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看来召唤我出来的地方相当狭仄呢。”
莫德雷德好奇的打量四周摆放着书柜桌子的小房间,索性接触了自己的铠甲武装。
一阵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粒子散开,一个穿着清凉的少女出现杰森面前。
“……”杰森面无表情的往后仰仰身子。
货真价实的大变活人,虽然见识过一些超自然的现象,自己的世界观还没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杰森此时还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状态。
毕竟,突然从自己完全封闭的安全屋里变出来一个穿着铠甲的……少女这件事,本来就是一个难以马上接受的事情。
“所以,阿瑟王的继承者,莫德雷德是个女……”尚且没有从自己刚刚看完的书里回过神来,杰森·托德动动嘴唇喃喃道。
话未落音,突然出现的半人高的锋利宝剑握在少女手中,剑间尖划破空气,点在杰森·托德喉咙位置。
同一时间杰森上膛后的木仓口顶在突袭者脑门上。
还没有完全吐出来的句子尾音消散在瞬间紧张起来的空气中。
“下次再敢叫我是女人,割断你的喉咙,明白吗?”
“哈?”男人不解的歪歪头,刘海的两缕颜色格格不入的白发也随着主人动作微微偏移。
“你是在威胁我?”
用冰冷的木仓口顶顶突然对自己发动袭击的莫德雷德脑门,杰森稳住自己的声线,冷冷对峙:
“……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我不会再这么说。”
如果只是因为称呼问题,他尊重对方的选择。
“这样就好。”
收回宝剑,莫德雷德本想顺势把自己的武器扛在肩上,眼睛余光却突然注意到了周围狭小的空间和即将被波及的书架,生生止住武器挥到一半的动作。
起码知道保护自己的家具,杰森·托德的脸色稍微缓和几分,手里的武器离开对方脑门。
没有地方搁置手中武器,莫德雷德索性一把将手中剑刃插进脚下的地板里。
木质地板被利刃穿透的声音,多么清脆,多么悦耳。
……心底叫出自己的心爱地板的姓名,杰森的脸隐隐向着铁青的颜色一去不复返。
“竟然是用它召唤出来的我吗?master。”
好奇的拿过杰森放在桌上的硬封皮书,莫德雷德草草翻阅两页,然后用肉眼可见的嫌弃的表情将手里书丢回去:
“胡编乱造,我才是骑士王的唯一正统继承者。”
“但你却还是掀起了反叛。”
看见对方的手脱离武器,危机解除后,确定不会出现危险,杰森抬手把对方丢会桌子上的书送回书架里属于它的位置,不咸不淡的叙述一个事实。
“因为那个王只因出身就不愿承认我,我的才能也好,一切的都是……”
原本英气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莫德雷德自己挑了书架对面一个单人沙发坐下,“所以我才要让她知道……”
退下子弹的动作一顿,杰森知道对方说的是阿瑟王的皇姐,摩根的事迹。
他抬头看过去,坐在沙发上原本是杀气腾腾的神秘骑士,脸上竟然也多出了隐藏不住的落寞。
叹口气,杰森从衣架上挑了件自己洗干净还没穿的夹克丢给穿得格外清凉的莫德雷德。
被衣服罩住的从者拯救出自己的脑袋眨眨眼,按照被召唤出来就存在于脑内的知识,有学有样的站起来把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哎呀,这个感觉真不错。”
莫德雷德惊喜的穿着夹克比了比挥剑的姿势,没有感觉到自己曾经练剑时的束缚,惊喜的向杰森分享自己的发现。
具备现代知识远不及真正用到时,更让人惊喜。
灯光下玻璃反射出屋中央披着宽大夹克少女左右打量自己的身影。
“说正事。”杰森开口打断莫德雷德,举起自己右手突然出现的鲜红色红色图案:“先说说你口中的御主是什么意思吧。”
“诶,master你不是魔术师?”
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路数,莫德雷德感受一番自己和面前御主连通的魔力。
魔力充足,没有任何问题。一时间,莫德雷德没藏住脸上诧异的表情:
“解释这个,还真是一个复杂的难题。”
“所以这相当于一场竞争,最后获得圣杯的人可以获得一笔横财?”
从对方的只言词组中归结出想要的答案,杰森简单总结道。
“是亚种圣杯。”出于严谨,莫德雷德补充道,“虽然魔力比不上真正的圣杯,登场从者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但也能达到创造奇迹的程度。”
莫德雷德拔出给地板留下永久性伤口的武器握在手里,向杰森展现自己的职介。
清秀不失英气飒爽的脸上扬起自信张扬的笑容,作为saber的莫德雷德抬起剑柄,比出一个骑士决斗开始之际的起手势,愉快发出战斗邀请:
“master,我们的敌人是谁?”
“是睡眠。”
太多新情报涌入大脑里,已经熬了上半夜的杰森疲惫的揉揉眉心,和斗志昂扬的莫德雷德反差明显,手背上令咒的三分之一颜色已经变得浅淡。
用去的一划令咒刚刚为了验证自称莫德雷德的女……saber所言非虚。
精神放松后,疲惫如同潮水一般淹没全身,虽然莫德雷德声称自己不需要休息,杰森还是从自己的橱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被褥枕头放在沙发上。
“关灯了。”
立在客厅电灯开关旁边,杰森出声提醒还坐在沙发上抱着枕头走神的莫德雷德。
“哦。”
莫德雷德按照大脑里的知识放好枕头。
干脆利落的熄灭电灯,杰森进了卧室。客厅没有灯光,变成黑魆魆的一片。
绿色瞳孔在黑夜里闪闪发光,黑暗并不能剥夺莫德雷德的视觉,她可以清晰的看见笼罩在黑暗下客厅里的各类家具。
指尖落在旁边小茶几上的一个开关按钮上,莫德雷德小心翼翼的指尖用力。“啪嗒”一声,一盏亮起的暖黄色小夜灯照亮了沙发附近小小一方天地。
“啊。”褪去盔甲后的少年小小惊叹一声。
学着自己被召唤时自动拥有赋予的现代常识,莫德雷德钻进自己的被子里,露出脑袋一动不动看着正在散发暖意的“蜡烛”,过了半晌,突然打了个哈欠。
有master充足的魔力供应,他既不会饿,也不会疲惫。
莫德雷德还是学着人类的模样,合上眼睛。
梦里。
还是孩童模样的她披着斗篷,躲在王都大街旁照不进阳光的小巷里,看着民众们夹道欢呼着,欢迎那位得胜归来的誓约之王。
视线穿过混乱热烈的人群,她看不清骑在战马的那位不列颠之王。
来自身后的一双女人的手,扶住自己的肩膀。
【那才是你应该当作目标的对手,是你不得不打到的敌人。】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可母亲……我决定侍奉那个人,成为他的剑尖,成为为其扫清污秽的人……
她成了阿瑟王的骑士,从不摘下面具,扫清一切叛逆。
【莫德雷德,你到底要玩骑士游戏什么时候,你是阿瑟王的嫡子,是复制其精髓的王的分身……】
原来她是王的孩子。耳边环绕的是母亲愤怒之力的责骂,她的心里却快乐起来。
……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我,父王。
阿瑟!!!
一把利刃当胸穿透击碎铠甲,夹杂着碎肉的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
“呼……”从梦里惊醒的杰森坐起来,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视线落在关严实的卧室门上,杰森再次躺平,抬起右手,用手背挡住双眼:
不要让我做奇怪的梦啊,小孩。
比起杰森这边不会饥饿也不需要休息的莫德雷德,得不到御主魔力供应的库·丘林坐在餐桌旁一日三餐相当准时。
毕竟布鲁斯身体里尚存的魔力本来就是从远山冬枳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一点。
(此处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来自远山冬枳贴心“建议”。)
窝在暂时作为他们落脚地的蝙蝠洞里,远山冬枳拿着书漫不经心的掀来掀去,动不动抬头瞅两眼已经换上一身现代人装扮的库·丘林。
“怎么了?”
饶是凯尔特神话中半人半神的光之子,爱尔兰的代表英雄,性格一向爽快奔放的库·丘林还是扛不住来自不远处小孩的眼神攻击,主动出声询问。
“没事。”被抓包后,远山冬枳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低头装成正在认真读书的样子。
小孩子啊……他还是真不太擅长和这个年纪的人打交道。库·丘林有点头痛,抬头想看看想御主在干什么。
设备前布鲁斯戴着耳机还忙着和哥谭城市地界边缘的正义联盟的成员们搜集情报。
“为什么我召唤不出来你?”
再一次被lancer抓包后,远山冬枳忍不住从凳子上蹦下来走到库·丘林腿边,捅一捅。
担心布鲁斯掺和进这场争夺战是一方面,羡慕能拥有一个从者又是另一方面。
“明明布鲁斯体内残存的魔力是属于我的。”
扬起来巴掌大的脸,远山冬枳不点亮右手的魔术回路,不解的向库·丘林发出提问:
“真的是因为我体内流动的,是污染后的魔力?”
“的确是原因之一。”
库·丘林想了想肯定了远山冬枳的猜想,回想自己当初响应召唤时的行为:
“因为并不像真正的圣杯战争,御主与从者之间的选择是双向的,并非仅由master选择的圣遗物单方面决定。”
“虽然魔力并不充盈,但我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御主品格里一些我欣赏的质量。”
库·丘林把搭在肩头的马尾辫甩至脑后,扭头看向正在忙的布鲁斯。
虽然换下原本的战衣,可双耳佩戴的青色耳坠仍是没有取下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
“即便他出生在我们的时代,也是个值得传颂的英雄。”
“好吧,这个我承认。”
远山冬枳骄傲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库·丘林的说法。
翻手看看手背上糊成一团惨淡的、本应该是令咒图案的位置,远山冬枳憋憋嘴,有点泄气。
他已经入局了,可没有从者的御主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他该不会要“啃老”吧……越想越悲愤,远山冬枳痛苦的抱紧自己,似乎已经幻想到悲惨的画面。
“蝙蝠侠,我们的确进不去哥谭。”
借着夜色站在哥谭地界之外,超人把手伸过去,碰触到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同样,一同伸出手的神奇女侠也触碰到了它的存在。
克拉克和黛安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加大力道试图冲破这层“物质”的阻拦。
没有任何效果。
克拉克联系了哥谭内的蝙蝠侠。
“与其说是一种物质,不如说更像是一类规则在阻碍我们这些可能会打破它的人进去。”
不同于克拉克,黛安娜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
“蝙蝠侠,需要想办法打破吗?不过我担心可能对内部造成影响。”
“暂时不需要。”
完成测试,布鲁斯再次修正自己的计划,大屏幕上是覆盖大半个哥谭的监控系统,正在平稳的传输着实时动态。
其他御主似乎并没有露头的迹象。
重新改了错字,排了版。
写文的时候想说什么来着,突然忘记了(捂脸)