江哥大学就认识了吧,他对你也藏这么紧?”
白毅顿了顿,摇头道:“他不乐意说,不想别人打扰到他...额女朋友吧。”
“也是,毕竟这么多喜欢江哥的人,唉追他的女神也不少啊,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把江哥迷成那样。”
白毅心道,因为这次追他的不是女神,甚至不是女人。
“那还能是什么样,就和青衫完全相反的一个人呗。”方铭心里还有气,一说起这位备受江辞宠爱与呵护的女孩,就难免拿起江辞嫌弃万分的青衫做对比。
一心干饭的白毅差点被噎。
真是不好意思,别说完全相反,压根就是同一个人。
他淡淡的说道:“青衫也没么差吧,你可能是受了传言的影响。”
白毅今天被别人说起抱歉书的事,多少明白了一些隐情,倒也难怪江辞愿意这么护着他。
“我对八卦可没兴趣,我说的是那些同性恋的人品,尤其是青衫那种做事态度,”方铭冷眼看着白毅,“你知道我向来不怕得罪人的,白毅,我不清楚你和青衫是什么关系,也不屑于知道,总之管好他,别来恶心我和江辞。”
虽然别人以为青衫是靠他的关系来的,但白毅也没准备解释,只是受不了方铭对某些群体的偏见,他刚想呛回去,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又哑口了。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方铭,“江辞......恶心青衫?”
“那不然呢?”方铭翻了个白眼,为自己的情商点赞,“谁看不出来啊,我们这里最讨厌青衫的只怕就是他了,不过江辞也没错啊,但凡是个正经人都会烦青衫吧。”
白毅刚刚的怒气往上顶,这乌龙又噎得他吐不出来,一时堵在肺里说不出话来。
甚至还听旁边的人都认同道:“我也觉得,我说句实话哈毅哥,江哥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好说出来,但他是真的很嫌弃那个青衫了,你还是注意点吧。”
谁看在谁面子上?
我要注意什么???
“我靠......”白毅终于顺了气,“江辞...嫌弃青衫?你们......你们还都知道了?”
众人纷纷点头。
“都能看出来啊,江哥好几次想骂青衫了。”
“对啊,每次还没开骂就一副脆弱不堪的样子,江哥大概是觉得麻烦才懒得生气。”
“他就是不屑啦,肯定是觉得理会他就是在浪费自己时间啊。”他感觉自己悟到了真相,“江哥平时批评我们,说明我们还是可造之材,那种无药可救的,江哥鸟都不想鸟,你说青衫做人做到这份上,还有什么......”
旁人踩了踩他的脚,提醒他别说了。
他后知后觉的偷瞄白毅。
得,和青衫有不可描述关系的白毅正黑着脸,强压着怒火看向他们这些口无遮拦的人。
而此刻的白毅心里一群草泥马在狂奔,听着众人对江辞与青衫关系的评价,再想到他们对江辞及其女朋友的感叹。
这有口难言的感觉,真是便秘都没那么难受。
而此时,众人嘴里江辞最讨厌的人,正没骨头一般的靠在他怀里,娇声软语的和他撒娇。
“我就是不想看嘛,数字那么多,英语也那么多,人家一看就要打瞌睡。”
“那你总得知道内容的大概位置吧,”江辞蹙眉抓住他往嘴里塞的手,“先别吃,认真听我说完。”
青衫枕在他肩膀上,闻言抬眸看他,“那你快点说完嘛,我想和老公亲亲了。”
江辞张了张嘴,没好气的把他提溜起来,“少勾人,我和你说正事呢。”
见江辞表情里带着认真,青衫无奈的坐好,“好吧。”
“以后拿到一份资料,就得弄清楚是在分析什么,怎么分析的,结论是什么。”江辞扣住他的下巴,“至于展示报告,就得把索引背一下,大概的内容了解清楚,不能混日子懂吗?”
青衫恹恹地点头,“知道了,还有吗?”
“说完了。”江辞晃了晃眼前垂头丧气的笨蛋小美人,“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青衫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立马笑开,朝他的阿辞扑了过去。
良久。
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阿辞,你想在车里吗?”
江辞一顿,抽了两下他的腰,“闭嘴,我还有正事和你说。”
见他表情并没有多严肃,青衫放心的躺到他腿上,抓着他的手说道:“什么呀?”
“元旦假,张哥他们想来家里玩,你元旦有事吗?”
“没事...有个小事。”青衫有些不敢说。
“什么?”江辞拧他脸上的软肉,“直说。”
“嗯...就,元旦嘛,学校旁边的理发店打折。”
江辞顿时反应过来,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松,纠结了好一会才说道:“开始之前把你想染的颜色发给我看。”
青衫一喜,起身“啪叽”一口,“知道啦!”
“少高兴的太早。”江辞威胁道:“元旦结束就是考试,你要是挂科了,我第二天就带你去染回来。”
青衫抱着他的腰,闷闷说道:“哦......”
蹭着蹭着他猛的想起道歉书的事,赶紧把帖子打开给江辞看。
“阿辞,我的辅导员说有这个他们就会减刑缓刑,要我多考虑赔偿的事,是这样嘛?”
“是的,荣大法学系的人,自然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江辞表情没什么变化,大概是早就想到了会有这回事,“就怕他们鱼死网破,现在这个情况倒很好处理。”
他的淡定让青衫松了口气,“那怎么处理啊?”
江辞摸了摸他的头,“他们减刑,那我们就加重他们原本的刑罚,就像,造谣使你名誉受损,和造谣使你遭受人身和经济伤害,判决结果肯定不一样。”
青衫并不是真的蠢,他立马就想到了,“比如我被谣言逼得自杀,或者我被逼成了精神病,他们就会受到更严厉的处罚。”
江辞点点头,“除了自愿认罪认罚,还有主动赔偿、积极修复法律关系,都属于法定的从宽处理情节,所以在开庭前,你一定要注意,坚决不能收他们的任何钱和赔礼,你的各种损失费等开庭时我们自行提出,由法院判定。”
青衫有些紧张的点点头,“我、我知道了。”
江辞低头,轻轻贴着他的脸颊,“别怕,一切都会好的。”
两人抱住对方,享受着这份静谧的温馨。
而停车场的角落里,于霖看着车里靠在一起的人影,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看不清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但知道纠缠得这么紧的身影,就算不是接吻,也一定极其亲密。
于霖从来没想象过江辞热情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她眼里的江辞理性睿智,永远都是温和而疏离的。
她没有去聚餐,因为她不想听他们口里的一声声“嫂子”,不想听别人说江辞有多宠爱那个女人。
即使这是事实。
因为江辞手上的戒指,从没向任何人掩饰过。
于霖稀里糊涂的就跟着江辞去了停车场,自己也不知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或许是想问一声你们真的很幸福吗。
也或许是想给自己四年的暗恋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甚至或许,会祝福他们吧。
但是......她没想到那个女孩竟然就在车里,而自己就这样看到了他们相处的画面。
她宁愿,自己没有来到这。
于霖痛苦而无力的转身离开,任凭泪水疯狂往下掉。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那个让江辞失去冷静的人,不是自己。
其实青衫倒真问过江辞,认不认识那些或明或暗喜欢他的人。
江辞自然和她们打过交道,有些女孩在他看来完全称得上才貌出众,但这并不是他愿意与之进行感情交流的理由。
怀里这个会哭会叫的小甜心,倒是更合他意。
江辞也不可能说出这种原因,每次青衫问他会不会移情别恋,他都只是笑着拧青衫的腰。
害得青衫危机感长存。
尤其是论坛上那么多江辞和其他人的CP粉。
青衫元旦前一晚去了江辞那,就一起跨个年。
第二天也没法出去玩,因为江辞的父母会来看他,和他吃个饭聚一聚。
晚饭是他们一起做的,青衫在厨房缠着江辞打打闹闹,好不容易才做好三菜一汤。
端菜上桌的时候,青衫一抬头,突然惊喜的“啊”了一声。
江辞连忙过来看他,“怎么了?没受伤吧?”
青衫摇头转身,一把跳到他身上,“啊好开心好开心,你真的把它们裱起来了!”
是青衫上次带来的手作,江辞把他们封存好,摆放在了大厅的置物架里。
江辞松了口气,拍他的屁股,“别大惊小怪,不是你说要裱起来吗。”
“我以为只是开玩笑嘛,你怎么裱装的?框框都好合适啊。”
江辞解释道:“旁边那个影楼,我拿过去让他们弄的。”
青衫“呜嘛”地亲了他一大口,“谢谢老公,我超喜欢。”
吃饭的时候,青衫想起明天江父江母要来的事,又有些忐忑,“这些东西这样摆着真的好吗,他们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没关系的,我们明天出去吃,不来家里。”江辞告诉青衫,“而且我已经和他们说过我恋爱了,只是没说是谁。”
青衫瞪大眼睛,“那他们是什么反应?”
“就说相信我的眼光,要我好好处。”
“啊。”青衫眨眨眼,“他们......挺开明的呀。”
江辞笑着摇摇头,“我都快二十五了,他们当然无所谓了,还巴不得我赶紧谈呢。”
“也...也是哦。”青衫呆呆地点头。
就是不知道,如果发现和自己儿子在一起的也是一个男人,还会不会这么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