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要去哪!”
白启礼一惊,大喊出声,推开车门随后追了出来。
江亦头也没回,坚定的朝着花坛方位跑去。
白启礼伤的是骨头,虽然没有开放性的伤口,不怕沾水感染。但江亦还是担心他伤口受潮,以后落下个阴天下雨就风湿痛的毛病,急忙把手中雨伞递过去。
然后自己顶着雨蹲下,一寸寸在草坪中翻找。
雨势越来越大,硕大的雨滴砸在发间,顺着眉骨滑下,渐渐模糊了视线。
绿化带里的花是刚从别处移栽过来的,上面的土只松松的铺了一层,银色的指环在深棕色的泥土表面特别显眼。
江亦扒拉两下很快就找到了。
随即释然一笑。
拿起衣角仔细擦掉上面脏污,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松了一口气,然后放进胸口的兜里。
开车回去的路上,车里只有导航的声音,江亦一句话没说。
白启礼趁着转弯和调头的时候瞄了他好几眼。
脸上看不出什么,就好像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工作日。
江亦没有打算长期住在白启礼家,也不愿意搬进陶子衍给他的房子里。
医院有宿舍,他原本计划着先在宿舍凑合几天,轮休的时候再出去找房子搬家。
白启礼不放心,加上又受了伤需要人照顾,软磨硬泡的央求江亦先暂住在他家。
这套房子是他回国之前远程找中介买的,三百二十平的大平层,原本格局是四个卧室。
他独居,也用不上那么多屋子,就找装修公司砸掉了几面墙改成了两居室。白启礼把主卧空出来给了江亦,自己搬去了小很多的客房。
江亦没有推辞,或者说他没有精神头去推辞。
到家后,白启礼洗好澡出来,手中拎着毛巾一甩一甩的走去江亦房间,站在门外喊道:“宝贝,给我擦下头发。”
没人理他,空气安静的就像这个房子里只住着他自己。
白启礼侧耳贴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又问了一句:“你睡了吗?”
屋内还是没有人应答,白启礼生怕出了什么事,推门而入。
没人。
他第一反应就是江亦出门了,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江亦又没有其他的朋友,白启礼不放心,急忙回屋拿上外套和手机就准备出去找人。
电话刚拨通,“嘟”一声响,手机铃声在客厅外面的阳台上响起。
白启礼连忙跑过去。
江亦坐在摇椅上,抬头望着外面的雨,双眸乌黑而沉静。
还穿着刚才出门被打湿的衣服,身上覆着寒气。
阳台没封,是露天的。雨天的白噪音听起来有些催眠。
他走上前,江亦都没有一点反应,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活力。
白启礼站在江亦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戏谑:“宝贝,咱可不兴坐这啊,那多吓人啊。万一你再跟古代那些文人似的兴致大发,好奇下面的风景,不小心一个脚滑,掉下去多危险。”
斜刮进来的雨水,打在了两人身上。
“我不会的,你放心吧。”江亦小声喃喃:“我只是有点难过。”
睫毛上的水汽,白启礼看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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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第一头,司机载着陶子衍和乔西漫无目的兜圈绕了一个多小时了。
司机是老人,老板没说去哪他也不会多嘴问,只顾着默默开车。
“噼啪”“噼啪”雨水敲击车窗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中雨就要变成暴雨。
路面上已经浅浅的积了一层水,有的路段开始堵车。
“去夜色。”陶子衍看了眼窗外,终于开口。
夜色是陶子衍的好友闻时开的私人会所,一开始只是图着大家有个聚会的地,这两年越开越大逐渐有了名气。
陶子衍到的时候会所还没开始营业。
门口新来的保安拦着陶子衍不让进,说还没到营业时间。会所经理远远的看见,急忙迎了上来连连道歉:“陶总,新来的保安没眼力见,回头我批评他。”
“不必。”陶子衍不是不讲理的资本家,从不为难底层打工人。
会所是会员制,一楼大厅,二楼包间。
会所里有他们几个发小预留的专用房间。现在店里没人,陶子衍也就不想往楼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吧台前。
调酒师认出陶子衍,跟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会,问道:“陶总,还是老样子?”
“Aunt roberta。”未经思索,脱口而出。
陶子衍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罗贝塔阿姨,温和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很柔的鸡尾酒。实际酒精含量90%,基酒是金酒和伏特加,很烈的酒。
陶子衍喝酒看重口感,喜欢带劲的酒。但这款也是头一次点。
实在是因为外观看起来太娘了。
他不喜欢可有人喜欢。
没错,就是江亦。
江亦很少参加他朋友之间的聚会,只是偶尔露个面。
一群大老爷们,来都来了,喝饮料纯属装模作样。江亦又不是小女生,自然不需要被如此特殊关照。
他第一次点的酒就是Aunt roberta。
不是因为对自己的酒量自信,单纯的外貌至上主义。
蓝莓加上小青柠,被稀释过的红色很有迷惑性,看起来像是一杯低酒精含量的饮料,实际上酒量不好的人一口喝下去直接醉倒。
闻时接到经理电话赶过来的时候,陶子衍面前已经摆了一排空杯子。
从后面拍了下陶子衍的后背,语气欠欠的说道:“豁,什么好日子啊,大中午的就喝。”
陶子衍朋友挺多,一起长大的发小也不少。实际上关系特别亲近的就两个,闻时就占了其中一个位置。
闻时家里是开酒店的,全国连锁的那种高端酒店。本来好好一个公子哥,毕业回家接班一路顺畅。
谁成想两年前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撂挑子不干了。
扬言要进军影视行业,为家族兴旺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陶子衍一回身看见身后站着的闻时,冲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闻时在他旁边落座,刚要继续说话,眼神一晃,注意到他旁边还坐着个人。
好家伙,这可难得。
陶子衍这两年被江亦训的都烟酒全戒,声色场合不去,身边除了秘书更是一个生人都看不见。
这是?
闻时双眼一眯,伸长脖子往那人脸上看去。
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眼熟。
想了一会。
乔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