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云城寒凉刺骨,夜色下,雪花混着霓虹灯飘然落下。
沈宁是打车来的,此刻,站在大门处却不知道该往何处,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沈宁,来我公司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打电话的是沈宁在监狱认识的一位老总,因为偷税漏税进去,他比沈宁提前出来,在里面的时候很赏识沈宁。
约定好了出来后,沈宁进他公司。
那个时候,尽管在里面,沈宁对未来还是满怀希冀。
可自从知道简北要结婚以后,他似乎丧失一切奋斗的动力,他甚至想过离开云城,所以迟迟没有应下这份工作。
“我再考虑考虑!”
挂完电话,沈宁在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一辆空的出租车停在他面前,他上了车,随口报了一个地址。
反应过来才发现不是他朋友家,而是以前出租房的地址。
到了地方,他在楼下的便利店提了一箱啤酒上去。
楼道里的灯坏了,他懒得开手机的灯,摸黑着上了二楼。
二楼的平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钥匙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
开门,开灯,这次他从上次简北拿遥控器的抽屉把空调开了。
沈宁很少尝试过一个人喝酒,他和简北酒瘾都不大,简北是不会喝,他是不喜欢被酒精控制的感觉。
以前两个人住在这个屋子的时候,偶尔也会心血来潮拼酒。
那时,简北总是喝不过他,可是又死不认输,最后,都是他装醉哄着他,简北才肯罢休。
其实,他挺喜欢看简北喝醉的样子,特别是在他面前,会撒娇,会很骄纵,也会扮演各种各样可爱的小动物。
每当这个时候,总要用很强的意志才能控制自已不对他做害羞的事。
但有些时候也会控制不住,然后简北就会哼哼哧哧地说自已欺负他。
等到第二天醒来自已把昨天他撒娇的样子说给他听,他会特嘴硬地说自已是骗他,他是男人,绝对不可能做出那么丢面的事。
沈宁把纸盒拆开,二十四瓶,罐装的。
能喝醉吧,醉到不省人事的那种,然后醒来就是新的一天。
只要简北幸福,哪怕他的幸福与自已无关,又有什么所谓。
人说喝酒酒量的大小很多时候也看心情,心情不好更容易醉。
沈宁在监狱的时候没有机会喝酒,以前的好酒量伴随着灰败的心情此时失了效。
他喝了不到十二瓶就感觉脑门有些发胀。
一种陌生的晕乎乎的感觉向他袭来,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灰色大衣的简北。
像从前无数次他回家的那样。
然后沈宁也像曾经梦里无数次的那样奔向他,抱着他。
他的双手环着简北的肩颈,皮肤的温热穿透掌心。
简北的身子僵硬着,周身充斥着熟悉的气息夹杂着酒味,脖颈是他灼热的呼吸。
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地上零散的空瓶。
他喝酒了?
意识到这点的简北沉默着挣扎着要推开他。
感觉到简北的挣扎,沈宁双手扣住他的肩膀,眼睛死死盯着他,而后像饿了很久的野兽突然低头用牙齿撬开简北的薄唇。
他凶狠地吻着简北,舌头肆意地纠缠,追随。
反应过来的简北狠狠地咬了一口,趁沈宁不注意猛地推了他一把。
“你什么意思?”
嗓音生冷,冒着寒气。
沈宁迷离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
“对不起!”
他扇了自已一巴掌。
“呵”
简北轻笑。
“沈宁,你后悔了是吧,你丫的后悔了,看我要结婚舍不得了是吧?”
沈宁沉默,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痛苦。
“这条路不是你选的吗,是你要走康庄大道,是你说的你不想被人取笑,是你说不想自已的爱情一辈子见不了光,那你就走下去啊!继续走下去啊!别他妈的走到半道说后悔了,我看不起你。”
简北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当初不是走得那样决绝吗,既然如此,就应该要过得幸福,现在这样算什么。
如果抛弃他换不来他的幸福,那他这样算什么!他们这样又算什么!
简北觉得胸膛被一种滔天的,巨大的复杂情绪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