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
就算被抛弃那么多次的顶级omega，从没有碰上过如此狼狈的情况，许河被倒掉在空中，血液冲进大脑，视线模糊，脑袋都懵懵的。
“你…你怎么…这是什么？！”许河的脸憋得黑紫黑紫的，说话时嘴里都是股铁锈味。
此时的楚相言像是变了个人，确切说是变成了猛兽，幽暗阴森的眸光，让人阵阵胆寒，就连本该馥郁香甜的花香，也因为浓度过高，变成了苦涩的花气。
身体上，精神上，都在折磨许河。
深埋心底十几年的仇恨，被连根拔起，楚相言掐过许河皱巴巴的脸颊，似是欣赏的端详着满目恐惧的许河。
楚相言没有回答，一条新长出的花枝尖，在许河身上游走，像是要寻找着合适的位置扎根。
发自内心的恐惧，让许河止不住的哭，可倒挂着鼻涕口水呛进肺腔，他胡乱地咳嗽哀求。
楚相言勾了勾唇角，轻轻挥动手指，那条游走的花枝就停在了他的右胸脯，直指心脏的位置。
冰杵粗细的花枝，缓慢的往肉里钻，滋滋作响。
“啊！不要！求求你了…求…求求你了！爸爸错了，我以后不会再…”许河疼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
吵闹声引来了医护人员的围观，但胡乱生长的白山茶花枝死死堵住房门，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河被折磨。
释放出信息素实体化后的楚相言，感官敏锐度都大幅提升，走廊中吵杂的呼喊声，震得他厌烦，但他在其中捕捉到很小一声“爸”，这道声音很轻很稚嫩，听起来说话的人很虚弱，而且年纪不大。
他微微瞥眸，用足以霜冻万物的目光，略过玻璃窗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这是楚相言第一次见到王黎黎，高高瘦瘦的，像是片纸，风一吹就倒了，他撑着扶手缓步从昏暗中走来，面色憔悴掩盖不住他精致的容貌。
楚相言看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白山茶花枝绑得就更紧，扎得就更深一寸。
吵闹声刺耳，王黎黎扶着额头，撑在走廊边的栏杆上，喘着粗气，看上去摇摇欲坠。
楚相言刚想收回目光时，王黎黎却投射来惊讶和期待的目光。
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怜悯。
“他学习很好，性格也好，他和你不一样啊！”
许河曾经说的话，一字一句割在满是疤痕的心上，黑红色的血一滴一滴淹没着楚相言，无论他如何在强者的世界闯出一片天地，在亲生omega爸爸的眼中，他也只能是个“劣质omega”。
王黎黎对上楚相言近乎绝望的目光，心底有块隐秘许久的烂肉被扯出来，胸口一闷，选择回去。
王黎黎躲在安全通道，哆嗦着打电话。
对方一次没接，就再打一次。
终于，在十几通电话后，对方才接起电话。
“秦总，我是王黎黎。”
王黎黎心里敲着猛鼓，他不确定秦厌是不是真的要拿楚相言的腺体换项目，但一个愿意拿钱纵容许河，只为了让楚相言不烦心的人，他不相信会这么残忍。
秦厌停顿许久，忽然提高语气，“你们在哪？”
“爸爸和一个叔叔联系以后…以后我们就搬到了拓海医院。”王黎黎拼命挤出这些话。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从听筒传来，王黎黎被惊吓到了，倚在墙上的后背紧绷着直起身。
“秦总！”王黎黎年龄太小，情绪太紧张就控制不住自己，带着哭腔的喊着，“哥哥…哥哥的腺体上长出好多山茶花枝，我…我怕他要杀了爸爸……”
病房里。
操控信息素实体，是连enigma都觉得又难又费力的事情，楚相言腺体发育不良，短短几分钟的暴起，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开始无法克制自身信息素的外溢和信息素实体的生长。
本能的欲///望开始渴求深海，几经压抑的情绪还是如洪水般泄来，每每想到那神秘又诱人的深海香，脑袋里就会浮现出秦厌的温柔。
期待他的爱///抚，期待他的狂野，期待他的一切…
只是尝到了点顶级信息素的甜头，他就再也忘不掉了。
绑在许河身上的白山茶花枝出现了松懈的迹象，他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呼吸空气，扭动着身体要从束缚中挣扎出来，头朝地，直勾勾地摔在地上。
他不敢耽误，连忙逃命。
信息素实体还在不停疯长，生长的每一寸，都是在吸食楚相言腺体中的血肉，如果再不将花枝的控制权夺回来，他发育不良又脆弱的腺体随之崩溃，信息素实体变成类似寄生虫的东西，不停吸取着楚相言的生命，直至死亡。
白山茶花枝意识到许河要跑，又重新抓回来，四肢都被绑起来，“大”字型的捆在墙上。
细长尖锐的花枝刺入许河的腺体。
“救命！不要啊！”许河难以忍耐地痛呼，呕哑嘲哳般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