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发前,冉慎修给楚相言戴上墨镜、鸭舌帽,身上一丝不露的裹起来。
正不理解呢,楚相言就在电视上看到了秦厌的报道。
完全隔绝的几天,楚相言才知道网络上,电视里,报纸上,时刻都有关于秦厌的新闻。
就连在涛海的停车场里,还有蹲点的记者。
幸好,楚相言裹得足够严实,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到了医院,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已经下午了。
纳米技术主打高效、安全,楚相言除了折腾得有点饿,没有其他不适感。
“后面你打算怎么办?”隔着条走廊,冉慎修坐在楚相言对面,陪他等检测结果。
“找个律师,”这是楚相言这些天少有的清醒时刻,“我需要知道保释的流程,需要准备什么,还有到底多久才可以保释成功。”
“我可以帮你联系。”冉慎修道。
没了秦厌,楚相言应对这些不属于他曾经生活圈的问题,棘手是一定的。
“如果可以,那就拜托了。”
冉慎修点头,起身去拿了块面包,递给他,“她需要从藤京市开车赶过来,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到。”
“请尽快。”
私人医院有冉慎修的股份,楚相言现在身份又特殊,没医生敢耽误,没等多久,第二性别的检测结果就出来了。
楚相言盯着第二性别的那行英文字母,手指捻得纸发皱。
他像保存宝贝一样装进口袋,然后跟着冉慎修去见律师了。
他们在约定好的餐厅,等了很久,都快闭餐了,对方才姗姗来迟。
“那边事太多,出来有点晚了。”一位精英范的beta女,踩着双黑漆红底的高跟鞋,扭着小胯身姿绰约而来。
冉慎修熟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耳边低语,“这位就是秦厌的夫人,楚相言。”
“哦!”女人妩媚一笑,伸出手,“林浅芊,藤京市嘉通国际律师事务所一级律师。”
林浅芊身上的玫瑰香水味儿,一度遮过了二人的信息素味道,浓郁且颇具攻击性。
也许是闻不惯这么重的香水味,楚相言皱了皱鼻,只轻轻握了一下手,就远远地撤回来了。
林浅芊好像也发现了不妥,坐下来后连忙道歉:“实在太赶了,忘记换衣服,这个味道对孕夫来说是不是有点冲?”
“啊...没...没关系。”
感觉没聊几分钟,她的气势就源源不断地欺压而来了。
好像有点过于热情了...
冉慎修习以为常起身,“你们聊,好了给我打电话。”
“交给我吧!”林浅芊挤了挤眉,略显娇俏,然后招手,“Waiter~开一瓶特红,和一份三文鱼沙拉。”
她又扫了眼菜单,朝楚相言问道:“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我建议你尝尝这家的芦笋澳牛,非常不错。”她根本就没听,顺嘴又点了一道。
楚相言无语,心底焦急得想赶快解决秦厌的事。
林浅芊好像能读懂人心一样,“吃饱饭才有力气做事嘛~你现在着急也没用,他的案子我研究过,保释阶段也一样有麻烦。”
最后,还是林浅芊吃饱喝足,微醺状态,才开始谈正事。
楚相言有些怀疑她的专业性了。
“津滨的夜和藤京不太一样,真的很安静。”林浅芊朝窗外望去,轻轻地勾起红唇一笑。
她沉了口气,眸底的放纵瞬间消散,一个表情瞬间脱胎换骨,她推开餐盘,拿出精美的小本子,“秦厌的案子,我情况都了解,能保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楚相言安静地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官方提供的保释金额是这个数。”女人将记事本竖在他面前,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
在纸张最右下角,用红笔圈了个大大的圈。
楚相言呼吸一窒,“三...三千万?”
“这个数我还算保守估计了,”林浅芊拿回本,碎碎道:“这次案件影响很恶劣,秦厌又是公众人物,保释金还可以随时提高。”
比三千万还要高?
楚相言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钱。
他甚至一度怀疑,秦厌值这个身价吗?
林浅芊:“还有更糟糕的事,秦厌所有的银行存款都被冻结,你不可能用他的钱来保释他,而且,就算保释出来,他的资产也会陆陆续续被查封,你连还保释金的渠道都没有。”
三千万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楚相言听得汗意涔涔。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建议你先找熟人借一借试试,”林浅芊浅抿了口酒,红唇依然诱人地勾起,“毕竟秦厌的人脉,朋友有几个不趁千万啊。”
“如果借不到呢?”
“下下策,去找老秦总,”林浅芊低下声,悄悄说,“他的调查就漏洞百出,有些很关键的证据都没有,就能把秦厌扣押到保释阶段,很明显背后有人动手脚。”
和爷爷有关,秦臻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她越说,楚相言的心听得越沉。
林浅芊微微一笑,招呼着侍应生结账。
“女士,您一共消费六千...”她抬手打住,然后指了指身后闭目养神的男人。
“找他结。”
楚相言没仔细听,眸底的阴沉比窗外的夜还深。
如果真的向爷爷低头,就证明秦厌认输了。
他若真的这样做,秦厌知道也会生气的。
秦臻也不会饶了他。
在认命之前,总是要试试的,不就是凑钱嘛...
三千万...
应该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