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交叉潮>第20章 没力气做

  电梯里,曲翊盯着楼层显示屏,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一下子飞上楼。

  赵梓倚在电梯壁上,抱着双臂,突然问道:“我说,如果吴泽真的把凌星河睡了,你还会喜欢他吗?”

  赵梓彦也是个人精,看着曲翊的言行举止,就知道曲翊说的“不喜欢”绝对是假的。

  曲翊转头看他,并没有反驳或是回答后半句话,只回答前半句:“你不要乌鸦嘴。”

  “你应该接受不了吧。”赵梓彦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他跟你睡过,如果你不想要了,就把他让给我吧,我可以接受的。”

  曲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说话。

  赵梓彦又说:“英雄救美,你说他会不会爱上我。”

  曲翊终于理他:“本来不想理你,你自己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赵梓彦:“我说的不对?”

  “凌星河不是物件,他是人,不是可以让来让去的东西。”曲翊脸色发沉,“我劝你离他远一点,他也不是你可以抢得走的人。”

  赵梓彦很没诚意地拍了两下手,为这番话鼓掌:“你还挺纯情哈。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跟我走呢?”

  “他为什么会愿意?”

  “宁愿旷工都要陪我去医院缝针包扎呢。”赵梓彦摊开手,指了指掌心一道没好透的伤痕,“他对我挺不错的呢,他也陪你去过医院吗?”

  当然没有过。曲翊知道凌星河对除了他以外的谁都很好,只是本性如此,只是凌星河善良,但看着赵梓彦炫耀的模样,他还是嫉妒得快要发疯。

  上次在卫生间隔间里,凌星河还让他“不要污蔑别人”,这个别人指的就是赵梓彦,可赵梓彦哪里配凌星河为他说话啊?

  “这样吧,你看这去向也是我给你指的,你把我踢出局也不好。”赵梓彦又提议,“让凌星河自己选,他愿意跟谁走就跟谁走,怎么样?”

  曲翊有些心里没底,但还是假装淡定地回道:“他不会愿意跟你走的。”

  电梯门开,两人来到酒店前台,拐弯抹角地打听出了吴泽确实是和另一个人一起进的房间,另一人也的确穿着酒吧服务生的制服,同时得知吴泽特地说明,不接受任何访客,也不接受任何打扰。

  房间在最高层,只有入住才能拿到去往那一层的电梯卡,直接敲门也做不到。

  赵梓彦说:“那没办法了,他自求多福咯。”

  曲翊走到窗边,拿出手机给酒店老板江以闻打了电话。

  挂了电话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前台主动询问哪位是曲先生,并礼貌递上了一张电梯卡。

  赵梓彦跟着他又进了电梯去往顶层:“牛啊兄弟,这都能搞到。”

  吴泽突然将鞭子甩到地板上,凌星河由于被蒙着眼看不见,毫无预兆被吓到,身体一颤。

  “当然是我给你下的药,上次就想睡你了。”看到凌星河的反应,吴泽满意地笑,又扬起鞭子,“适应这个声音了吗,接下来这鞭子就会落在你身上,你想哪里先被抽?”

  门板突然被拍响。

  吴泽兴致被打搅,不高兴地踱步去了门口。

  “哪个没眼色的,没看见我按了‘请勿打扰’吗?赶紧滚!”吴泽从里面踢了一下门。

  “先生,我是‘夜色’的服务生,今天酒吧有针对VIP消费者的抽奖活动,您中了特等奖,我来给您送奖品。”门口的人说。

  “什么破活动,老子在意这破奖品?别来烦老子,赶紧滚。”吴泽耐心耗尽,骂着脏话。

  “先生,奖品是两瓶山崎18年的单麦威士忌。”

  吴泽转身的动作停下。作为威士忌爱好者,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品尝名贵威士忌的机会,当然更不会错过用威士忌来辅助游戏。

  他脑中转过好几种用烈酒玩的方法,体内的体外的都想了一遍,越想越兴奋。白送的威士忌没有不要的道理,他从猫眼往外看了看,果真看到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低着头站在门外,他问:“酒你随身带来了吗?”

  “带了,先生。”低着头的人答道。

  吴泽舔了舔唇,顾不上考虑为什么酒吧工作人员会知道他在这家酒店,奖品又为何设置得如此投他所好,他被两瓶威士忌诱惑到了,麻利地开了门。

  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好酒,而是一记拳头。

  拳头落在吴泽脸上的时候,凌星河割布条的动作也进行到了尾声,刺啦一声,布条断了,声音隐藏在了拳击声里。

  吴泽怎么也没想到,门口不止有一个人,他刚一开门,身旁就蹿出一个人利落地给了他一拳。

  “操你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吴泽捂住脸抬头看去,失声道,“曲翊?”

  饶是他平时再忌惮曲家,此刻也忍不住了:“不是,你有病啊,我也没惹你,你他妈的打我干什么?”

  曲翊斜睨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往里走。

  吴泽一伸手中的鞭子,拦在他面前。

  “曲少,这就不对了吧,这是我的房间,你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抢我的小情儿吧,我这正办事呢,你进去不好吧。”

  赵梓彦听到“办事”二字,笑了一声。

  吴泽这才发现这位刚才还低眉顺眼的服务生此刻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有一丝害怕,甚至眼神里带点揶揄,盯着他手里的皮鞭。

  曲翊在过道里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凌星河,脚腕处铁链泛着的银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转过身,又给了吴泽一拳,将人打得摔倒在地:“垃圾。”

  布条断裂,凌星河终于挣脱了手腕的束缚,向前倒去,失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听到了门口的人声,而后是有人摔倒的声音,但声音落在他耳朵里很模糊。他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也不想探究,这是他逃走的好机会,他只想趁这个空挡先给自己解绑。

  蒙眼的带子系得有些紧,他试了三次都没能成功地将带子解开。

  眼前一片漆黑,浑身都没有力气,他头抵住地毯,大口喘着气,手心死死捏着拉环,铝片划破皮肤,带来的疼痛能勉强让他保持着清醒。

  还能成功逃出去吗?原本还有些信心的,但现在他也不确定了。

  他还要出去问一问曲翊,为什么任由他误会是他在温水里下的药,却一句都不解释;那次在酒吧偶遇,为什么要帮自己摆脱吴泽,并帮他喝下混着药的半杯酒;十六岁时又为什么要照顾发烧的自己。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做啊,曲翊。

  “曲翊……”他喃喃道。

  有人靠近自己,蹲下,解开了脚腕上的铁索,又揭下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

  伴随着涌进视野的亮白光线,他看到了一个近在咫尺的脸庞。

  是梦吧?

  如同高烧时的幻觉,脑海里想到谁就会看到谁的幻象。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了曲翊的脸?

  一双手抱起了他。

  他的头靠在来人的胸膛,耳朵紧贴着胸口,他听到了藏于皮肤下的心跳,是有力的、急促的,一声一声,富有生命力。

  “曲翊?”他不确定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些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期盼。

  “我来了。”曲翊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受到曲翊的体温,凌星河陡然放了心,来不及思考为何他会对曲翊放心,就卸下了所有防备。

  好累啊,头痛,手也好痛。

  他松开掌心的铝片,手心的疼痛逐渐减退,任凭自己跌进混沌意识的深渊。

  “他竟然在不知道你在场的情况下叫了你名字,真是没想到,愿赌服输,你赢了。”赵梓彦站在门边说。

  “今晚谢了,记得以后离他远一点。”曲翊抱着人往电梯那边走。

  赵梓彦看了眼调教室,又看了眼倒在一旁的吴泽,答道:“不用谢我,我不是什么慈善家,我也有我自己的目的。”

  曲翊问江以闻借了车,将人抱上车的副驾驶座,扣好安全带后,他绕回左侧,坐进了驾驶座。

  “还醒着吗?”他看了一会儿紧闭着眼的凌星河,问道。

  “嗯……”凌星河眼睛睁开一点,挤出一句回答。

  “我带你去医院。”

  曲翊设好导航,刚要发动车子,听到右侧的人说:“不去医院。”

  “去医院看一下吧。” 曲翊看他面颊发红,有些担心。

  凌星河用手推了推曲翊的手臂,来回两次,带点恳求的意思,“不去医院,好累,随便去家酒店吧,想睡觉。”

  曲翊深吸一口气,取消导航,认命地发动车子。

  车开到公寓楼下时,凌星河清醒了些。他本意是想让曲翊随便找个酒店把他放下,谁知曲翊直接开回了公寓?

  现在再请求曲翊将他送去酒店不太现实,那公寓也行吧,他真的太疲倦了,实在是需要休息。

  于是他下了车,曲翊揽着他进了电梯,又一起进了门。

  曲翊从厨房接了杯水,端进卧室,对躺在床上的人说:“喝点水。”

  凌星河“嗯”了一声,却不见动作,仍是闭着眼。

  上一次在公寓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曲翊坐到床边,道:“只是白开水,没下药。”

  他又想起刚才在酒店房间看见的画面。明明他早就提醒过凌星河酒吧很乱了,但凌星河根本不听他的,也不信他,就像之前确信春药就是他下的一样。

  曲翊有些愤怒地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凌星河眼睛睁开一些,看了看曲翊,安抚似的拿右手碰了下他的腿:“相信的。”

  当然是相信的,吴泽都承认了药是他下的,是他之前错怪曲翊了。

  感受到轻柔的触碰,曲翊所有的火气像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瞬间消下去了。

  凌星河将水喝了,又躺了回去。

  曲翊看了看凌星河的手腕和脚腕,红肿但没有破皮,问题不是很大,他一路用目光检查着,看到了凌星河胸前被解开的两粒纽扣。

  想起吴泽说“正在办事”的时候的那副嘴脸,又想起吴泽手中的皮鞭,曲翊有点不敢问:“吴泽打你了吗?”

  “没有。”

  曲翊放心了一些,但想起吴泽碰过凌星河身上这件衣服仍旧是不高兴,“酒吧的工作制服不干净,睡觉的话把它脱了吧。”

  凌星河用迟钝的脑子思考,并没有理解曲翊话中隐含的意思:“昨天刚洗过的衣服,应该不会很脏吧。”

  曲翊反驳:“很脏,酒吧那么多人,到处都是细菌,吴泽身上也很脏,他……”

  凌星河听到这么多话,只觉得头脑发胀,没什么力气地说:“好,脱。”

  曲翊满意地闭嘴了,当作凌星河默认他动手一样,凑上去解他的衬衫纽扣。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滚烫的皮肤,凌星河被刺激得小小抽了一下气。

  曲翊以为他是痛了,皱起眉:“是疼吗?为什么会疼?他打你了,你不敢跟我说?”

  等不到凌星河回答,他加快解扣子的速度,但还是觉得慢,正要像上回一样将衬衫直接扯开,凌星河说:“慢点,别把衣服扯坏了,一套三百块呢。”

  曲翊的动作停了一瞬,他有点憋屈地抿了下唇,嘴上说着“我给你三百”,手下却没有再使劲,只是慢慢地将衬衫扣解开了。

  凌星河上身暴露在空气中,皮肤热烫,莹白的肌肤透着点粉,胸前确实没有鞭痕,曲翊悬着的心落下来一点,继续去看他的手臂和后背。

  然后他在凌星河的左臂内侧发现了几道淡红色的痕迹。

  吴泽还是打了凌星河,他还是去迟了!曲翊懊恼。

  曲翊手抚上那几道长条痕迹,有点着急地问:“他打你了,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说?为什么帮着他骗我?”

  凌星河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眼左臂,想解释,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

  “之前帮安婉和赵梓彦说话还不够吗,你现在还要帮吴泽说话吗?他……”曲翊实在是太委屈了,凌星河为什么总是针对他?

  凌星河被吵得头痛,打断他:“我手痛。”

  曲翊闭嘴了,又因为凌星河的话将目光落到他手上。

  凌星河张开了一直握着拳的左手,曲翊看到有一块银色的东西在他掌心闪着红光。

  怎么会是红光?曲翊定睛一看,哪是什么红光,那是沾在铝片上的血。

  曲翊迅速将铝片捏开,仔细地查看伤口。伤口呈半圆形,一看就是由于紧紧捏住拉环,金属片刺进皮肤导致的。手掌摊开,血液从伤口缓慢渗出,而伤口周围已经尽是之前渗出来的殷红血液。

  曲翊有点自责,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发现这个伤口,就连刚才他查看手腕,都没注意到握成拳的左手。

  他再也说不出指责的话,也不再诘问,起身从客厅拿来医药箱,帮凌星河处理伤口。

  棉签沾着碘伏轻轻落在伤口处,冰凉的液体缓解了疼痛。曲翊动作很慢,呼吸都放轻,似是在处理一件易碎品,动作轻柔,也因此处理进度十分缓慢。

  凌星河觉得消毒的时间足够了,说道:“可以了。”

  曲翊一手托着凌星河的左腕,一手拿来纱布裹住伤口。

  凌星河看着曲翊动作,呼吸有些急促,指尖不自觉地动了动。

  包扎好,曲翊抬头又扫视了一下凌星河的身体:“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没有。”

  “你刚才也说没有,我不相信你。”曲翊松开凌星河的手腕,将视线放在他还穿着裤子的下半身。

  如果还有没被他发现的伤口,只能在没裸露的下身了,他不太放心,需要确认一下。

  凌星河拉过一旁的被子:“真的没有,我累了。”

  曲翊制止住他的动作,目光仍盯着凌星河下半身,他对于看到的情景有些震惊,但眼睛并不会骗人,所以他说出的话带着十成十的把握:

  “凌星河,你硬了。”

  “我累了,没力气,想睡觉。”凌星河脸颊泛红,屈起一条腿试图遮住,徒劳地继续拽被子。

  “吴泽又给你下药了?”曲翊压住被子站起身,一条腿跪在床边。

  “没有,我……”

  曲翊右手直接隔着裤子按上去:“你没力气做,我帮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