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见雀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
见雀不会无缘无故问这种事，难道说……这个管家有问题？
山本武揉面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脑子里不由得开始仔细回想对方进来后的一举一动。
然而经过仔细的回想, 他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异常。
他对见雀这个莫名问出的问题有些好奇，但考虑到见雀没有想细说的意思, 他也就压下了自己那丁点的好奇。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收到见雀消息回来的赛巴斯，在和降谷零于某条小路巧遇后, 一起来到了此时难得热闹的厨房。
在看到见雀的瞬间，赛巴斯朝见雀弯腰鞠了一躬：“大人。”
他明明长时间待在地下, 身上却干净得一尘不染, 甚至在进门前还特意拍了下身上已经相当干净的西装。
降谷零不知道赛巴斯这两天去了哪里，但不妨碍他在看到赛巴斯进门前的操作时, 给这位老绅士贴上了极度注重仪态的标签。
当然, 在这个标签的基础上, 他也牢牢记住了赛巴斯对见雀的重视, 毕竟赛巴斯在看到他时完全没有在意身上的西装。
见雀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他一边思考见雀的身份，一边跟着朝见雀鞠了一躬，虽然弯腰的幅度没有赛巴斯那么大，不过这也已经是合情合理的幅度了。
“我不是说过吗？没事不用行礼。”
见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安室君, 你不要和赛巴斯学坏了，赛巴斯注重的礼节麻烦得很呢。”
是他的错觉吗？
他这个雇主似乎很放松，是因为身边的同伴, 还是……？
思绪翻涌间, 降谷零偏头看了一眼赛巴斯, 不管是表情动作还是肢体语言，都表现出了一副想征求赛巴斯建议的样子。
因为他经常和赛巴斯讨论如何做好管家的工作, 他和赛巴斯之间的关系还算融洽，称得上有实无名的师徒。
在他开口前，赛巴斯果然率先开口道：“大人，这不是礼节，而是发自内心的行为，出于某种信任或者某种尊重。”
他说得十分严肃，仿佛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见雀在赛巴斯和降谷零之间扫视了一下，接着像是认输般点了点头，并说道：“我高估了我们的速度，既然你们来了，来帮下忙吧。”
赛巴斯不会拒绝，降谷零也不会拒绝，因此厨房里变得更加热闹了。
“大人，这些事情其实交给属下做就可以了。”
听到这句话，见雀切面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句话的隐含意思是让他去休息，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些善意。
压下心中的复杂，他看向说话的赛巴斯，用一贯温和的语气说道：“赛巴斯，我想犒劳一下你们三位，这些事情我本来都打算自己做的，只是……”
只是突然犯懒，但他不能这么说。
说着他眼中带上了几分愧疚：“我忘记早点把面团揉好了。”
看着见雀苍白的脸色，宇智波鼬在心中暗道：大人向来事事周到，绝对不可能是忘记，而是实在太累了。
而山本武和赛巴斯的想法，和宇智波鼬的想法差不多，在这个房间里，除了身为卧底的降谷零，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对见雀带有厚重的滤镜。
原本还算温馨的气氛，随着话音落下，莫名凝滞了起来。
面对突变的气氛，降谷零的脑子有些僵住了，一下子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他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所幸这份古怪的凝滞，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的时间，就被站在木板上的白团子打破了。
“啾啾啾啾啾啾……”
一连串的鸣叫声响彻了整个房间。
见雀强行抱走了正在啄食面团的白团子，他刚刚在观察他们的反应，没有关注白团子。
没想到才忽视了那么几秒，这只小胖墩就冲到了木板上。
他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强烈的无奈，看来在他观察他们的时候，白团子也在观察他。
“先生，需要我抱着它吗？”降谷零道。
“不用，白团子很乖的。”
说着见雀将它放回肩头，并调动咒力限制了它的活动范围。
降谷零的目光跟随见雀的双手移动到了见雀的肩头，只见白团子在肩头扑腾了两下翅膀，之后竟然真的乖巧地一动不动了。
这么……乖的吗？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重新投入了切面团的工作。
此时被说很乖的白团子，满脑子都是晚上的报复行动，它打算在晚上偷偷吃光见雀的零食。
在它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时，亲眼看到了见雀背着它吃零食，而且它还看到了那些零食的藏匿地点。
到了中午12点，随着蒸笼里的水汽不断上升，厨房里终于溢满了小麦的香气，其中混杂着些许蔬菜和鲜肉的香气。
见雀揭开蒸笼的盖子，用手挥开了蒸笼里冒出的白雾，在看到蒸笼里白白胖胖的包子时，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看来他又成功了呢。
他今天做包子倒不是心血来潮，他喜欢尝试各种各样的新事物。
降谷零上次购买回来的书籍中，附带了一本作为赠品的菜谱，在随手翻阅了两遍后，他对上面包子的做法升起了兴趣。
所以他今天主要的目的是纾解自己的兴趣，至于与马甲们培养感情，又或者刷降谷零的印象值，都是顺势而为的收益。
“现在还太烫了，我先夹起来晾晾。”
就在他拿起夹子，准备夹包子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了降谷零的声音：“先生，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宇智波鼬道。
他其实并不喜欢将食物，尤其是见雀的食物假手于人，更何况见雀似乎对这个青年有所怀疑。
但毕竟是“似乎”，见雀没有明确表态的话，他不想表现得过于明显。
刚刚做包子他还能在这个青年身边监督，而夹包子他没有办法合理地待在对方身边。
因此——
他决定亲自夹包子。
观察了两三秒之后，赛巴斯沉声道：“鼬先生，您平时任务繁重，这种简单的工作还是适合我和安室来做。”
他和宇智波鼬不怎么熟悉，不确定对方的任务繁重与否，他纯粹是觉得这是管家的工作。
前面做包子还能理解为组织成员之间的相亲相爱，现在这种简单的工作再交给宇智波鼬来做，就是他这个过去的管家不够称职了。
“……”
见雀略显茫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夹子，连夹包子都能抢起来吗？
僵持了一阵之后，赛巴斯转身朝见雀鞠了一躬：“大人，请您下令。”
赛巴斯的语气就像是请求下令处决般郑重，见雀听着赛巴斯如此郑重的语气，迎着宇智波鼬暗含期待的目光，一时间沉默了。
还是他自己来吧。
就在他开口之前，山本武走到他身边，拿起了蒸笼旁边的夹子：“你们争这个，是因为好玩吗？好玩的话我也想试试。”
说着他偏头看向赛巴斯：“赛巴斯管家，能给我个面子吗？”
见雀问出的那个问题，只有他和宇智波鼬听到了，他大致能理解宇智波鼬的想法，所以他决定帮帮这个总是口是心非的家伙。
既然是山本大人的请求……
沉吟片刻，赛巴斯最终放弃了争抢，山本武的地位比他高上不少。
“随便。”
见山本武看过来，宇智波鼬错开了视线。
“首领大人呢？”
山本武这才看向见雀：“我可以试试吗？”
现在不是需要特别正经的正式场合，因此他说话的语气依旧偏向放松，然而因为赛巴斯和降谷零的存在，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么恣意。
他只会在他承认的朋友面前完全放松。
难道夹包子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趣味吗？抱着这样的疑惑，见雀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坐到了一旁的长条餐桌旁。
降谷零理所当然地坐到了赛巴斯身边。
在这座诡秘莫测的庭院中，他如今的进展实在太慢了，所以他决定暂时跟随赛巴斯，跟随赛巴斯的行动而行动。
山本武刚刚跳过了他，或许是因为看出了他这个决定，将他当做了赛巴斯的跟随者，又或许是因为……根本不在乎他。
不过他并不在乎是哪种原因，他只是一个卧底而已，只需要打探情报。
不一会，在山本武迅速的操作下，餐桌上出现了五盘包子，而且是高高垒起的五盘包子。
一人一盘吗？真的能全部吃完？
看着眼前起码二十个的包子山，降谷零欲言又止了一阵，最终在赛巴斯的注视下，默默咬了一口包子。
在入口的刹那，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这个馅料的调配是顶级的，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见雀，他知道是见雀调配了馅料。
感受到降谷零的目光，见雀抬眼迎上了对方的目光，然后冲对方弯了弯眉眼。
而在降谷零眼中，青年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眼中荡漾着温柔的笑意，在这道极具感染力的笑容下，他的嘴角下意识地上扬，但又顷刻间反应过来，刻意收敛了嘴角的弧度。
在安静的环境中，他听到了心脏的跳动声，而且跳动得越来越剧烈，在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下，细密如蛛网的恐惧紧紧包裹住了他。
他差点在这道笑容中暴露了本性，这是身为卧底最可怕的事情，即使是死亡也比不过。
“安室君，怎么了？”
听着耳边温柔的声音，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吃不完这么多包子。”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呀。”
见雀看了看餐桌上的包子：“我们也吃不完，吃剩的包子冰冻起来就可以了，或者你想带给朋友的话也可以。”
这么说着，他突然想起了工藤新一，他记得他跟踪到的地点是——米花町2丁目22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