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蒸煮炒炸都会。

  柴睢正把干净床单四角往褥子下掖,回头看过来一眼,想了想道:“好像是六七岁时,相父下州府办事,带我住在百姓家里,顺便教了我做饭,很简单很容易学,抽空教你。”

  李清赏从不怀疑自己烧厨房的本事,想想油盐酱醋都是钱,摇头认输道:“你可以抽空教昊儿,他八岁,更容易教。”

  柴睢道:“不学做饭就把床单被套洗了。”

  “找个盆先泡着罢,”李清赏犯懒,亳不想动,“我浑身酸疼着,吃了饭还想睡,睡起来再说嘛。”

  没想到柴睢是个没良心的,骗人上·床时的温柔荡然无存,黑心肝的样子像个压迫长工的地主老财,故意逗她:“睡到下午洗床单,洗了床单正好做晚饭。”

  李清赏当然不干:“事情都要我做了,你呢?”

  柴睢把脏被单胡乱团起,往旁边空木盆里一丢,勾着嘴角冷酷道:“我当然是负责教你做饭,同时防止你烧房子。”

  “要是我不干呢?”天也,她真不喜欢洗衣服做饭。

  柴睢像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混蛋渣滓,冷漠又无情道:“你不干也行,换我干你,今晚上莫睡了,夤夜。”

  “啊!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你没有良心,”屋子里响起李夫子羞涩又痛苦的哀嚎,手端美味鸭蛋虾尾青菜粥,于浑身酸痛中声声指控某个曾用“咸亨”作年号的昏君:

  “这样对我你没有良心!!!”

  【作者有话说】

  【1】部分词语出自元·王实甫《西厢记》

  【2】唐·白居易《长恨歌》

  【中国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得到今天的解放和发展。去他妈的老岗田小岗田,他们是侵略者,侵略者不可原谅,罪恶深重的侵略者更是必须付出巨大代价。】

  关于柴睢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林祝禺半晌饿了,使唤睢娃做饭。

  睢娃把袖口烧掉一片,蹭了个花脸,好在不辱使命:“相父,水烧开了,然后呢?”

  她相父说:“米丢锅里煮,地瓜也是。”想着小娃娃吃不了不干净的东西,她相父特意叮嘱:“记哈洗洗。”

  睢娃依言照做,又踮脚扒在案板前奶声奶气报告:“这里还有花生、红枣和山药。”

  稀罕那些食材她都认识,她相父言简意赅:“丢锅里煮。”

  睢娃遵照指示煮出来一锅粥,整块地瓜是半生的,山药整根没去皮,相父舀出夹生的地瓜,用调羹把山药碾扒开,同睢娃头对头把粥吃了个干净。

  吃完后“父女”俩嘴麻两天,睢娃才知山药不去皮吃是麻的,地瓜不切开煮会夹生。

  隔天相父想吃炒肉,肉块下进油锅里滋啦乱爆,睢娃又被烫,捂着小手哭腔回头:“相父,烫。”

  她相父靠在门框上说:“拿个盾牌挡哈子嘛。”

  人生第一次拿起盾牌的睢娃子,直接解锁了盾牌的最正确用法,从此煎炸炒爆所向披靡。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ne不打烊 2瓶;

  60 第六十章

  ◎谢知方◎

  “冤枉!九方边军非朕拥趸,诸城卫军非朕扈从,朝中亦非全部公卿对朕忠心耿耿,何来朕逼迫太上,迫害旧历老臣之说!”

  当日下午,烈日炙烤大地,树叶晒得蔫头耷脑,高大树干也似遮挡不出几多荫凉,知知拖长嗓门在高处要死不活叫着,金顶殿宇内,柴篌捧着牙皮薄肉多的西瓜,边坐在书桌后啃,边同下面交椅里的大舅哥刘毕阮,以及新晋宠臣谢知方大吐苦水。

  边吐苦水边为自己叫屈。

  “和光是正常罢免,太上是出京避暑,怎么就是被朕迫害了?”汴京起了流言蜚语,说是皇帝迫害旧朝君臣,柴篌对此表示冤如窦娥:

  “太上在汴京经营多少载,朕又在汴京生活几个春秋?朕身后除去国丈府以及谢卿,哪里还有其他人可用,朕连多往后宫纳几个美人的权力都没有,迫害朝臣更是无稽之谈!保不齐是谁在栽赃陷害朕,十恶不赦之,刘卿和谢卿要为朕做主!”

  听见皇帝说这些话,谢知方继续神色温和半低头,心想可拉倒罢,您真是在这里骗二傻子呢。

  “十恶大罪”不是写于大周朝律法里同世人闹着玩,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诛九族十族风险来栽赃陷害一国皇帝,也就除去你柴篌反了天敢动手打自己亲爹,今朝竟还有脸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此说甚么十恶不赦。

  有些真相,不会随着知情人被杀灭口就永远埋藏,真相除却你知我知之外,永远还有天知和地知。

  很明显,在坐确实有这么一位“二傻子”刘毕阮,不过刘毕阮并不傻,只是需在皇帝面前刻意扮这个傻,他万言万当般拍着胸脯道:“公家放心,若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栽赃陷害您,臣第一个跟他没完!”

  柴篌放下啃几口的冰镇西瓜,擦着手摇头道:“朕当然相信刘卿的忠心,此刻只是抱怨几句而已,卿不必当真动怒,”

  他抽来手边一份朱封奏报,递给马宝楠,示意拿给下面二人:“朕今日中午,刚收到份加三道印封的事折密奏,二位帮朕看看。”

  密奏以所加印封区分保密级别,千百里加急军报也才用三道印封,此密奏既为事折,三道印封加身,可想而知内容何其事关重大。

  马宝楠非常领会皇帝意思,递密本并未按照刘谢二人官阶高低,直接递给官阶更高些的刘毕阮,而是绕过书桌,在刘谢二人的疑惑中,把密奏先递给了谢知方。

  此举看似不经意,却让刘毕阮心里莫名突突一跳。

  谢知方一目十行浏览密奏,看罢脸上略露惶恐犹疑之色,随后双手递给刘毕阮。

  刘毕阮即便早已在马宝楠暗示下,做出了心理准备,可密奏内容甫入目,便让他整个人感觉如遭雷击,天灵盖险要把乌纱帽给顶飞出去。

  刘毕阮已然跻身内阁,短时间见识经历过更多事后,再不敢如以前自信鲁莽,他用力咬住舌尖,强行逼迫自己冷静,旋即通过刻意放慢浏览速度之法,给自己尽量争取考虑对策的时间。

  不多时,在皇帝篌一瞬不漏的密切注视下,刘毕阮缓缓合上密奏,起身递还给马宝楠,朝书桌后拾个礼,跪下诚恳道:

  “臣老家,确在冠州龙津府思宁县,臣日前在差上时,亦曾听户部提起过,龙津府商行伙计罢业游行之事,然请公家恕臣愚钝,臣今次实在不知,冠州知州在密奏中污告臣父子,勾结龙津官员打压商行伙计游行,究竟是何居心!”

  在刘毕阮说完话激动地叩首下去时,谢知方眼角余光飞速扫了他两下,心中暗暗惊讶刘毕阮的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