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北,我帮你找衣服,你去洗澡,好吗?”
沈宁尽量装出一副很自然的语气,好像他们之间没有隔了那五年。
简北偏头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些喜悦,觉得他有些开窍了,有当别人老婆的自觉。
不过语气仍旧酷酷的。
“我什么时候洗澡我自已决定,你管得太宽了吧!”
“你早点洗完身上就没有这些难闻的味道了。”
简北眼眸凛然,沈宁状似无意地话实则隐藏他的不满。
他是嫌自已自已?
“你什么意思?”
简北声调拔高。
他以为沈宁会解释,会和之前一样服软。
但沈宁并没有,他只是沉默不说话。
“我问你什么意思?”
简北存心要找茬,沈宁不作声的样子让他非常不痛快。
“你这样老在外面玩对身体不好!”
沈宁忍着满腔涩意,尽量让自已的声调听起来自然些。
简北冷笑:
“你是嫌我脏?”
沈宁的沉默在他那里就是默认的意思。
他突然笑起来:
“沈宁,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你不还是和别人睡了五年,那我是不是应该连家门都不让你进,因为恶心!”
相爱的人最知道什么话能伤到对方。
沈宁垂眼盯着他,拳头握得紧紧地。
他告诉自已不应该有脾气,是自已先不要他的,现在他在外面怎么玩都是他的自由。
“怎么,不服气,那你走啊!谁让你待在我家的,怎么不怕我染上什么病过给你。”
简北简直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胡话,他就想刺激沈宁,看他破防,看他所谓的隐忍能到什么地步。
沈宁在等待的几天里,通过自已的想象就已经吃够了苦头。
听见简北那样说,也有些失去理智。
“我帮你去拿衣服洗澡。”
说完沈宁要往简北的卧室走,被简北一把拖住。
“你他妈有病啊!我说了不洗!”
“我说了,你要忍受不了就走啊!”
这一次简北是很平和地说出来这句话,即使他沈宁和别人在一起过五年,他还打算要他,他这才哪到哪他要嫌弃自已。
简北平静地态度反而让沈宁冷静下来,比起简北的脾气,他更害怕这样的简北。
他试着用商量地,听起来很真诚地语气说道:
“简北,外面的人不干净,你要实在想要……能不能考虑我。”
上次沈宁去那个gay吧,让他始终无法把里面的淫靡乱象和简北连在一起。
简北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不是和人睡了五年吗,你究竟哪里来的自信以为你很干净。”
简北内心没有着落,他没想到有一天两人之间会进行这么没有营养的对话。
沈宁也不作声了,只是他的呼吸有些刻意克制的平稳。
就在简北觉得这又是一场毫无意义的争吵,并且想要结束的时候,沈宁说了一句让他当场钝化的话。
“这五年来,我没有和别人睡,自始至终我只有你!”
简北觉得自已是不是听错了,沈宁突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被一种颓废的气息所笼罩。
“我骗了你,我从来没有和李雅清好过!”
“当初我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李雅清被强暴,我杀了那个畜生,他没死,我判了五年刑。”
“简北,这五年我在监狱,我从来没有和李雅清在一起过。”
“当初没告诉你,我以为是不想连累你,其实,是我很自卑,我不想你看见我那个样子,我觉得配不上你。”
“直到重逢后,我仍然没有勇气告诉你,你曾经喜欢过的人是一个杀人犯。”
……
说完这些,沈宁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敢去看简北,更加不敢深思简北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沈宁被一种深深无力感所笼罩,他现在就想自已一个人待在一起。
沈宁说完,离开了简北的家。
剩下石化的简北站在客厅,胸膛起伏不定。
简北不知道在客厅待了多久,等他消化完沈宁的话,天光已经微亮。
简北的脑袋仍然很亢奋,他根本没法睡觉,连闭上眼都不行。
所以在早上六点多的时候,他就去敲张毅的门。
张毅穿着睡衣睡眼惺惺地来开门,看见简北大概猜到了什么事。
俩人都没废话,简北开门见山问这几年沈宁是不是在坐牢。
然后,张毅就把当年的真相告诉简北,和沈宁说的一样。
简北从张毅家出来的时候,心情很沉重。
加上昨晚一夜没睡,他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那天没有去公司,从张毅家回去之后,他就开始睡觉。
梦里,他梦见沈宁在监狱里被人打,被人欺负,沈宁向他求救,可他冷漠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
简北睡了一觉醒来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睡眠能让人放松,简北终于觉得从昨晚开始压在心里的那石头去除了。
他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去超市添加了很多食材,饮料,水果。
等到六点的时候,他给沈宁发了一条消息。
“我在家等你!”
发完信息后,简北半靠在沙发上打游戏,他把手机直接投屏到电视上。
整个屋子都闹哄哄的。
沈宁是在六点半到的,他摁了几下门铃,简北没有放下游戏,沈宁就自已输密码进来了。
因为在门外就听见里面很大的游戏战斗声,所以一进屋,看见简北坐在沙发上随意打游戏的模样也不是很吃惊。
“你来了,菜都在冰箱,我想吃糖醋排骨,其他的你看着做。”
简北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眼睛都没有从屏幕上离开。
就像五年前,沈宁上班回来时的那样。
沈宁站在原地发怔的一会儿。
简北穿着裤衩,白t,间接骂几句猪队友的样子是他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梦到的场景。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
“嗯!”
沈宁应了一声,就往厨房走去,简北打游戏的手一顿,眼眶已经湿润。
冬日屋子里,开着暖气,两人各自忙自已的,内心皆是暴风雨过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