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一直等到周五才同关山联系,要不是看在煎饼的面子上才不要理他,约定好第二天关山送狗来的时间后江北再度单方面禁言了。
关山是周六一早来的,一起送来的不止有煎饼还有香气扑鼻的煎饼果子,关山听秦艽提过小狗名字的由来,他家煎饼可沾了大光了。
“要坐一会儿吗?”江北站在门口丝毫没有侧身让客人进去的意思,孤男寡男的,他只是出于礼貌才这么说。
谁知关山也变成了一个“听不懂话”的,一边答应一边掂着煎饼往里走。
“趁热吃。”
江北接过关山递来的袋子道了谢,“你随意坐,抱歉家里只有矿泉水。”
“不用,我很快走。”
热乎的薄脆在口腔里碎开,江北吃得一脸满足,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你要办的事危险吗?”
“不危险。”煎饼在关山怀里不安分地乱动,他摸了摸它的耳朵安抚它。“明天中午你在家的话我来接它,顺便一起吃午饭?”
嗯……吃人的嘴短,江北似乎没有拒绝关山的理由。
“好。”
“那我撤了。”
关山立即起身将煎饼放回窝里,动作快得令江北不由产生错觉,关山是不是就为了等自己答应一起吃饭。
“你……”关山转身时顿了下来,见江北吃个煎饼果子都那么开心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想提醒江北注意拍视频的风险,人心叵测,可又觉得江北心思单纯怕他多想。
“什么?”江北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多吃点,瘦了。”
江北埋下头假装要吃东西结果慌乱间不小心咬在了包装袋上,他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
“走了,别送了。”关山迈开步子抢在江北前头开了门,合上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北正同他挥手告别。关山突然觉得若能转行做点别的是不是也挺好的,如果家里有人能为他留一盏灯。
知道关山做事时不应该有人打扰江北便没给他发消息,一整天都在家陪着煎饼,要不玩躲猫猫,要不就是一人一狗把沙发当成了第二张床睡得不亦乐乎。到了晚上江北忽的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这一天没法跟秦艽视频还怪不习惯的,不知道今天训练得怎么样了。
家里的另一位主人不在床空出来了一大半,江北好心地将多余的地让给了煎饼。煎饼不像它主人,看着傻愣愣的,江北戳了戳它的小肚子同它讲起了不在场的人的坏话。
“你主人是不是有点面瘫呢?”
“啧,好像也不是,看他笑过一回。”
“你说他接了个什么活呢?感觉他做的事都好危险,你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也不知道帮你主人多祈祈福,真是没良心的很。”
……
说累了江北挨着煎饼不知不觉睡着了,或许是煎饼的体温暖得他很舒服,今夜睡得异常安稳。
关山不是个喜欢临时变卦的人,第二天中午江北没收到关山的消息隐隐有了不安。江北抱着煎饼在惶恐中等到了晚上,关山仍没有消息。他联系伍嘉嘉想打听情况,可伍嘉嘉和他哥回老家了,想来也不知道。若关山真出了事他会安排其他后援吗?
“他不会有事对吧?”
江北只能同煎饼自问自答,煎饼一边进食小馒头一边拿爪子扒江北的腿,江北垂头丧气地往盘子里又倒了些。
“你多吃点。”
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进食江北没觉得饿,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脑中闪过无数血腥的画面,可他不愿将那些与关山的境遇划等号。
又过了一个小时,时针转到了十点,手机终于亮了,是关山发来的消息。
【抱歉我很快到你家】
【没关系 我在家的】
江北没理由生他气,心悸感陡然消散,他总算清醒了些。
不到十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江北一路小跑过去。他仔仔细细打量关山,除了眉间的疲态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没有伤口。不知是否是他饿得嗅觉出了问题,他总觉得关山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可凑近又闻不着了。
“你吃饭没?”
“吃过了。”关山换鞋时没站稳踉跄了下,幸好江北眼快扶住他。“你吃没?”
“当然啦,要等你我都得饿死了。”江北没问他怎么爽约了,大概是不方便说的事,不然关山肯定早早解释清楚了。“煎饼太能吃了,回去别让他立马睡得消消食。”
“好。”关山帮着收拾起煎饼的东西,不外乎狗窝和一些玩具没几下就装好了。“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这两天麻烦你了。”
“别这么客气。”江北将赖在自己怀中的煎饼抱给关山,肢体交错间,他轻声说了句:“煎饼它很想你。”
江北不敢直视关山,只听头顶传来一道收敛了笑意的声音,像贴着灌进了耳朵里。
“我也想你。”
明明是对煎饼说的,可江北的心却咚咚跳了起来,好似有根羽毛不停在挠,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关山离开,他摸了下有些发烫的耳根跳着脚将头抓得跟鸡窝似的。
回到车里时关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皱眉轻轻靠住座椅,锥心的痛从背后传来,关山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伤口估计又裂开了,回去再重新处理吧。
也许是同主人有了感应,煎饼跳到关山腿上蜷缩成一团。
关山摸着煎饼的头问道:“你说他有没有想我?”
“汪!”
那就是想了。
关山正准备启动车就收到了江北的消息。
【等你空了别忘了还欠了我一顿饭】
关山觉得再好的止痛药也比不得江北说的话,这伤,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