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早上醒来之后打了个哈欠, 她看了看外面的时间不确定是几点了。没有手机或者手表的日子还挺难认清楚时间的,林溪准备等会儿去后勤处看看,有没有手表之类的物品。
她起床洗漱之后, 让沈桑柠回到身体里,就溜溜达达去了食堂, 她看到里面的人还在排队就知道自己没有错过时间。林溪走进去后,才注意到墙壁上面挂着的时钟指向了八点三十五。
在时钟下面,还细心的贴上了每天用餐的时间, 分别是早上8点到9点,中午11点到12点, 晚上5点到6点, 真的是非常规律的吃饭时间。
林溪是一个人来的, 这个情况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排在林溪前面的人扭头过来询问:“你怎么一个人来的,昨天和你一起的阿姨呢?今天怎么没陪着你?”
“我也不知道,我起床之后就直接过来了。”她打了个哈欠:“我肚子还挺饿的。”
那人“哦”了一声,又扭过头去,和前面的人交谈了起来。林溪隐约中听到几句“也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呢”。他肯定不是真的关心林溪, 是怕林溪误触什么规则然后死亡,自己连杯羹都分不到。
林溪跟在队伍后面, 打了一份早饭。她的餐盘里有两个茶叶蛋,两个韭菜盒子,再加上一碗粥和小菜, 师傅是真的害怕林溪吃不饱还吃得少。
林溪找地方坐下,吃完了早饭之后就去了后勤处, 后勤处知道了林溪的要求,真给她找来一块手表。
“如果电用完了, 你再来找我。”
林溪点头答应了,调好了时间戴上手表就走了。早饭吃了不少,林溪干脆就在殡仪馆里面跑一会儿步,消化一下。这里也不能像家里给弄个健身房出来,宿舍里面地方又小,所以只能在殡仪馆内绕圈。
她跑步没多久,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林溪今天早上在食堂见到过,应该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他面上带着笑容:“林溪,跑步呢?”要是现实世界的公司社交背景,那林溪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自己刚刚进公司,甚至还没开始上班呢,怎么一个个同事都知道自己叫啥名啊。放到规则怪谈世界那更是糟糕,这证明这些家伙已经盯牢了自己。林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有事吗?”
来者不善,他却不着急,反而想和林溪聊聊天。和人聊天林溪都不是很擅长,更何况是和鬼聊天呢。不过这也给了林溪一个情报,看来所有的鬼都是在规则制约下的,不然这家伙面上的贪婪都要破土而出了,哪里还会压着性子和自己“聊天”呢。
恐怕聊天是假,要让林溪在他的语言误导下触发他的规则是真。
林溪左右看了看,突然询问:“你是自己一个人悄悄来的吗?”
那人愣了下:“是啊,怎么了?”
得到这个回答,林溪就不客气了,沈桑柠还没吃早饭呢。林溪笑了笑:“柠柠,出来吃早饭吧。”沈桑柠一点不带客气的,她从林溪的身体里钻出来之后就把面前的鬼变成了黑球,然后吃进了肚子里。
这一天里,也有好几个人企图在自己落单的情况下、不被别人知晓偷偷吃掉自己。这些鬼都很贪心,明明还互相制约却私底下来阴的想要独占自己。不过可惜的是,林溪只能是沈桑柠的,他们根本过不了沈桑柠这关。
林溪其实有些困惑,既然鬼都有规则,那沈桑柠的规则又是什么呢?她好像根本没有规则,只要想出手,随时随地都能动手。
这和这个世界的鬼很不一样,林溪猜测:也许是因为,柠柠是从现实世界被自己带过来的,所以才会与众不同。
又过了一天,再起床的时候,林溪是被敲门声喊醒的,林溪穿上外套爬下床来到门口打开门,发现外面的人是后勤处的。后勤处的小姑娘面带笑容询问昨天林溪有没有看到隔壁的阿姨。
林溪的演技并不好,所以她低下了头,不让对面的人看清楚自己的表情,她摇了摇头:“我没看到。”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后勤处的小姑娘面色猛地狰狞了一下,而后又恢复正常。
不过就算林溪看到了,也不会害怕,因为这个世界的鬼看自己的表情都差不多。如果遇到对自己无欲无求的那种存在,林溪反而要怀疑,那是不是鬼,有没有可能是人类。
遗憾的是,目前为止林溪并没有看到过面对自己表情正常的家伙。
林溪并没有将门全部打开,只是开了条缝,阴沉的天空中洒下一点天光,照亮了房间,林溪默不作声将门拉开了点,她也随之抬起头来。她注意到,当自己拉开门的一瞬间,后勤小姑娘的双眸中又出现了自己熟悉的眼神。
于是林溪轻声问:“你要进来坐一会儿吗?我还有一些问题,不知道该问谁。”
林溪问出了这句话之后,对面小姑娘的眼神变得更亮了,她还露出了笑容来:“好啊,为你们解惑是我的工作嘛,你有什么想问的?”她嘴里说着,手上还迫不及待压着门推了开来。后勤小姑娘直接进了房间里,因为身位的关系,林溪不得不向后退开。
这一瞬间,她有些苦恼,因为这样的话,她没办法反锁房门了。
不过小姑娘倒是没怎么让她担心,她进来的时候关上门,林溪听到了“咔嚓”一声房门反锁的声音。这姑娘人也太好了,竟然自己帮她把门给反锁住了。在门关上之后,小姑娘面上的表情变得有几分扭曲。
小姑娘最后的结果嘛,也是成为了沈桑柠的早餐。林溪等沈桑柠吃完之后,才出门觅食。等到她吃完在殡仪馆里遛弯的时候,又有看到她落单,因为贪婪想要将她吞吃入腹的鬼上前。虽然没有第一天吃的多,但有几个进肚子,沈桑柠也能满足。
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现在也不是一个贪心的鬼,虽然肚子一直饿饿,但是很听林溪的话,她说让吃就吃,不让吃就咬着手指流口水。沈桑柠真的会流口水的,毕竟这个殡仪馆里好多鬼啊,她好馋。
林溪安抚她,等到后面就让她大口开吃,不过现在得先忍一忍。沈桑柠不知道为什么要忍耐,可林溪这么说了,她就不吃。
到了晚上要上班的这一天,沈桑柠已经前前后后吃了十个鬼了。吃晚饭的时候林溪坐在餐桌上,耳朵里还能听见隔壁的员工在聊天,他们的表情有些紧张,声音也没太压低,所以林溪听得清清楚楚。
“最近有好几个员工不见了,他们是不干了还是怎么回事?闹得人心惶惶的。”
“不知道,但是老板心情挺好的。”
“为啥啊,员工不见了不是应该愤怒吗?他咋会心情好啊。”
“你傻啊,员工不见了,这几天没上班,他直接以旷工为由把人给开了,都不用给补偿。而且还可以招新员工,给的工资肯定没有老员工那么多,对于他来说不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吗?”
林溪默不作声吃着自己的晚饭,心里寻思:果然资本家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就是在规则怪谈世界也一样让人看不过眼。
吃完了晚饭,林溪收拾餐盘,准备离开。
吃过晚饭已经是6点了,林溪在自己房间里等待了一会儿,就在七点五十分的时候换上了制服,她穿完之后还等待了会儿,发现无事发生。也就是说,第六条觉得现在已经算是林溪的工作时间内了。
她会提前穿上工作制服,也是因为自己听到了在食堂里交流的那两名工作人员。他们不说林溪还不会想,但是一旦起了话头,她就会止不住的想:工作人员的规则到底是谁制定的?按照现实世界的情况来看,多半是老板和人事一起制定的。
这种情况下,林溪推测规则5的优先级应该是要比6的高的,而第一条规则就是“请勿迟到早退”,这里就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该在几点穿上工作制服?如果是8点准的话,穿完工作制服肯定已经超过8点了,在8点开始穿工作制服到穿完的这一两分钟内,她到底算不算违反规则?
如果推测员工的规则是由老板制定的,那肯定会算的吧。
于是林溪选择提前穿上工作制服,穿完之后,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见,林溪猜对了。
“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林溪吐槽一声,站起身来,将桌上自己已经提前充好电的手电筒别在腰间,就往之前“热心”阿姨告诉给自己的汇合点走去。林溪这人是有点懒的,她几乎是踩着点到汇合点——殡仪馆一楼大厅的,她到的时候还看了眼手表,七点五十八分,还差两分钟就上班。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三个员工站在殡仪馆一楼大厅了,殡仪馆大厅是自动门,林溪进来的时候自动门开启,大厅内的三明工作人员:一名大爷、一名年轻小伙子、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齐齐转头看向了林溪。
黑暗中,三个人就这么直直站在殡仪馆大厅里,说实话,还有些恐怖。大厅里面没有开灯,只有莹绿色的安全通道指示灯散发出幽幽绿光。这绿光下,映衬的那三名身穿蓝色制服的员工更加渗人了。
但林溪就好像没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面上反而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员工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