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睡了不止两个小时, 沈桑柠实在不忍心叫醒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看着林溪的睡颜直到世界毁灭。不过沈桑柠不忍心叫起来,还是有人人心把林溪叫起来。
何思彤跑过来咚咚咚敲门, 沈桑柠的眼刀直接杀了过来,隔着门板何思彤都感觉到一丝寒意。她打了个喷嚏, 吸了吸鼻子,大学生只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着凉了要感冒了,根本没想到她的推要干掉自己。
即便打了喷嚏, 何思彤还是尽心尽力敲了门,并且隔着门说:“溪姐, 柠柠姐, 有客人来了, 你们可能要出面接待一下。是孙可可,她带着四楼的陈胜医生来了。”
哪怕沈桑柠已经发出了警告,但何思彤一点感觉也没有,还成功把林溪吵了起来。林溪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了眼睛。沈桑柠也来不及管外面的何思彤,只是搂紧了一点怀中的林溪:“还早, 还能再睡。”
屋外是何思彤的声音,林溪已经听到了孙可可他们过来的事情, 她只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起来,还问了一句沈桑柠:“老婆,几点了?”
沈桑柠实话实说:“五点半。”
林溪在这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看向沈桑柠,那眼神分明是:不是说我只睡两个小时吗?
沈桑柠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林溪就知道,沈桑柠还是太宠自己了, 把自己宠的有些无法无天了。要是沈桑柠当妈妈这么带孩子,那孩子肯定天天上学迟到。
林溪爬了起来,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她换完衣服转过身来,沈桑柠还是委委屈屈的。林溪只能靠近她,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以作安抚:“柠柠,对不起嘛,我马上把事情解决完,然后我们俩再单独待在一块。”
沈桑柠哼哼唧唧了两声,还是不忍心责怪林溪,只能别过头去说:“是我的不对,你都让我两个小时后喊你的,我却没有喊。”
林溪拉起了沈桑柠,带着她往外面走。刚到客厅就发现孙可可和陈胜坐在沙发上,十来个主播都跑到了阳台上,只剩下何思彤、安馨和孟雨欣在接待他们两个鬼。
看到林溪和沈桑柠过来,何思彤非常有眼力见的把座位让了出来,让林溪和沈桑柠坐下。她只是一个大学生,不想卷入这种一看就是谈判的场合。于是何思彤风紧扯呼,直接去了厨房间准备茶水。
林溪看着孙可可,她现在已经和之前普通病人的模样很不一样。要说之前孙可可就是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健康病人,那现在最起码得是个重病患者。她的脑袋都被绷带给包着、露出的手上也都是绷带的痕迹。好消息是,好像比恶鬼孙可可包得少,还能大致看出她的模样。
不用说也知道,人类的孙可可赢了。
“你过来到底是为了干嘛?”
林溪口气并不客气,直接开口就说了一声,陈胜很不满意:“你怎么说话……”话音未落,他的眼镜就被切成了两半。金丝眼镜咔哒一声,就落在了地上。陈胜看向沈桑柠,她明明面带微笑,笑意却不在眼里。
她那眼神分明是:你想想好,你该怎么说话。
孙可可倒是一点都不介意林溪的语气,直接开口说:“就是来感谢一下你,要不是你帮忙,我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浑浑噩噩什么都不知道的笼中雀。”
何思彤正好送了茶水上来,林溪喝了一口,才看向孙可可:“那你现在是人是鬼?”
孙可可楞了一下,眉眼中漏出几分笑意:“就像你之前说的一样,重要的不是我是什么,而是我怎么看我自己。我是作为人类而生的,也作为人类而活了这么久,从今以后,我也会作为一个特别的人类而活下去。”
“我知道你们在直播,所以我也想将自己的故事告诉给你们。”
听到孙可可这句话,林溪的面色有点苦,她根本不想听孙可可的故事啊,她只想拉着沈桑柠却过二人世界。可大家都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现在直接离开的话多少有些不礼貌吧。
林溪痛苦的说:“你长话短说。”
孙可可说的很精练,但还是说了有差不多半小时。她的故事其实没什么特别之处,相当简单。毕竟恶鬼孙可可的那边事情她是不怎么记得的。
这个世界的鬼都遵从着“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这条并不严谨的规则,也在扮演着人类,可恶鬼孙可可做的并不是很好,她性子孤僻还有自闭症,很难去扮演好一个人类。
她做了好多年的恶鬼,甚至她的恶名都响彻了滨江市。为此,恶鬼孙可可格外苦恼。
直到有一天,她听说滨江市中心小学那边有一个人类,是活着的人类。孙可可立马就跑过去看了,她不仅和林琳说的那样只是搭讪朱珠,她甚至还触碰了朱珠。
她牵起了朱珠的手,朱珠的手是温热的,和它们这群鬼截然不同,只那一刹那,孙可可就确定无论自己再怎么假装,也不可能扮演成一个活人。从那次之后,孙可可就开始琢磨起来,如果自己无法扮演成一个人类,那有没有可能分裂出来一个完美的人类?
从那天之后,孙可可就开始了这样的实验,而第二人格的孙可可就是她畅想了无数次的产物。在自己的主治医生陈胜和护士小骨的帮忙下,她终于分裂成功了。
在这里人类孙可可还解释了一下:“小骨就是追着我们的骨头怪,是我的专属护士。它不仅能变成超大的骨头怪,还能把失去了理智的护士改造成巡逻护士……”
听到这里,林溪肃然起敬,好家伙,他们这个青木精神病院真的是藏龙卧虎,一大堆科研选手。孙可可不用说,自己搞科研给弄成了人格分裂;陈胜也是大发明家,给整出了小药丸;没想到连骨头怪也有一门手艺,这个医院确实可怕。
后面的事情,林溪是都知道了,她听完了之后才开始提问:“那你为什么会建构这个副本、还和委员会有勾结?”
孙可可抿了抿唇才说:“其实副本不是我构建的,是小骨和医院的想法。我总是会在楼道里面对着墙壁说真想出去看看,医院听见我说的话,在委员会找过来之后就同意了,然后背着第一人格和陈胜、又和小骨琢磨了半天,最后才搞出了这个副本。”
“不过要说和我有关系,确实也有,要不是因为我,医院也不会这么做。”
林溪本来想问委员会的事情,但他们都没带着小骨来、现在也不在医院,以孙可可的脑子估计问不出来太多的东西。可是还有另一个最根本的问题可以问,林溪看向孙可可,问出了她特别在意的一个问题:“你们,不是,我是说鬼……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人类?”
每个鬼在日常生活中都在扮演着人,虽然扮演的并不是很像、也并不认真,但确确实实是在扮演着。也有个别魔怔的,如同孙可可一样,甚至为了扮演人类给自己弄出个第二人格出来。
不过这和孙可可本人的性格也有关系,她是个自闭症,多少有些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面对林溪的问题孙可可和陈胜对视了一眼,还是有孙可可来告诉林溪答案:“是,规则怪谈世界的规则。”
在孙可可的讲述下,林溪才知道原来规则怪谈世界还有一层规则:
【欢迎来到规则怪谈世界,在这里,你必须遵守以下几点规则:
1、你必须扮演人类去生活;
2、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3、请勿擅自进入白雾区域;
4、请找到适合居住的地方;
5、请在这个世界玩的开心。】
整整齐齐的五个规则,就是这个规则怪谈世界最根本的五个规则。
“不过这个规则的强制力度并不怎么样,而且就算触犯了也没有特别严格的惩罚,和大家的情况都不太一样。就是第三条和第四条有一点棘手,进入白雾里真的会丧失理智。”
“但是大家基本上还是会遵守的,这可能是大家的天性使然吧。”
这里孙可可说的天性使然,林溪很懂。一直以来都被规则束缚着的鬼怪,面临其他的规则也会不自觉的去遵守。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看起来好像有在遵守主规则,但实际上有比较松懈的状态。
林溪在这瞬间想要偏过头去问沈桑柠知不知道这个规则,可有外人在面前,林溪就忍住了自己的冲动。而且她也觉得,沈桑柠多半是不知道这个规则的,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早就告诉自己了。
“那委员会又是什么东西?”
这也是林溪很想问的问题,她想知道这些答案很久了。其他的鬼,很难给林溪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它们都有点弱小。孙可可够强了,一定能够给她一个答案的。
孙可可没让她失望,点点头,将答案给说了出来:“委员会的全称是规则怪谈管理委员会,它们拥护这个世界的主规则,并且要求鬼怪们去实行。同时也认定这是鬼怪的世界,如果有别的生物进来则会被排除掉。”
听这口吻,朱珠肯定不是唯一一个误入规则怪谈世界的人。
孙可可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在第一人格的记忆里,其实还遇到过别的世界的智人,只是他们的世界太过落后,委员会很快就把这些人给杀死了。并且,他们举行了她记忆里第一次规则怪谈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