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还是一汤一荤一素，两人吃完收拾好就去小区散步，上次青衫还没好好看过，所以等两人绕着走了一个圈，江辞才说起起诉的事。
“我们这两天把起诉材料准备好，等下周一就去递交。”
青衫点点头，“交完之后呢？”
“等审核通过，再交个受理费就行了。”
“那什么时候打官司？”
“下次说开庭。”江辞戳戳他的额头，“应该一个月左右，顶多三个月吧。”
青衫不太满意，“这么久，都到寒假了，说不定还是明年，万一出什么意外呢？”
江辞倒真的停下来认真想了想，“确实是，他们中间有法律专业的，只怕会被他钻空子。”
青衫有些执念的想让那些人受到处罚，“我不想原谅他们，我就想让他们道歉赔偿还有坐牢，尤其是刘颖！”
江辞摸摸他的头，“青衫，这是个长时间的拉锯战，而且事情不可能都往你想要的方向发展，你来我往，各凭本事，优势在我们这边，哪怕他们处罚没有期望的那么高，我们也肯定能胜诉。”
青衫不理解，“我们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你来我往，凭什么要给他们逃避责任的机会？”
江辞把青衫拉到跟前，温声道：“青衫，法律适用于所有人，而天下不可能没有冤假错案，所以它需要留有余地，并且制定者必须综合考虑施害者和被害者，自然就会有人寻找漏洞。”
他缓缓告诉青衫，“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立场而活，他们是犯了错，但仍然有维护自己的权利。”
“我不喜欢这样......”青衫埋进江辞怀里，有些难过，但又不知道具体为什么难过。
江辞怜惜的吻了吻青衫的眉心，说起上次他和方铭争执的事。
他顺着青衫的背，最后说道：“我当然知道学习产品不能和游戏沾边，但我们是在创业，生存的规则就是把产品卖出去，只要不违背道德礼法，自然要将自身的权益放到最大。道理一样，他们也知道自己违法了，但活下来、活得更好才是他们的首选。”
青衫应该是在思考，江辞也有些好奇他那小脑瓜能想明白什么，良久才听他问道：“那...那最后有没有安装游戏呀？”
江辞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他也对方铭，“没有，无效市场调研的结论支持不安装。”
“啊？”人都是双标的，青衫自然最在乎自家江辞，“那卖不出去怎么办？”
江辞却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可以改进再投，毕竟创业就得不断试错，我只要保证第一批投入的产量在资金承受范围内就好。”
江辞自己能很好处理和消化工作上的困难和苦闷，但一触及青衫心疼自己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说出了那些压在心里的话，“方铭太倔，普通人在生活中并不想用一个科研产品，他不去自己吃教训是没法明白这件事的。”
“为什么不能？”青衫不懂，“我一个小傻子都能明白的道理，要我肯定是买简单操作呀。”
你也知道自己是小傻子啊，江辞觉得好笑，“我们虽然定位在“交个机器人朋友”上，但重点还是它辅导学习的作用，可方铭并不在乎产品需要哪些功能，他觉得自主研发的系统才是我们产品的亮点，认为那才是完美的人工智能。”
这种审美点的不同，就和他家小孩觉得红绿灯发型好看一样，江辞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但他能接受青衫的娇气任性，却实在有些受不了方铭。
青衫愁眉苦脸的，“那是很厉害，但是卖不出去啊，在消费者眼里，功能齐全又长得好看才是完美吧，谁会因为一段代码去买一个复杂又不实用的机器呢？”
江辞说到这份上，实在是在公司无处可说，这会也忍不住和青衫吐槽起来，“这不是最重要的，少个游戏就少吧，我后来强烈提出要增加凌云独立的交友功能和建群功能，因为人与AI的对话无法取代现实生活的质感，小孩子更多重视学校、社区里的伙伴，何况小孩之间有连锁反应，当初电话手表的销售量扩大就有利用这一点。但方铭觉得我们不必学习别人的套路，他想先打开市场，让大公司知道我们的价值，再去和社交软件合作，赚取平台费。”
他无力的叹息，“真的，太天真了。”
青衫都能想明白这个逻辑，“哪有这样的？他不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就肯定卖不出去，卖不出去上哪让别人看到价值，可别到时候还得出钱买人家软件呢。”
江辞摇头，“重点不是软件，我强调的是凌云的独特性，就像基本所有手机都能下载微信，那自然凭你自己喜好购买，如果现在只有A手机支持下载，而工作又必须用到微信，那就算再不喜欢A，人们都只能去买一个，哪怕一手用A一手用B，这就是一个产品不可取代的优势。”
他感概道：“孩子的攀比心和猎奇心并不比大人轻，赚钱不就是这样么，利用目标人群的消费心理，哪有那么多道义可讲。”
青衫听着都比他更难过了，“阿辞，原来你在工作上也有这么多委屈，我一直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创业真的太不容易了。”
把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江辞整个人轻松不少，“我们不算很难，一是家庭情况都不错，年纪也小，有犯错的成本，二是方铭与我理念虽然不合，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比起其他创业者，我们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了。”
青衫想起方铭那不修边幅的样子，好奇道：“方铭家也很有钱吗？”
“至少是比我家豪。”江辞回想了一下，“他前几年自主开发的那个人工智能，他爸至少投了五百万进去。”
青衫晕晕乎乎，“天呐，我赚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五百万。”
可是他又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有钱，方铭就一点看不出来啊？”
“小傻子，”江辞掐他的脸，“人家那几件衣服是穿了四五年不止，但手上那块表却要六十来万，不能只看外表的。”
青衫有些被吓到，本来就有些排斥太有钱的人，结果方铭也是超级富二代的一员，“壕无人性，简直壕无人性，怪不得他这么固执己见，害得阿辞你这么辛苦！”
青衫向来最在乎他，不管对错都为他打抱不平，满心满意都是自己的模样引得江辞去吻他，“没那么辛苦，创业就是这样一个过程。”
青衫不接受，“我不管别人，我就想让你事事顺心如意，永远做最好的阿辞。”
江辞莫名有些鼻头发酸，不禁感叹，和小家伙待久了，自己都变得感性了，“小傻子...小甜心......”
虽然只是呢喃，但两人挨这么近，青衫听到“噌”得就站直了。
“你叫我什么......什么什么，你再叫一遍，我还要听还要听！”
江辞压根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脱口而出这个称呼的，自己是魔怔了吧，竟然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一定是青衫把他带坏了。
“闭嘴，回去了，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啊~”青衫不满，“为什么不可以，就知道转移话题，真讨厌！”
江辞拉着他回去，“嗯，我讨厌，你别来烦我，赶紧走。”
青衫气嘟嘟的，心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辞老古板，谈个恋爱也一本正经。
他不肯放过江辞，一路上都缠着他改口。
“我都叫你阿辞，你都不叫我青青。”
“我还叫你亲爱的，还和你么么，你老是不理我。”
“你一点都不宠我，还说会对我好呢，连小甜心都叫不出口。”
“我什么都愿意叫的呀，以后我还叫你老公呢。”
“我到时候、不、今晚到了床上我就这么叫！”
“我还想听你叫我乖乖宝贝呢，或者叫我亲亲老婆？”
“阿辞~亲爱的~老公？你觉得哪个好听？”
“你不许沉默，甜心？甜甜？乖乖？宝贝？老婆？你选一个嘛~”
江辞本来还有些羞耻和懊恼，可被他闹着闹着又觉得只是一个称呼，也不是很难为情的事，只是嘴上还是说道：“安静点，回去再说，还嫌外面人不够多是吧？”
青衫和他恋爱一个多月了，江辞什么态度他一眼就能知道，闻言便蹦蹦跳跳的跑回家，抓着江辞的食指去按密码。
他也不和江辞按完，每次剩最后一位数就用自己的指纹开锁，这些生活里的小细节，江辞自然随他去玩。
两人换完鞋，江辞就拍了拍青衫腰臀处的曲线，“去洗澡。”
回了家就能放开了？青衫摸了摸有些酥麻的腰，抬着下巴装模作样，“你叫谁呀？”
江辞顿了顿，只好捧着他，“我叫青衫去洗澡。”
青衫一本正经晃晃头，“这个家里没有青衫哦，只有江辞的小甜心，你不叫甜甜是没有人应你的。”
江辞觉得好笑，他现在到没什么所谓了，只是青衫自己硬气的说完，就开始偷瞄他的脸色，不安又期待。
江辞欣赏了一会青衫的小表情，心想，这么可爱，当然得叫甜甜。
“去洗澡，甜甜。”
青衫立马两眼一亮，跳到他身上，“呜嘛~”的亲了一口，“我洗完就去床上等你哦。”
江辞自然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别现在勾我。”
“那你受不了了就进来一起呀。”青衫嬉笑着进了浴室。
江辞没那么开放，一步就走到鸳鸯浴是不可能，果然青衫里里外外洗了这么久，他都没来。
青衫就围了条浴巾，几步跑到床上，被子一盖就把浴巾扔了出来。
江辞全程看着他的动作，最后神色不明的看了眼床脚的浴巾，也去洗漱了。
青衫等水声一响，就开始拿出手机搜索“第一次灌肠，三次足够了嘛”。
看到许多人说只要流出来是清水就可以了，青衫关上手机，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因为江辞还在外面等，他不敢花太多时间，不过出来一看才知道，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算了，反正更羞耻的还在后面，他才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呢。
他又不是古板的江辞。
不过想到平时正正经经的江辞叫自己甜甜，青衫就美滋滋的在床上翻了两圈。
越想越兴奋，他干脆光着身子“蹬蹬蹬”跑到客厅拿了江辞的手机，又“蹬蹬蹬”跑回去。
用指纹解了锁，帮江辞给自己改备注：我的小甜心。
改完他就放下手机，给自己加了把劲，又仔细听了听江辞那边的动静，应该没那么快洗完。
他便轻手轻脚去小包里拿出一对素戒，是他自己设计拿去定制的，但材质比较普通，自己小金库里的两千块刚好花完。
青衫紧张的打开盒子，再次检查了一下纹样和首字母，两只都精致无误。
他便把它们藏在了床头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