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牢见江辅仁，龙应玚等人？”
季云川闻言不由看向秦臻，尽管是季云川跟秦臻两在隆西临阳关那边将江辅仁抓住的，但季云川还真的没怎么接触江辅仁跟龙应玚的。
有也只是最开始抓住江辅仁时候，算是两人距离最近的时刻。后续，审问江辅仁龙应玚的事情，季云川就没怎么管，最多下面审问的人交上两人口供的时候看一眼。
江辅仁几乎没怎么说，不管怎么被用刑。
江辅仁在临阳关的地位高，声望高的，尽管那时候有人被策反，但季云川也怕那些将军跟士兵，过后又想起江辅仁的好，知道江辅仁被折磨后有闹腾起来。
所以就没怎么刑讯，能说就说，不说的等回到盛京，交给专业的审讯人员去解决。
龙应玚的身份是敏感，自然也没在那边被刑讯。
秦臻闻言叹息一声说道：“去吧，我也有很多疑问。”想问问江辅仁，江世家就真的那么重要，连袍泽都能出卖？
上次秦臻代表京郊大营禁卫军跟隆西大军付刃将军有交手，事后两人也曾探讨起战术，演练等等，相约着以后再见时候好好比划一番。付刃那时候因为棋差一招而败给秦臻不满着，就先邀战。
秦臻也回了约。
只可惜，没有想到再次见面，却是在隆西战场上。而且还是江辅仁失败成为阶下囚的时候。
季云川点点头：“那去天牢吧。”
季云川觉得，既然事情都做出来，那有什么后果就需要承担，不管是因为什么。
伤害都造成了，不可能因为你的原因，就轻易让你成无罪的。若是这样的结果，季云川觉得自己非疯掉不可。
宸王看季云川，秦臻两答应下来，随即安排了余下一切。
离开皇宫时候，宸王跟季云川三人一同前去天牢的事情，也传递到崇信帝的耳边。
崇信帝提着笔闻言怔了下，随后反应过来淡淡道：“知道了。”
再次来到天牢，季云川却有不少感慨，当初勇毅侯府被诸多朝臣弹劾，他们一家人，秦成武，季云川跟秦臻都被关押在这里。只是时间不长，一两个月的就又出去了。
但季云川那时候就没少看到牢房之中狱卒的变脸能力。开始刚刚进来就各种训斥，刁难的，后面发现事情转变，他们可能官复原职，就各种阿谀奉承的。
秦成武跟秦臻两都没什么要求的，狱卒就贴上来询问。
季云川那时候跟着蹭吃蹭喝的，没遭多少罪的。站在天牢门口，季云川叹息过后不由笑出来，跟秦臻嘀咕说起那一次在天牢之中的事情。
秦臻用你怎么这么记仇？的眼神看着季云川：“你还记着？”
季云川傻眼：“当然，这都是人生经历，怎么能不记得！”
秦臻：“那我都忘记了。”
季云川忍不住哼哼的，每天事情那么多，那么忙的，确实早忘记这些事情了，换成季云川自己，恐怕连秦臻都能暂时忘记！
季云川恼羞成怒的，甩开秦臻阔步走入天牢之中。
宸王不解的看着季云川背影，看秦臻：“怎么了？”
秦臻尴尬笑了笑：“无事，让宸王殿下看了个笑话。云川进去了，宸王殿下我们也走吧。”
季云川气呼呼的，一路直冲到关押龙应玚跟江辅仁等人所在的牢房中，然后季云川就傻眼了。因为季云川没想起来，自己有什么事情要问这些人的。
跟江辅仁，龙应玚面面相觑片刻，季云川咳嗽着后退一步。
龙应玚则流露出激动之色：“季云川，是不是陛下下令，让你来放了本王的。”
季云川嫌弃冷哼：“你对陛下的怨恨，对朝廷的不满，你还觉得你有这个机会么？”
季云川说着，移动了脚步走到江辅仁，江斩风等人所在的牢房前。季云川说道：“你们不必如此看本国公，本国公会来，是因为有其他人要来见你们。”
季云川看到宸王跟秦臻到来，指了下方向：“诺，他们来了。”
江辅仁见到目光闪了闪。
而看到宸王到来的龙应玚，眼眸中流露出激动之色：“十弟，十弟，你是不是带来陛下的圣旨，要放我出去的。”
宸王走到龙应玚面前，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江辅仁等人则流露出一抹嘲讽，都跟着他们通敌叛国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活着这等好事？要是现在在位的是嘉珏帝，或许还能捞到跟庶人龙英译一样的结果也不一定。
但现在崇信帝是龙应玚的兄弟，可不是他爹，做什么美梦呢！
宸王：“龙应玚，本王前来这里，对你只有一个疑问。你的脚可是江家人弄瘸的，你怎么还有胆子跟江家人合作？什么时候，毒辣出名，祸害皇宫十余年的龙应玚，竟然也会宽宏大量到这种程度？跟仇敌合作？”
宸王疑问很多，但意思却始终只有一个。
听到宸王这话，龙应玚自嘲笑了笑：“龙应玚？所以，现在我是庶人了？”跟龙英译一样的结果？
龙应玚闻言不由疯狂大笑了起来，笑到眼泪都忍不住流淌下来。
宸王：“为什么？”
龙应玚猛然发作起来，冲上前抓住栏杆，死死的看着宸王：“为什么，你怎么有这个脸问我为什么？”
“你怎么不看看你自身，父皇还在的时候，你是父皇最为宠爱的十皇子，几乎是父皇放在心坎之中的。想要什么，甚至都不需要你自己去索求，父皇就全给你安排好了。甚至在你断臂无法登基，父皇也为你谋划了最好的后路，宸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宸王。”
“到现在，你是手握重权的宸王，而我呢？一个闲散，镶边的玚王。这个封号，还是崇信那混蛋随意点本王的名定下的。五弟，五弟身体不好，还能捞到一个泰王，而我呢，什么都不是。”
“既然这样，凭什么我不能追求我所想要的一切？我是没法登上那个位置，为什么不是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我就不能掌握权柄？为什么我一定要成为镶边的闲王？我不要！”
这就是玚王会答应跟江辅仁他们合作的原因！哪怕是仇敌，玚王也想合作了之后，达成自己的目的。至于之后，到底是鹿死谁手，是他还是江家，就看他的手段了。
龙应玚，自认为不会弱了江家人的毒辣！
宸王深呼吸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着龙应玚的怨恨跟不甘，自嘲笑了笑：“你所有怨恨不甘，根本是你自己懦弱的表现。”
宸王睁开眼睛，眼眸之中爆发出一阵锐利光芒，将龙应玚看的后退好几步。
宸王冷笑一声：“你只会阴毒，只会狠辣，你根本就不会做实事，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认为你能跟我一样，备受陛下重用？”
在皇子时期，跟龙英译，龙英鸿争夺皇位时候，龙应玚所有的支持，不是母家妻家，其他支持官员全都是靠龙应玚威逼利诱，甚至狠毒的去掌控对方家人的手段得到的。
这样的能力，嘉珏帝不傻也不会将皇位给龙应玚。
嘉珏帝都怕，皇位给龙应玚之后，没两三年就被龙应玚给毁了。
“若是有能力的话，哪怕是闲王也能做出一番功绩出来。而你有么？你只会在玚王府中怨恨，喝酒，折磨下人，手高眼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得就是你。”
宸王指着龙应玚的鼻子，将龙应玚狠狠骂了一顿。
自觉，今天会找季云川跟秦臻前来天牢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不仅没得到宽慰，还让自己丢脸，丢到季云川跟秦臻的面前。
季云川双手环抱着，悠闲，好似看戏一样站在一旁，后背都依靠在斜对面的牢房栏杆上。看到这样的季云川，宸王嘴角抽抽的。
感受到自己这么做，确实有些失礼了，季云川讪讪笑了下，放下自己双手，站直了。
宸王哼了一声：“本，本王出去外面等你们。”
丢下话，宸王直接越过了龙应玚，季云川等人所在，先一步走出天牢去。
秦臻看着季云川无奈摇摇头。
季云川讪笑了下：“失误，失误，接下来不会了。你是要见龙应玚，还是江辅仁？”
秦臻无奈笑了笑：“你就没想问他们的？”
季云川撇看龙应玚跟江辅仁一眼：“你问也一样。而且他们做都做了，什么样后果，是男人就该撑起来。不然，就算他们去了底下，我也会鄙夷他们一辈子的。”
江辅仁闻言抬头看季云川一眼，季云川转过头对上江辅仁的眼，神色冷淡，眼神也没任何躲闪的。
最后，江辅仁自己先低下了头。
秦臻走到江辅仁牢房前：“付刃？江辅仁，镇西关血流成河，所有百姓被屠杀殆尽，在隆西造成这样的结果，你有没有后悔过？”
江辅仁淡淡回答：“后悔有用么？”
秦臻抿住了嘴巴，片刻后说道：“后悔确实没用。”
季云川扯了嘴角接话道：“可有没有后悔，是在证明，你是不是一个人！”
秦臻看季云川一眼，轻笑着：“对，人是复杂的，有冷漠，狠毒，但也有慈悲，有大义，有感情！”
江辅仁低着头，毫无动静。
季云川哼哼嫌弃道：“我对镇西关没啥感情，可遇上这样的事情，我都有些难以接受。你在镇西关坐镇多年，结果呢，却是你害得他们死那么凄惨。不得不说，遇上你，是那些百姓倒霉，倒了八辈子的大霉，甚至是八十，八百辈子的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