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还未从餍足的余韵中抽离半边脸颊就被这一巴掌打麻了，必定用了十成的力气。
“我可以走了吗季总？”
江北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此刻的他一脸沉寂，冷漠得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
季惟放开禁锢默默提上裤子，等江北起身要走时又拉住了他的手腕，但很快就松开。
“你……”季惟看着眼睛红肿的江北，嘴也被自己咬破，他唾弃自己的行为却又自私的并无悔意。“痛不痛？”
江北依旧缄默，掸了掸刚才被季惟的手接触过的地方，似在扫去不干净的东西。
“我可以补偿你。”
江北觉得可笑，有钱人便不把人当人了吗？一声道歉也不配有吗？轻飘飘一句补偿就可以把对他的伤害揭过吗？
江北歪过头看着季惟，并未掩饰自己对于他龌龊做法的不耻与不甘，凭什么？
“季总准备怎么补偿？拿钱砸我？如果我不接受是不是还要威胁我劝我识相？”
是了，他在有钱人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廉价的玩具，标价都是定好的，便宜得都不需要他们还价。
季惟无话可说，除了房子车子钱，他给不了江北别的。
看来被自己说中了，江北感觉自己周身的力气似被扒皮抽骨般流逝，他清楚自己并不具备谈判的资本。告诉警察？省省吧，江北不是十几岁的小毛孩了。
“季总准备拿多少钱打发我？”
季惟紧锁眉头注视着江北，他猜不透这人在想什么，似乎是衡量完愤怒也无用后干脆连情绪都省去了。
他把手机递给江北，“你自己填。”
江北输完账号随意点了几下就把手机还给季惟，这句话他是笑着说的：“我应该就值这个价，别给多了，以后不接客了。”
季惟看了眼，十万，他以为会多加个零，江北不是很缺钱吗？
江北没等着季惟操作完，这点小钱伟大的季总不会赖账的。
“我先走了，”江北不忘鞠个躬，“谢谢老板。”
……
六六在收到季惟消息时摸上车钥匙就从家冲了出去并火速联系好了相熟的医院，谁知还是来迟一步，他推开半掩的门时被沙发上叠在一起的两人吓得不轻。
那是……谢之遇的……
看他对着季惟又踢又踹的六六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这就是季惟所谓的“亲自报复”？看不下去了，六六替二人把门关上，他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得慌，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季惟会自毁清白采取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教训人。旁人不了解季惟，虽说他有时也摸不清季惟的想法，但他知道季惟自认清自己取向后就没跟男人搞过，嘴炮倒是一套一套的，别人不知道肯定以为纯情季少爷是在替谢之遇“守节”呢。
吃了一嘴瓜的六六只好守在门口，他觉得自己活脱脱是一大太监，要等着季惟宠幸完人进去问一声渴不渴累不累，唉——啥命啊！
六六先是倚在墙边刷手机，后来站累了找了个能看到门的地儿窝着，很快便坐立难安又跑回去蹲在门口。究竟是啥药这么烈，这都多久了还没完，季惟不得把江北那小身板给搞折了。
就在六六准备再次扒门缝时里头有人出来了，是江北，顶着一张一看被欺负坏了的脸都没拿正眼瞧自己。六六也没管他，推开门冲了进去。
“你中的这药啥情况啊这么猛！咋还随便捉个人搞上了？”
季惟心绪翻涌，抬手摸了摸方才被打的半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怎么样？去医院再检查下吧。”
“不用，”季惟说道：“他怎么样？”
六六回想起刚才江北的神情，不对，好像他没什么表情。
“不知道，你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你说你咋能在这儿就搞呢？万一哪个杂种安几个针孔摄像头就麻烦了。”也就是拿季惟当铁子，换作别人他才不会操这个心。
季惟听着六六在耳边念叨，心里也犯了嘀咕，自己真就一点都忍不住吗？江北……江北……若当时不是江北呢，季惟很快明白了答案。
“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啊？”六六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您老还会认错呢？”他探了下季惟的额温，自言自语道：“不会被药傻了吧。”
算了，对牛弹琴。季惟推开碍事的六六让他别挡道。
“季哥，等等我。”六六连忙追上去，“干嘛呢走这么快，要回家吗我送你。”
季惟没找到江北，人影都没寻着。问了江北的领班才知道江北刚走，他迅速朝酒吧门口追去。
“是怕他乱说话吗？”六六说道：“你放心我来搞定。”
“不许动他，”找不到人的季惟心里慌乱得很，“操！忘了有他微信。”
二人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次转钱的时刻，季惟觉得自己真他妈傻逼。
【聊聊】
无人应答，留给季惟的只有信息框冒出的红色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