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是在白靡为她清理身体的时候醒来的。
全身暖洋洋的, 泛着运动过度之后的舒适感,她刚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是在浴缸之中, 被热水所包围着。
“醒了?”
温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她差点下意识给了对方一肘击, 好在兔子的反应是魅魔的七倍,这才没让事后温存演变成暴力事件。
“怎么了,才刚醒就这么暴躁?”
白靡眉眼里含着无奈,白色长发竖起, 此时正将她拥在怀里一起泡着澡。
安可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睡糊涂了, 没想起来自己身边还能有人,只好假装咬牙切齿:
“也不看看是谁造成的。”
自知心虚的兔妖低眉顺眼, 讨好似地靠过来亲亲她皱起的眉,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觉收紧:
“抱歉……别生气了, 一会儿想吃什么?我来做。”
安可也不是真生气, 毕竟昨晚……她也的确有享受到,所以她也只是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 没再计较,心安理得地窝在恋人怀里享受着热水浴。
“家里还有什么?”
她一边说着, 一边手闲不住地玩弄水面上的波纹,让原本平静的水面在自己的手中倾洒。
白靡看得心痒,一只手悄悄从一旁浮了上来,碰了一下安可的掌心,在确认了对方没有拒绝的意思之后, 便强势而又不失温柔地缠了上去,手指插入她五指之间, 将那些无孔不入的热水全都赶走,只让自己的肌肤与她紧紧相贴。
安可回头白了她一眼,她这才想起来要回答她的问题,连忙答道:
“还有些土豆、萝卜,嗯……之前的冬瓜也还剩一点……”
“没有肉啊……”
肉食者的脑袋瞬间垂了下来,连带着如玉般的后颈也暴露在白靡视野之中。
在安可看不见的地方,那片肌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咬痕与青紫,看上去靡丽极了。
白靡强压下想要再将唇齿贴上去的冲动,笑道:
“那一会儿我们一起再去超市买点吧?”
她满以为会被答应,可等来的只有斩钉截铁的拒绝。
“不要。”
“诶?为什么?”
兔子的眼睛瞬间变成可怜巴巴的狗狗眼了。
“你把我抱进浴缸我都没醒,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安可向后投来的视线隐隐冒着危险的光芒。
这下白靡没点胆子再提刚刚的事了,昨晚的确是她没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简直就像给尚处于黏腻期的安可来了个全方面的脱敏训练,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已经忍了太久了,一朝吃到口,总归是要让自己享受一把的。
“那我自己去吧……”
低落的白靡头耷拉了下来。
安可无奈,转身,吻上她的唇。
白靡眼睛瞬间睁大,唇舌下意识地就投入到这个吻之中,等到两唇分开的时候,安可脸上的红已经从耳垂蔓延到了脖子,连带着昨夜犬齿过于用力所留下的那些痕迹都没有那么显眼了。
涩情的魅魔不自觉地用粉嫩的舌尖舔舐着唇角,望向恋人的眼神里一片水色。
不用想也知道,白靡现在又一次兴奋了起来,她喉头滑动,扶在安可腰上的手不安分地向下探去——
“停。”
眼尾还残留着春色的人面无表情地喊了停。
“啊?”
白靡有些没搞清楚状况,但那双手确实是停在了那儿,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发情期已经结束了吧,别给我白日宣淫。”
说着,安可就去掰那不服输的手。
白靡还试着狡辩:
“但是你的唾液有……”
“别狡辩,我那点剂量你还是控制得住的吧,给我好好练练你的自控力。”
如果要说自控力的话,早在追她的时候就已经练好了吧……
天知道天性/欲望强烈的兔妖是怎么忍过那漫漫长路,才能最终拥抱住她的。
而且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其实不止是她的自制力有问题吧,其中是不是还有安可太过涩情的缘故呢?只要一想到魅魔的翅膀和尾巴沾着液体的模样,她就……
当然,这些话白靡是不敢说出来的,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在白靡想这些话的时候,安可的脑袋又开始一点一点的了。
魅魔知道这是自己是昨晚没休息好,刚刚也没眯到几分钟导致的,于是很理直气壮地伸手撒娇道:
“抱我出去,我想去床上睡。”
白靡笑了下,心里那点小牢骚瞬间被冲淡,眼角眉梢挂着的都是喜悦:
“好。”
——
妖类再怎么样也是妖类,身体上总是有优势的,这么将安可抱来抱去的,白靡却连大气也没喘一个。
她轻手轻脚地将安可放到床上,又为她盖上被子。
床上用品已经被白靡换过了,散发出一种清洁剂的味道和淡淡的太阳味道,白靡大抵是开窗通过风了,除了还剩下一点盘桓在室内不肯离去的味道以外,其他都是自由清新的味道。
安可闻着很是受用,眼睛眯着,又快要进入梦乡。
白靡凑过来,亲在她眉眼上,说道:
“局长那边我已经请过假了,好好睡吧。”
听到这话,安可总算是放下了心里最后一根弦,乖乖地就那么在白靡的味道中沉进了梦乡。
白靡看着她,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意,她带着留恋,又在她眉眼之间逡巡了半晌,这才舍得抬起脚走出房间。
——
等到安可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屋内的日光已经黯淡了下来,过于耀眼的中午过去了,留下的是略显寂寞的下午。
她揉揉眼睛,揪住被子赖了十分钟的床,这才慢慢悠悠地爬起来。
起床第一件事,随便套上件衣服,大脑还昏沉着,分不清那件衣服是白靡的还是她的,但总之能把重要部位都遮住就足够了。
第二件事,拉开白靡细致拉上的窗帘,虽然途中被窗外一片烂漫春色所刺到了眼睛,但阳光总归是让人感觉舒适的,如果是换在以前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窗台上摆着白靡闲暇时养的多肉,看上去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安可伸出手指,戳了两下,不知为何露出了笑容。
第三件事,就是飞到厨房抱住还在熬汤的恋人。
白靡正舀上一点高压锅里的汤打算尝尝味道,然后就被一双胳膊抱住了,她没回头,只是用空闲的那只手摸了摸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无奈说道:
“气温还没到那么高,多穿点。”
春寒料峭,正是容易感冒的季节。
安可满不在乎地回道:
“有什么关系,我可是冷血动物,不会冻感冒的。”
白靡听着她说,但还是将手指穿插到她的指尖,温暖着她已经被冻到冰凉的手。
“要不要尝尝?”
兔妖抬了抬勺子,示意道,安可没回答,只是娇气地噘了噘嘴,白靡心领神会,将汤吹凉了以后喂给她。
“味道怎么样?”
白靡有些紧张。她喜食素,往日一个人住的时候基本不怎么烹饪肉类,是安可开始和她住在一起之后她才开始学烹饪肉类的,所以不是那么有自信。
安可细细品了品,终于在白靡脸色紧张到没法说的时候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还不错,继续努力。”
白靡松了一口气,随即笑了出来。
看到白靡的笑,安可突然怔住了。
刚刚在睡梦之中,她又见到了特玛尔。
特玛尔还是生前那副美艳的模样,将魅魔的体态特征暴露无遗。
她嘴角挂着轻浮的笑意,嘴中冒出的话语却又无比认真。
她说,希望你能比我好,希望你能比我幸福。
什么是幸福呢?
在梦里,安可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但是都没能够得出答案,直到现在,她好像才隐隐约约知晓了谜底。
“怎么了?”
白靡安抚着不知为何一头扎进了自己怀里的魅魔,稍微有些担心:
“是饿了吗?一会儿饭就好了,要不要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
“真是的,你老是忘了我是魅魔,根本就不用吃这些东西的。”
安可的声音闷闷的,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撒娇,又或者干脆是兼而有之。
“可能是高中时候你没到下课就一直嚷嚷着饿了饿了的形象留给我太深印象了吧。”
白靡有些促狭地笑着,笑声引得安可一张脸红透了。
高中那时候她的确精力比较旺盛,每天下课就拽着白靡往食堂冲去,经常害得乖乖学生白靡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跟着她跑,结果最后到食堂门口,她是累得大喘气了,白靡倒是什么事也没有。
她一脸不满,捏着她细细的胳膊:“你这人怎么回事,看着瘦瘦小小的,体力这么好?”
白靡也不敢和她争,就只羞怯笑着:“是因为你一直拉着我跑的缘故吧?我没怎么消耗体力。”
想到白靡在体育测试中的表现,安可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借口。
一回忆起那时的自己,安可恨不得过去把那个青春期活力笨蛋的嘴给封上。
“行了!你别说了!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她嘟囔道,干脆埋在白靡的肩窝根本不肯抬头。
白靡只笑,也不说话,看得让人恨得牙痒痒。
等到菜全都被端上桌以后,香味便弥漫在了整个不大的房子之中,两人面对着面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明天总得去上班了,不然局长会伤心的吧,啊,但是安可你还是再休息两天比较好,局长那边我去讲吧?”
“喂,不要小瞧了魅魔好不好?”
“没有小瞧你啦,只是你想,叶挽人还没走,你去那边也难受,倒不如请假在家多休息两天。”
“叶挽人只是个恶心的东西而已,要我因为她而休假倒也不至于……你是不是在故意吊着我讲叶挽人的事,有点太恶心了,不是很想在餐桌上讲。”
“诶?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告诉我?”
“行了行了,别撒娇,也别一副可怜兮兮好像我欺负了你的样子,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