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周梁转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捕快, 到底是接了银子,“那我们兄弟就谢谢你了,明天记得带上银子,来县衙拿地契。”

  本来地契是两天后才能拿的, 这方面周梁比较了解, 但现在许朝阳给了酒钱, 他回去给那个扣门儿师爷带两壶酒, 还怕他不提前把地契写出来?!

  “是我该谢谢你们!”许朝阳面带微笑, 没想到他出门送个银子,拿地契的时间就提前了两天。

  到了晚上, 等长工都走了, 许朝阳和常乐开始算账。

  现在他们手头上有大概一百二十多两银子,今天量了常家小院, 虽然这个位置的土地比村里便宜些,但小院面积大, 所以算下来,明天也要给衙门交三十多两银子。

  剩余九十两,看起来是挺多, 但因着许朝阳想租个大一点的地方, 最好有后院,这样既可以留一部分人在家里做蛋糕, 还可以带一部分人去镇上,现做现卖也是一个噱头,所以银子根本就不够。

  尤其是他和常乐的生日快到了, 生日蛋糕想要大, 就只能在镇上做, 要不然在家里做好再拿到镇上去, 路上晃晃悠悠的,估计没到地方就散架了。

  “相公,你别发愁 ,铺子我们多找找,有周捕头帮忙,总能找到合适的。”常乐见不得许朝阳发愁,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言语上多安慰了。

  许朝阳把床上散落的银子推到常乐身前,笑着说道:“我没有愁,就是想,铺子的事我们可不可以另辟蹊径。”

  “什么意思?”常乐睁大了眼睛问道。

  许朝阳嘿嘿一笑,坐到了常乐身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赶紧睡觉。”

  常乐的脚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他准备带着常乐一起去荷塘镇,省的他一个人在家寂寞。

  “哼,不告诉算了!”常乐拍掉许朝阳的手,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确实放心了,他相信既然相公有想法,那他只要支持就好了。

  常乐起身把银子和银票全都收进柜子里,这次他不准备再把银钱埋进土里了,家里人来人往的,埋在外面反倒不安全。

  翌日,天还没亮,常乐就兴奋的跟在许朝阳身后跑前跑后。

  他的脚早就不痛了,本来还想着怎么跟相公要求一起去荷塘镇呢,没想到早上醒来,相公就主动说一起去,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眼看着许朝阳和刘二把板车装满,常乐问道:“要走了吗,相公快点!”

  他这么长时间没出门,都等不及了,尤其今天还要去县衙,他从小到大还没去过呢。

  昨天他听院子里的婶子说,县衙可大了,里面都是静悄悄的,他也想去看看。

  许朝阳没想到常乐这么着急,故意逗他:“我听说崴过一次脚的人,再走路就会很容易崴脚,你这跑来跑去的,小心一会儿……”

  “不会的,我不跑了,相公你别乱说!”常乐听了许朝阳的话,立马站立不动,嘴里还嚷嚷着,就怕一不小心,去县衙的计划泡汤了。

  许朝阳哈哈一笑,说道:“别急,今天带上许忠一起去。”

  他不是一个会把自己局限在那个蛋糕摊子上的人,可现在每天站在西市卖蛋糕就占用了半天的时间。

  这个在许朝阳的设想里,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所以刚才他去找了许忠。

  从今天开始,许忠每天腾出上午的时间,学着去镇子卖蛋糕,等他上手了,西市的蛋糕摊子就交给刘二和许忠负责。

  到时候,家里的东西交给刘大壮,卖蛋糕的事情交给刘二,他和常乐就能闲下来干点别的。

  四个人到了西市,许朝阳还和教刘二一样,让许忠在一旁先看着。

  许朝阳和刘二先把板车放进摊位里,然后支起桌子,再把蛋糕整齐的摆在上面,边摆边给许忠讲解,好让他知道每天早上出摊得先做什么。

  等有了客人,许朝阳就让刘二收钱,之前刘二基本上都是给许朝阳打下手,好在他卖过野味,知道怎么算账。

  而且有时候客人少了,许朝阳有事离开,他也能一个人看摊子。

  还有许忠,虽然不识字,但知道卖几个蛋糕收多少铜板,所以很快就学会了。

  之后,许朝阳坐在一边看着那两人忙活,只是有老顾客来了,他才打声招呼,基本上都没有动手。

  眼看着到了巳时,许朝阳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和刘二叮嘱了一声,拉着常乐准备去衙门。

  “唉,你别走,”刘二一听许朝阳要走,马上手忙脚乱起来,“你走了我要是收错钱怎么办?”

  这会儿正是忙的时候,许朝阳在这里,他心里还有底,现在许朝阳要走,一时间他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许朝阳才不管刘二在后面怎么喊,拉着常乐从慢走变成小跑,就怕刘二把他拉回去。

  没跑几步,许朝阳担心常乐的脚,又改为慢走。

  “相公,你不怕刘二哥收错钱吗?”常乐拉着许朝阳的手,歪着脑袋问道。

  “不怕,”许朝阳笑了笑,握紧了常乐的手,解释道:“一开始肯定会出错,但等时间长了,他们就会熟能生巧了。”

  所以许朝阳专门预留出了五十文钱,就看他们这几天的表现了,要是钱少收了,那他补上,当然,不出错就更好了。

  西市离衙门还有一段距离,昨天许朝阳和周梁也没约定具体时辰,不过按照之前每次周梁去买蛋糕的时间,这会儿估计还忙着呢。

  所以许朝阳也不着急过去,他带着常乐在西市逛了一阵,买了些喜欢吃的零嘴后,才到一处凉亭休息。

  这荷塘镇后面,有一条河,不知是哪一任县令把河水引到了荷塘镇中间,又建了一些让人休息的小亭子,看着倒是雅致。

  常乐拿着糖葫芦,边吃边东张西望,亭子里还有一些姑娘小姐在此歇脚,常乐看着那些人说话的动作语气,默默记到心里。

  以后他和相公住在镇子上,也要像那些人一样,要有礼,要干净,可不能给相公丢脸。

  眼看着常乐吃完糖葫芦,时间也差不多了,许朝阳拉着常乐的手,两个人才向县衙的方向走去。

  到了县衙,这次还是走的偏门,常乐本来还有些好奇的眼睛也不再乱看,不知为何,他也和大婶说的一样,不敢大声说话了。

  没走几步,许朝阳听到有人喊“兄弟”,他顺势回身一看,才发现是昨天去他家里量地的其中一位捕快。

  许朝阳走过去行了个礼:“这位官爷,你好,敢问周捕头在哪里?”

  “你可别叫我官爷,”捕快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和周头儿是兄弟,那和我也是兄弟,今天早上有个案子,周头儿出去了,叮嘱我在这里等你。”

  昨天晚上,周围有一户农家遭了贼,一大早周捕头就过去了。

  许朝阳听到周梁有事,也不好过多打扰,就跟着捕快去办理了手续,还是和之前一样,周梁早早就叮嘱过,所以很快许朝阳就看到了地契。

  只是在签名字的时候,那捕快停住了。

  “你这有问题啊,”捕快拿着地契看向许朝阳,“我昨天去你家,没看到你爹娘啊,这个地契直接写你的名字吗?”

  “写我的名字,或者我夫郎的!”

  许朝阳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许家的事,皱眉问道,“我是和父母断亲了的,这里面怎么会有我父母的事?!”

  捕快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惊讶,但很快收表情解释道,“我知道你所说的断亲,那个没用,断亲是要在县衙改户籍的。”

  周围有些村子都是自己断亲,那只是自己村里知道,没啥用。

  “我怎么没想到啊!” 许朝阳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当然要改户籍,不改户籍的断亲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转念一想,继续问道,“那我现在改可以吗,改到昨天量的那块地上,”同时指了指常乐,“就是他家。”

  他实在是不想和许家有任何牵扯,现在就只能靠着周梁走后门了,好在已经走了很多次,人情欠的多了,以后慢慢还。

  常乐在一旁睁大了眼睛,急忙点头,他可不想相公又成了许家的人。

  那位捕快也是明白人,不用许朝着开口,主动说道:“这个也简单,刚好昨天我们把荷花村的户籍找出来了,现在改一下就行了。”

  说完,就从后面书架上拿出一塌纸开始翻,“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改户籍简单,就是加减名字的事,昨天量了荷花村的地,所以荷花村的资料刚好在手边,他帮着改了就改了。

  其实本来改户籍这种事他是碰不到的,可架不住周头儿交代了,所以他也不怕批评,说不定到时候周头儿看他做的好,还能夸他两句。

  许朝阳看着捕快的动作,不敢置信,就这么简单的改了?

  这么随便吗?

  不过他还是说道:“许朝阳,我叫许朝阳。”

  反正不管这个衙门松不松懈,是不是人人都可以动户籍,只要把他和许家分开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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