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红罗宾。”

  我怕他听不清又说了一遍,没到他找我的时间他却突然找我,怎么不让我怀疑他的动机,而且根据star检测蝙蝠侠回来了。

  有一说一,哥谭骑士蝙蝠侠怎么不算是哥谭阴影,被毒打的各路反派、反派小弟和犯罪分子表示有话说。

  也许在蝙蝠侠这里猫头鹰法庭已经在他调查列表前排等待调查,出差阻挡了他的步伐,回到哥谭这刀也该落下了。

  路上提姆死活不说话这让我不能完全推测出信息,沉默地好像是幽灵在推我。

  我不会责怪提姆,因为有毛病的是蝙蝠侠!是蝙蝠侠!!重要的事再说一遍是蝙蝠侠!!!

  他还吸引一大群青少年模仿,我绝不是因为他把提姆拐走了有怨念。如果能把蝙蝠侠告上法庭,雇佣童工绝对算一项重罪。

  想不通花花公子是有什么癖好,更想不通花花公子不想着独善其身反而想像圣母玛利亚一样救赎哥谭,烂到骨子里的哥谭。

  轮胎陷在枯枝败叶里,毛毯下是没有知觉的双腿,眼前也有夜间围堵的小鸟、无数酝酿中的阴谋,我制止住自己妄想掉头的念想。

  我不能心软放掉这只小红鸟,小鸟飞走了是一去不回头,我比谁都更能认识到不时刻关注小鸟的下场。

  “提姆,你有什么要说吗?你不说我当你承认了。”

  在我说完后,提姆半会儿没反应,不能告知外人的秘密身份被拆穿了,真该让别人也看看以聪敏理智著称的提摩西只用三句话就变成了呆头小鸟。

  蝙蝠电脑留下的后门里我发现了一份绝密档案,最高优先级销毁,它是蝙蝠侠传说中的planABC,它是不能告知助手们的危险需要保密事件,我无法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骇入。

  我想他应该在蝙蝠侠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然后受了刺激纠结为难地来找我,他需要我的态度决定他后面的行动。

  我想一蹦三尺高,跳起来骂人,十几年的情谊可算派上了用场,能让你犹豫不决。

  独处时还能安慰自己别计较,见到人一分一秒中过去和现在都在交织,冷风灌了我一脖子,都没有提姆不说话凉。

  我也不想拆穿你的身份,可你的行为让我有了危机感,秘密之所以叫秘密是因为它不能说的特性,让人知道了这还是秘密?

  你的小秘密已经被我知道光了!!我毫无诚意地在心里对提姆抱歉。

  提姆没有第一时间和我吵起来,说明事情应当比较大条但和我没有直接关系,提姆能够冷静地愿意听从我的提议和我在后山约谈,我们还有回旋地余地。

  我自信收好了尾巴,蝙蝠侠来找证据都不会发现蛛丝马迹。

  被朋友欺骗的我应该愤怒、失望,实际上我做不出那种表情,换心灰意冷不合适,没到那地步,接下来主要看提姆发挥。

  继续分析针对他的我想骂自己冷酷无情、冷若冰霜、铁石心肠……我好可怕。

  屁,脑海里黑色小人一翅膀扇飞了我。

  天地间似乎只有清风能毫无顾忌地穿过这片空间,原来快到冬天了啊,他会继续和我玩双重身份游戏吗?我茫然于自己所做下的一切。

  提姆松开了轮椅把手,我听见踩在灰黄树叶上的吱吱声,那是茎叶毁断前出地哀鸣。

  他蹲在我面前,想认认真真地说服我:“我是红罗宾?我不是红罗宾。”

  噢,他做了个错误决定,我凝视着提姆,他不会发现自己像是一只哥谭高中里被踩了尾巴的猫咪只差对我哈气,这副惊恐的表情我能记一辈子。

  有着星星的蓝眼睛怎么想得这么简单,想用蓝眼睛攻击我,谁还不是个蓝眼睛。

  我用着最让他讨厌的怜悯对他说:“提姆,你不会觉得我认不出你吧,以及一次两次放鸽子,聚会中途睡觉,隔三差五断胳膊断腿,还有身上的淤伤……你在我多次追问你身上伤痕之后才和我渐渐保持距离,那时我还百思不得其解,以为你受到了威胁,现在,呵。”

  我想起我自己吓自己担心夜不能寐的记忆,问提姆提姆打着哈哈不想再谈。

  我仔细观察了他两三个月,在姑妈拎着我耳朵让我认真学习时都在想他。

  我觉得他可能遭受了邪恶势力毒手,为此我第一次掺合到黒帮乱战里,结果很明白,和黒帮有关的只有企鹅人账户少了一大笔美金,剩下能能威胁他的还有谁,当时成为提姆监护人的哥谭首富成为了我第一怀疑目标。

  最开始以为布鲁斯.韦恩有像小报上所说的恶习,以为是变态披着人皮在阳光底下行走,法庭让我大开眼界,有权有势、虚伪狠毒的大人们的阴暗面最为丑陋可怖,说得就是法庭成员。

  在哥谭谁能比布鲁斯.韦恩更有钱?

  但提姆坚定的反驳让我打消了把人送上法庭的想法,我的好朋友从来不会忍气吞声,他一般有仇不过夜,于是我频繁参加宴会打听布鲁斯.韦恩的事迹,很高兴他除了为人有些风流但道德底线高于常人。

  再后来,没有后来了,我没查了,直到宴会上被红罗宾所救。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知道我总放你鸽子不对,但我当时被布鲁斯看重塞进韦恩集团,学习接手许多业务,我很忙,聚会睡觉也是同理,至于身上的上,布鲁斯喜欢极限运动,我不免也要和他一起,我想不到你会这样想。”

  我静静望着他,说,你继续说。

  提姆心虚气短,他拒不承认,僵硬笑道:“我怎么会是红罗宾,你看我哪里像他了,虽然我崇拜蝙蝠侠也特别喜欢罗宾但你不该这么开我玩笑,”说到后来他佯怒:“安斯,你太过分了。”

  提姆内心发出尖锐爆鸣,安斯怎么知道的?我哪里暴露的?安斯有没有推到其他人身份?

  在提姆脑袋快转冒烟了时,我终于收回目光,要留些缓冲时间,等他清醒后说不好会打上家门,和我当面宣布单方面绝交,日期待定,最可能电话邮箱轰炸我让我不得安宁直到我清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心悔改。

  “我有没有说过你越否认越镇定,别人或许会怀疑自己判断对错,但我了解你,你骗骗其他人还行,提姆,别挣扎了,”让我们快进到吵架环节,要大吵特吵,吵到别人认为我们关系破裂。

  “难道你想让我说出你的同伙?”

  我不给提姆机会狡辩,一旦松口我会前功尽弃,况且说到这份上提姆也不会否认了,就是被他警戒线拉到最高有一点点可惜。

  也有可能是很可惜。

  出意外后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在养了这些天依旧苍白,提姆罕见地放弃语言,他知道没有意义了。

  “安斯,别说了,你想让我承认我就承认吧,别说了,”提姆颓然地坐到地上,他看似承认了我的问题却也狡猾的逃避了它,被人听见也只以为我俩是红罗宾的超级粉丝,小树林里都要玩角色扮演。

  指间黑色的发丝柔软浓密,我摸了一把,手感不错,我故作轻松:“开心点,好歹是我主动说的,不用无望地等你坦白。”

  心里装着事,数着日子等你敞开心扉,我做不了一辈子糊涂人,不要紧张、不要惶恐,我等你拆穿我,那时候让你质问我。

  提姆咬紧牙关,腮边肉都鼓起来了,他说得很艰难:“你早就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为什么要救我。”

  咕咚冒着血液的额头,水里死死抓紧的手臂,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木乃伊,还有现在缩紧地心脏,都是真的。

  提姆悲哀地将头埋进安斯腿上,没有将全部压力放上面,只是用脸颊轻轻贴着,是石膏的硬度。

  等他主动坦白,他怎么敢,提姆:“还有什么问题一起说吧。”

  “那我慢慢回答了,我是早知道了,在宴会上你救我认出来的,我怎么会不救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救得你,”我叹气再让我来一次我未必能救下你。

  我问出了我思考很久只能归功于提姆天性善良,特别崇拜蝙蝠侠才被蝙蝠侠骗走的问题之一,“在你工作受伤时你是怎么想得,你有过后悔吗?”

  我更想问得是提姆你怎么会去当义警,但这话显得我特别弱智,他不喜欢他会主动送上门?其实我问出的问题自己也有了答案。

  “没有后悔,没有。”

  提姆在说时顶着一双被水洗过却分外明亮的双眼看我,我闭了闭眼:“我知道了,”我自取其辱。

  “那我们谈谈猫头鹰法庭吧,你是里面成员之一吗?”

  反击来了,我拉扯着提姆的颊肉,毫不客气:“你不都有答案了还问我,你在侥幸什么。”

  侥幸我不是犯罪分子或潜在犯罪分子,还是说侥幸我不会参加进哥谭的黑暗,不好意思,我都是。

  也许有义警魔咒,义警的亲朋好友不是支持他们的知情人就是和他们作对的反派,在我承认后提姆要饱受摧残好一阵了。

  提姆哑巴了,从我魔爪里逃跑的提姆揉揉自己的腮帮子,“天气凉了,我送你回去吧。”

  “随意,”我还以为你会把我丢在这呢。

  提姆走时我让他弯腰,塞给他一个小东西,“我没和任何人说,所以别在我这放一些小玩意了。”

  金属制品的触感让提姆浑身一僵,看向我时眼睛里都是惊慌,走之前再给提姆一个惊吓,出口恶气天气晴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