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一根烤肠的爱情>第11章 笑一个

  货源还是个问题。

  下午祁唯开着车跑到其他几个菜市场转了转,无一例外,没有菜贩子肯单独跑。

  卖菜这种事一般都是薄利多销,除非向孙友一样当个不要脸的奸商,否则就是勉强度日,再算上盛宴广场这地界寸土寸金,几乎谁开谁倒霉,谁开谁赔钱。

  偏偏孙友那条街,刚好在盛宴广场的占地之外,这么多年也就让他吃了红利。

  这一趟的运费,几乎抵了这一车菜大半的利润,还得是在这一车菜没有损耗,没有浪费,完完全全卖出去的前提下。

  而盛宴广场在市中心,大型车辆不通行,要是开个菜店一天怎么也得几车菜,再算上每天地皮租金,这就是个赔本的买卖。

  不过祁唯没有这个苦恼,毕竟地皮是自家的,谁敢找他收租子充其量就是闹了个白玩。

  不过少爷都是少爷了,一脚就从穷小子踏进了资本家的大门,脚下还不知道踩着多少财产呢,谁在乎这小本生意亏了还是赚了?

  爷玩的就是个乐。

  等祁唯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下车就看见茶潞白蹲在门口,身前还摆了个盆,手不停的在里头搅和。

  玩水?

  “干嘛呢你,下午来人了吗”,祁唯问。

  茶潞白:“来了几个学生,买了点零食,我在洗衣服”

  祁唯脚步一顿,洗what?

  祁唯走近端详,茶潞白蹲在地上,两个手指捏着盆里的衣服转圈。

  洗衣服?!

  祁唯:“你管这叫洗衣服?难怪你那衣服上不干不净的,我都分不清是真勤快还是假勤快”

  茶潞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鄙夷:“你懂什么?洗衣机就是这样洗的”

  祁唯差点笑了,他居然还有胆子碰瓷洗衣机?

  “你…”

  茶潞白:“对面有点动静了”

  祁唯:“怎么”

  茶潞白说:“你走了之后,那个小胖子雇了几十个人开始发传单”

  祁唯:“传单?”

  “呐”,茶潞白朝着一旁的箱子,扬了扬下巴,“我捡了一张”

  祁唯拿过一看:“新店开业,预热回馈,全场七折?他这是又在哪弄了个铺子”

  茶潞白:“谁知道”

  祁唯抬头向对面看去,对面街道灯火通明,没一点消极颓废之势,就连灯泡都比平时亮了几倍。

  祁唯:“这小黑胖子看来还留了一手…”

  “喂”

  “怎么”,祁唯瞟了过去。

  “我饿了”

  饿了?

  突然某些让人心跳加快血脉喷张的片段,一下子就跳到脑子里了。

  小狐狸精媚眼如丝,攀着他的肩膀在耳边喊。

  “我~饿~”

  饿~~

  “喂”,茶潞白见他突然发呆,拽了拽他裤腿,“发什么愣呢,你还欠我鸡蛋汤,你不想还了?”

  小狐狸精笑如魅魔,手指搅动着他的发丝。

  “我要鸡~蛋~汤~”

  鸡蛋汤?

  鸡蛋汤…

  祁唯:“…”

  祁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窘迫,青天白日,,,不对,星光灿夜月下思淫,,,,

  祁唯有些恼骂骂咧咧的回了屋:“妈的,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真他妈给自己找回个爹来”

  茶潞白在他仓皇离开的背影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甩甩手也跟了过去。

  祁唯去了二楼的小厨房,拿了几个鸡蛋麻利搅成了花,黄灿灿的蛋液随着筷子在碗中翻滚。

  “老板”,茶潞白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祁唯不吱声,低头专心搅蛋。

  “老板,老板,老板…”

  茶潞白叫了一会儿他都不吭声,抬手从他的腰间穿过轻轻环住,将下巴搭在祁唯的肩膀,轻声说:“老~板~”

  祁唯:“老板想什么你别猜,去给我拿根葱”

  茶潞白:“就只要葱?老板要是想要别的什么,我也可以“帮”你的”

  祁唯勾唇:“什么都行?”

  茶潞白:“当然”,茶潞白轻轻的说“老板想要,什么都行”

  祁唯:“那好,我这做汤正好缺俩碗,去旁边柜子里拿俩碗洗了,然后下楼老实坐着等着吃饭”

  茶潞白:“还有呢”

  祁唯:“暂时没了”

  茶潞白:“真没了?”

  祁唯侧过身子,拿起锅子又冲了一遍水:“你挺黏牙”

  茶潞白:“什么意思”

  祁唯:“磨叽啰嗦屁话多”

  “切~”,茶潞白把他身上的衣服脱的乱七八糟后,兴缺缺的走了,猫着腰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只大海碗,放进水池里,放满水,两根指头捏住碗边在里面优雅游游游。

  祁唯斜眼看着,这么大个人,除了当摆件屁用没有。

  …

  孙友这孙子似乎想跟他杠到底了。

  一夜之间,对面街好几家门脸都黄了,原来的店家都搬走了,铺子里都空荡荡的,正在装修。

  装修声隔着一条街都能听的清楚,玻璃门还上贴着几个异常显眼的红色大字,孙家精品菜坊分店。

  “不好意思请问一共多少钱?”

  茶潞白撕下了小票递了过去,“一共135”

  “那个不好意思,我的袋子不够,可以给我拿个袋子吗,谢谢啊”

  茶潞白撕下个袋子递了过去:“没关系”

  茶潞白放下扫描器,看向门口,祁唯已经在门口站了三个小时,原本是某款热销的酸奶没货,他打算去拿货,结果站在门口,一站就站了三个小时。

  等那个女人离开后,茶潞白也走了出去,“你不冷吗”

  祁唯靠着车,眼睛紧盯着对面几间装修的门店,就连皮夹克的领子窝了进去都没发现:“你说他这铺子是从哪来的”

  茶潞白也朝对面看了过去,那个姓孙的特意弄了一家和他们超市正对脸的门脸,特意开了一家新超市,还特意弄了一个大牌子立在门口。

  新店开业,全场5折

  已经摆明了向祁唯开战。

  茶潞白:“我怎么知道,你要不然就去进货,要不然就回去做饭,再不然你就去对面问问,整条大街就你一个人在这傻站着像个脑残”

  祁唯瞥了他一眼:“你的脸今天怎么这么僵硬跟着谁欠了你25八万似的,客人都被你吓跑了,平时不是挺喜欢笑的吗”

  “笑?”,茶潞白突然扭头看着他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整个人闪亮的就像是带了某种特效:“你说的是这样吗”

  祁唯心一跳,每次都对他这该死的笑容招架不住。

  茶潞白的笑容突然又落下,又变回了一张冷淡的冰块脸:“不想笑,他们也不配”

  祁唯的心一下子就拔凉拔凉的了。

  “…你他妈是属狗的吧,你这个脸变的,你不去四川学个艺都可惜了”,祁唯吐出一口气,跺了跺脚:“走吧,回屋,因为这小胖子在感个冒可不值得”

  “祁老板…”,远远的传来了一声喊。

  祁唯脚步一顿,回头,乐了:“哟,可好久都没看见你了赖老爷,穿着一身红够喜庆的,这是打哪回来啊”

  赖三:“嘿嘿,能去哪,都怪我家那个臭婆娘他妈的非让我去体什么检,这一体,体出个肝硬化,妈的在医院住了几天,可他妈憋死我了,祁老板赶紧给我拿瓶酒!”

  祁唯:“肝都硬化了,还特么喝啊你,你可真是喝不死都是小病”

  赖三:“嘿嘿,别总听医院那群人胡说八道,我的肝都硬了好多年了,20多就说我没救了,我这不也活到40多,祁老板拿酒吧”

  赖三趴在货架子上,东闻西闻,最后挑了一瓶,刚转身就被祁唯拿走了。

  祁唯垂着眼:“我可答应你媳妇了,不卖你酒,你哪凉快回哪呆着去”

  赖三急了:“别啊,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不卖人东西,祁老板我以前可没少照顾你生意,你现在可不能这么对我”

  祁唯:“我就这么做,你赶紧回家,要不然我就给你媳妇打电话了”

  赖三:“哼,我怕那个臭婆娘?”

  “你怕不怕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祁唯转头对茶潞白说道:“记得,这个人以后把他拉黑,别说啤酒和白酒了,就连料酒和都不卖给他”

  茶潞白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赖三:“唉!祁老板你这么做就太过分了吧,等以后对面开门了,你以为我还会来?”

  “不来正好,你现在过去我都没意见”,祁唯转身抽了张纸巾,将那瓶酒擦了擦,又摆回了架子上。

  赖三硬的不行,又放软了起来。

  “祁老板,医院那是个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那住了大半个月,连点酒味都没闻到,我,我都快憋死了,我差点就跳楼了,你就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你给我喝一口,给我喝一小口,就一小口!”

  见祁唯不吃这一套,赖三眼珠子一转又说道:“嘿嘿,祁老板来我们这儿几年了”

  祁唯寻思了一下:“过了这个年,有三年了吧”

  赖三:“祁老板老板来的晚,那些陈年往事都不知道,知道对面的铺子怎么回事吗?”

  祁唯手一顿:“说说?”

  赖三见他上钩了,继续说道:“早些年,这个地方还没有盛宴广场,那个时候这里就是一个小破村,偏远落后,稍微有点本事的人都跑出去了,留下来的都是一群孤寡老人,孙家祖上一直都是做生意的家底还不错”

  赖三突然停了。

  祁唯:“继续”

  “嘿嘿,老板故事可不能白听啊”,赖三往酒架子上瞟了瞟,“怎么着你也得意思意思”

  祁唯双手环着胸,盯着看了他一会,“行”,抬手就从脚架子上拿了一瓶50毫升的体验装,然后倒了一瓶盖。

  赖三都快馋哭了,眼巴巴的看着他,结果就看到祁唯用一个小瓶盖糊弄他,顿时不高兴了。

  赖三:“祁唯你这就不厚道了,我们东北人可没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小鸡啵心眼一点都不敞亮”

  祁唯挑眉:“你要不要,你要是不要我就倒炉子里了,正好今天的火烧的不够旺”

  祁唯做势就要倒,被赖三拦下:“要要要,我要我要!”

  赖三望眼欲穿,急冲冲拉过他的手,酒液洒了祁唯一手。

  赖三心疼的说道:“哎呀!全浪费了,你看看”,看着从手背上滑落的酒滴,赖三急不可待的舔上了祁唯的手。

  祁唯感觉像是突然被蛇冰冷黏腻的信子缠上一般。

  祁唯一惊甩开了他:“我草!你真tm够恶心的!”

  瓶盖掉到了地上,弹进了货架子的缝里,赖三紧跟着跪到了地上,伸手够了半天,最终把那个沾满灰的瓶盖够了出来,舔了个干净,眼睛中有些疯狂:“嗯,好酒好酒啊…”

  “你,酒蒙子一个…”,祁唯甩手,忽然手被抓住,另一只手里的酒瓶也被抢走,紧接着酒瓶倾斜在半空,酒全倒在了他刚才的那只手上。

  祁唯回头,茶潞白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眼神中还带着一点火气。

  “哎呀!!!”,赖三看着流到地上的酒,心疼的拍地板,“这是在干嘛呢!浪费了,全浪费了”

  赖三来不及多想,就冲着那滩酒渍冲了过去,突然一只鞋踩在了那滩酒液上。

  赖三:“他妈的…”

  声音忽然止住,祁唯身边多了个年轻人,正盯着他看,那人的眼神极为冷冽,像是一匹在雪山的黑夜中独行的野狼,仿佛他敢动一下就会被咬烂撕碎。

  赖三毛骨悚然,只是对视一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赖三:“我,,,我,,,,”

  茶潞白声音比眼神还冷:“赶紧说,赶紧滚”

  赖三脑中一片空白,喃喃的说:“就,,,就,,,那个时候孙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有好几间大瓦房和两块地,面积特别大,后来,,,后来盛宴广场占地,就到他们家前那条马路为止,后来城市规划他们家的房子也换了不少门市楼,,,所以其实对面那条街有一小半都是孙家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租出去了,,,,”

  祁唯:“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这些年他这么嚣张,一个人独大”,不过孙友临时起义,把那些租户们都赶走,估计也下了不少血本。

  祁唯一回神就看见了,赖三儿在地上趴着,像个大蛤蟆似的,一动不敢动,“赖老爷别就在地上趴着,赶紧起来”

  赖三缓过神儿,从地上爬起,慌慌张张的往外走:“那个,,,我我我,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那我就先走了,先走了…”

  门被关上,门外急促的脚步,越来越远…

  祁唯啧了一声,“窝里横的东西,也就能跟他媳妇耍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